我怎么觉得,这歌诚然占了“脱”字,也着实占了“俗”字,合两个字在一起却一点不沾呢?

    “是啊。我从前在天宫的种种宴席上也听过不少曲子,这方面见多识广,这个曲风,很新鲜。此曲连天上也不曾有,还不算脱俗?”

    这叫什么见多识广?我暗暗在心里笑,说道:“保不齐天上仙人们也听这种曲子,只是要偷偷的,一个人闷起来听。”

    棠溪感到好奇,问道:“怎么?曲词说了什么?人间的歌曲我不熟,听得很含糊。”

    我咬着嘴唇,下了决心,反问:“你很想知道吗?”

    他瞪我一眼:“不想知道我就不问了。说来听听。”言罢懒懒地倚在桥头。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抓了他的手,把他拖下了水,一路奔着水府而去。

    貔貅小璇皆不在此,看守水府的是本河最靓丽的水族金鲤。

    她听闻声响,摇摆着赤金的尾巴游出来,喜出望外大叫:“帅哥哥,是你啊!你真讲信用,果然来我们这做客了。”

    棠溪笑着回答她:“跃龙门练得如何?没再被渔夫捞走?”

    金鲤绕着他兴奋地摆尾:“当然一直在练!貔貅哥哥有时也指点我。帅哥哥,我给你表演一下……”

    我捉住金鲤,一路把她抱出水府大门:“你帅哥哥和我有事,你先回自己那水草丛住住!”

    金鲤噘嘴:“小露子你坏!帅哥哥难得来做客,为什么不让我和他玩?”

    我挠挠头,说道:“他不是来做客的,他……他以后就算是这座水府的男主人了!”

    金鲤满面困惑,我趁机关上了水府的大门。

    棠溪刚刚在水府里转了一圈,此时正悠悠然走回门口,问道:“貔貅都有本事指点别人了?我的教育真成功!那鲤鱼小姑娘呢?”

    我踮起脚,伸手捧住他的脸:“别惦记了。今天晚上你要对着别的小姑娘。”

    我把他推进屋门,径直按倒在圆桌上。棠溪应该是很久没被突袭过,何况是被我偷袭,一时不察,竟也就这样被我……推到了。

    他眼珠溜溜的看看四周,又笑看着我:“小露子,你是不是在调戏我?”

    我定定的看入他眼中:“少废话,这叫非礼。”

    他盯了我一会,终于发觉我十分严肃认真,愣了片刻,想摆脱我。

    我双手暗暗较劲,制住了他,硬不许他动。同时心里还在琢磨,怎么能得空扯他衣服。娘的,怎么就没学学这种实用的法术呢!

    这是我第一次庆幸天镜神女已经化归虚无。她若有知,看到我借用她的力量对棠溪做这个事,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棠溪看着我,叹息一声。他握住我手腕,一股细细仙力灌注进来,我手上一麻,不由自主放开了他。

    他笑着看我,说道:“天镜的力量确实强大,你也进步不小。可我毕竟打架经验丰富些,断不能着你的道。”

    我以为他会生气,幸好他只是笑一笑。他伸手捏着我鼻尖:“太妄为了。”

    我咬牙冷哼:“从前我翻墙去你花园时你就该知道啊!”

    他眼睛忽闪地眨了两下:“小露子,是你非礼我未遂,我什么都没说,你却生气了?”

    我开始佩服自己:做了这码事被拒绝,心中还能这么淡定,真了不得。

    我挨着他坐下,额头倚在他腰间:“棠溪,我对别人做不来这事。可是对你,无论我怎么看着你,抱着你,亲你,好像都不足以说明我有多喜欢你。反正生生死死,我也就认准一个你了,所以才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办了。”

    他似乎一颤。我以为他被我吓到了,但好像不是:他伸手轻抚我额发,复又是我脸颊,最后手指划过我唇边,抬起我的脸与我相看。

    “小露子,我也觉得,在天宫浪荡这么多岁月,只是为了等你出现。”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飘忽,似乎在回看久远的岁月:“我从来不喜欢天镜,我却感激因她而生出一个你。我也早就厌恶神仙生涯,现在却庆幸有云逐凤凰种种,迫使我不可放手。天镜曾对我说,我若好好等着,能比许多神仙幸福。她说得一定就是你。”

    我傻笑起来,跳起来双手捧着他面颊,说道:“我就知道你的心大约就同我的心,但我还是喜欢听你说出来。”

    棠溪忽然一偏头,轻轻咬住我手指尖。

    刚刚灭掉的小火苗又忽忽地窜起来,而且烧得更热。

    个高不总是好事:我想凑上去吻他,偏偏够不到。于是我故技重施,又把棠溪按在了桌上。

    我发觉从前背着白梅白鹤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书都白费了,我就真玩不出别的花样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棠溪同样无奈看着我苦笑:“小露子,桌子不是吃饭写字的地方吗?”

    他这样一说,我忽然发觉,我这小小的水府,没有床铺。

    在水府办事的人中,我住在白梅那,貔貅在山里有住处,金鲤是鱼不需要床,小璇以及其父老玄武自带个壳子……

    我们这水府自建成以来,从来就没有床!

    “你等着,我去仓库看一眼。”虽然我不觉得有人会把床扔进河里,但总该一试。

    棠溪噗地笑出来:“小露子,你有天镜级别的法力,还变不出一件家具吗?”

    我一拍额头,还真是。

    秦淮水府不大,没什么地方可挑:小璇的地方我从来不动;进门这个花厅是水族往来办公事的地方,不该亵渎。看下来也就角落里我的小书房堪当大任。

    我当即在那幻化出一张又香又软的小床,拖着棠溪跑去。

    “等一下,好像……”棠溪忽然警觉起来,想要拽住我。奈何我一脚已经踏进了书房,当即膝盖一软,在书房门口跪了下来。

    我的膝盖紧紧地贴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而不得。

    水君的声音从屋顶飘然传来:

    “秦淮河神白露,破坏地府鬼门,险使地狱众鬼逃离,罪莫大焉!初念汝于地府受重伤,暂缓惩处,特设此术法于汝水府;今察汝仙身良健,法力恢复,特降水部法旨,责秦淮水神白露面壁长跪旬日,静思己过。钦哉!”

    天下水府皆归水部统辖,水君想在我的小水府布个咒语法术,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可。水君必是身在遥远的西方忘川,还在我的水府下了咒,只等探到我功力恢复,就施加惩罚

    他可真是毫不偏私,说要罚,准会罚。我原指望他巡视忘川事忙,就把我忘了的。真是白在他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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