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拿到试验样品后,要赶去检测基地进行抗压检测;随后从那边直飞商会所在地。而顾寒江则仍要保持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出席各样应酬场面,为避人耳目甚至还要故意增添些风花雪月的情调。

    “哥不能到机场送行··过来,让哥抱一下。还真是有点世事轮回的味道,上次也是提前告别、临时起程,而且说好了一个先行另一个随后跟上··”豹哥紧紧搂着猫儿,禁不住音色沙哑。——“这次换我先走,您追上来找我。”猫儿说完拿起豹哥的手按在左耳的特质耳钉上。

    豹哥含笑点点头,捏了捏耳钉锁扣,又把手抬到猫儿的太阳穴上,比划出“手枪”顶在那里:“这次出外行动,我除去总览全部行动之外,还会和你形成彼此支援救护包括狙击行动。所以你务必要和我保持随时随地的联络畅通。笑笑,哥活了四十年,还没干过什么过于疯狂的事,可你若有闪失我肯定会疯。”——“别说丧气话!我才没那么大方,好容易把人捋顺搓软,然后我嘎贝儿一死,让别人擎了现成的··我跟你还没好够呢!”

    如此这般的誓言听着真是牙碜,于是豹哥就以毒攻毒总结道:“成!这辈子咱俩就摽在一块儿死磕到底!”

    在酒店停车地库里,目送薛中泽开车驶进vip专用客梯。电梯门合闭前,薛中泽特意按动车灯,向着顾寒江闪了两下,豹哥压住泪崩感觉,大幅度的点头挥手。

    乘电梯升上楼面,走到餐饮部区域时,顾三元正好从咖啡厅里追出来。他拉着兄长胳膊非要坐下来聊几句,说是有好事不能独眯。

    顾三元刚得到个确切的好消息,他家小俊已奉调转去香港某医院进行为期半年的交换学习。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再担心和爱人之间唱“鹊桥会”了,每周末飞过去小别重逢一回是不成问题的。这么硬实的人情,当然是祁思源走了沈赫筠的人脉关系帮着跑下来的。因此这回特商会出行,江湖场面上的交接,由顾三元全包了。

    捏着咖啡勺搅合着表层的奶屑,咖啡的好口感越发激起好心情,顾三元就有意和哥哥逗两句贫嘴:“刚把我那小嫂子送走了?哥,您瞒得可够深的。用老祁的话形容:您和春节那时比,简直判若两人。您是没见祁思源那兴高采烈的样儿,说话前先唱:霹雳一声震乾坤,江哥找到了贴心人··”

    顾寒江抬手推了下眼镜,阴测测的喝止道:“打住,哪还哪呀。你们几个朝三暮四的祸害良家女子,都没招来现世报;我活了四十多年,十几年如一日的就喜欢了这么一个,反而要遭天打雷劈?!”

    顾三元忙双手捧起哥哥跟前的红茶敬献上去,口中频频示弱:“劈我,劈我!我成天到晚踩着‘火线’蹦跶,早该遭雷劈。哥,说句掏心窝子话:小竞要真跟您过成一家,就我百分之一万的赞成!你们俩就是可着灰姑娘的脚变出水晶鞋,可丁可卯的那么般配!”——寒江随即忍俊道:“看来顾俊到你身边,还是把你熏染了不少。”

    顾三元特意挪动身形凑近哥哥,低声道:“说正格的吧。哥,思源把事儿都跟我摆清楚了,我懂你的心思;你这么前瞻后顾辛苦运筹的,不仅是为给小竞挣下一块丹书铁劵,也是要为咱们这一群人撑开一片自在天。放心,今后我绝对给你争气!”

    顾寒江稳稳放下茶杯,抬手往弟弟肩上捏了一把:“三元,三轮生日过满,你项上这颗脑袋总算是清明了。”

    11豹哥猫弟小剧场——降阶问卜

    沈赫筠特意看了日历后,婉言辞谢了一起去看戏的邀请:那个时间段上,沈、祁都在特商会上,隆澔则要留在酒店担纲运营业务管理,当真是错不开时间。此外隆澔之于老本行虽常有惜怆之念,但终归是无意回顾,沈赫筠也不想让他再多接近那个环境。随后还含笑宽慰顾寒江:兄弟间帮忙,举手之劳而已;别弄得谢过来谢过去的,反倒生分了。于是顾寒江欣然与之另约聚会。

    从洗手间出来信步走向咖啡厅,无意间看到祁思源的小狐狸徒弟,正在行李部台前一边把摆弄着一串铜钱,一面和行李员说笑。

    那个行李员正用半方言的笑话挑逗着小狐狸的注意:“三个鬼魂落进地狱后遇见分拣鬼差。问第一个是‘干萨滴’,回答设‘偷东西’;鬼差吼声‘砍’奏把两胳膊砍咧。栽问第二个‘干萨滴’,回答说设‘偷人’;鬼差吼声‘煽’(骟)奏把恁活儿给割咧。第三个是个老实巴交农民,看见前面两个受刑恁惨,奏嘚瑟咧(哆嗦了)设不出话。鬼差问了几遍都末反应,奏干脆设‘扔油锅里,炸’。农民抹想到老实巴交一辈子,死后竟比做奸作恶受刑还重,气得拼命一声吼‘额日恁娘!’鬼差愣了面面相觑问‘这算是干萨滴?’;忽然另一个鬼一拍大腿‘腻个祟娃,日咱娘,者斯咱大耶’(这是咱爹呀)!”

    笑话讲完,小狐狸笑得趴在行李部柜台上一拧三道弯儿,行李员借着为其拍背顺气的机会,在狐狸身上大吃免费豆腐。顾寒江沉下脸轻咳一声把蒋敬璋叫到跟前;行李员经人提醒得知‘顾总是酒店董事’,怎敢多话,赶忙把脸一抹躲进行李部室内。

    顾寒江拿过蒋敬璋手里的铜钱串看了,是几枚清嘉庆制钱,狐狸解释说是刚才那个行李员送他用来猜卦玩儿的。

    望着小狐狸温良无害的微笑表情,顾寒江也很难再绷着面孔。他对小狐狸很感兴趣,特别是薛中泽一时赌气说漏了狐狸的特殊之处,他就一直耐性等着亲自探验的机会。薛中泽由此则对狐狸更加呵护,甚至与祁思源异口同声的强调,不许把狐狸拖下岸踩浑水。

    “你可知道‘医不自医,卦不自卜’的惯例?”顾寒江解开铜钱扣在茶杯里,晃了几下散在茶桌上。“莫如你来帮我算一卦,权当试试手气。”

    蒋敬璋笑了,不置可否的问:“顾总您是开玩笑的吧?您是唯物主义者,怎么会信这些唯心论的调调儿?”——“闹着玩儿的。放心,就算说出不入耳的话,我也不会当真。”顾寒江用下巴点了点桌上摊开的铜钱,示意蒋敬璋开始批卦。

    狐狸手拄着桌台仔细看过铜钱阴阳面,挑了挑眉毛问顾寒江想问什么事。顾寒江沉思一瞬假称:“最近你那笑笑哥在忙学业进修,这期间要频繁走动,你就算算他的学业成就吧。”

    狐狸手按着两侧太阳穴,静静地盯着铜钱半晌,缓缓开口回答:“笑笑哥可是个读书的料,完成学业是手掐把攥的事,不用算也跑不了。但他今年会因为走动频繁难免风尘仆仆,原因么,在于看似牵挂的事物都分量不足,且还会成为赘脚。近两年会因为这些累赘有较多的惊险,若能有分量足够的牵挂使他定下心,到整岁之年便可望最终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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