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当真被确诊脑死亡,确定放弃治疗,这所有的动作也必须等顾寒江亲自回来做。最后顾寒江还不忘嘱咐他爸,到了薛中泽的床前,就念叨说大哥去给他卖鱼去了;不好听的话一句不许说。

    顾镕听了哭笑不得的连连保证,送儿子上了坐车后,还摇头苦笑:“哎,我这辈子算是完整了。拙妻拗子不拔火的烟袋锅儿,一样不落我全都遇见了。三元自小就是不着四六儿的,现在连大江都魔怔了。”

    只是到了病房里,颤巍巍的坐在病床前,顾老爷子的眼睛也不自觉眯成两道弯,像哄小孩似的告诉那个扣着氧气面罩的人说:我们竞儿最乖了,大哥哥给你买鱼去了,好包鱼肉馅的饺子;顾大大在这儿陪着你哈。

    到了下午还没见顾寒江回来,顾镕就坐不住了,开始在病房外的走廊里缓缓散步。一直等到街上路灯已经相继亮起,才看到一辆商用轿车停在楼下。从车上跳下来的人也难免出乎意料,竟然是叶成栋和祁思源护送着顾寒江回来了。

    顾镕加快脚步走到楼道平台上张望,听到身后似是而非的有房门响动。老爷子没在意继续伸着脖子,看着楼下三个人低低的说话,相互拍着手臂安慰鼓励。

    冷不防的一个人影从后面一掠而过,风一样的就直朝楼下冲了过去。顾镕下意识的开口就喊:“寒江,有人···”

    顾寒江等人闻言登时就有动作,待定睛看清时迎面跑来的人时,顾寒江大张着双臂将那人一把包裹进怀里,悲喜交加的滚倒在地板上。“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我的猫儿终于醒了··!”

    “你跑哪去了!?”薛中泽压在顾寒江身上居高临下的质问道。——“呃··哥出去买鱼去了。鱼放在思源那儿先养两天··等你能吃饭才能做给你吃。··哎哟··你们俩别顾着看笑话,赶快帮我把他架起来,可撞死我了。”顾寒江缓过神来才觉出气都喘不了,刚才是高兴疯了,猫儿扑上来一下子把他撞得岔了气。

    祁思源和叶成栋哈哈哈笑着,或抱或扶的将两人分别搀起身。顾寒江叉着腰揉了半天肚子才顺出口气,指着薛中泽说:“你这··小混蛋,不让人省心··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嗯?脚上的骨裂上没好利索,再扎破皮肉磕坏了骨头怎么办··”说一半儿忽然没声了,看到猫儿就那么泪汪汪的看着他,他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迈进一步,抬手给猫儿擦去眼泪,然后一扭身指指后背:“上来,哥背你回去。”

    顾老爷子心里一块石头踏实落地,一句话也不多问,乐呵呵的拽着祁思源,让搭他老人家的座车回大院去:“你小子有多久没回去看过你老爹了。整天在操场上脖子挺出一尺长,跟你家以前养那只大公鸡一样一样的,除了不会嗛人之外。”

    无关人等系数离开后,顾寒江让猫儿趴在后背上,嘴叼着吸管一点点的喝水,他负责端着杯子。由于连日昏迷靠营养液支撑,薛中泽的胃口已有萎缩状况。即使醒转过来也不能贸然进食、进补,只能少食多餐逐渐加量。

    “笑笑,你赶快恢复起来。下个月开始,你先任执行助理逐渐接受龙强管理职务。上面给我两个月时间交接工作,然后我得去··”——“你又想··?”又要扔下我,走得无影无踪?薛中泽吐掉吸管,眼中涌起怒色。

    “哥不会离开你,也不是去远地儿。是被安排进修。已经确定了下周一内部传达,即日我暂停一起职务,入党校干部进修班学习,同时配合上面核检审查。”顾寒江哄着臭小孩儿又喝了几口水,然后去洗漱间拧了一条湿毛巾,扳过薛中泽的腿,一下下的给他擦着脚。“龙强的技术构建、商务结构,在创办之初的定位定向,原本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我死守锻造了它十余年,到今天终于可以放心的交在你手里了。”

    后来顾寒江搂着他家一醒来就撒泼耍赖的猫儿,并排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交代着之前和日后的各样事情。

    段志国的尸体已经运回来,经法医检验造册结案后,就可以移交火化处理。从薛中泽随身佩戴的微型采录器中,汇集有当日全部的实况录音,也包括段志国的奄奄一息之际,薛中泽给与他的最后承诺。届时受委托人可以凭有效证件办手续将段的骨灰取出。

    段志国死前扔给薛中泽的橡胶手雷玩具里,藏着一个鸽子蛋大的水囊,通过提取残留液体检验,是含有少量强心甙类毒素溶液,也就是夹竹桃毒素。据主持检验的临床药剂师说明,如是做法用意不在害命而是侧重于致病,以便令患者症状凸显加重尽快送医。由此可知季宏图的行动主线是叛逃的同时劫持英飏,而段志国则是季宏图踢出的颗决死棋子用来吸引众人视线的。

    这一次幸亏是薛中泽在机场跑道上决死一搏,令飞机未能离地起飞。反之一旦飞机升空继而改换航线,叛逃路线坐实;相关部门只能是以国家大局为重,断然下令将飞机升空拦截,拦截不成就予以击落。那样一来英飏本人连同徐氏夫妇都将冤沉海底。

    顾寒江摸着肩头上毛茸茸的脑袋,哄着猫儿说,不用为哥担心。再次进入党校进修可是件求之不得的事呢。除了写材料就是上进修课;剩下大把的时间刚好用来装修房子。新买的房就在龙强大厦旁新建的小区里,作为今后的猫窝,他要亲自看着一点点脱模出型··

    再后来顾寒江听着怀里悠扬婉转的小呼噜儿,也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10月22号那天正是重阳节。叶成林照常坐在大班台前,逐页审看着总会计送审的台账;对于有所质疑处,就随手拈个便签条贴上。每月亲自看账是他多年雷打不动的日程。

    正看得两眼昏花掐太阳穴时,女秘书敲门进来报告说:有位李竞先生来访,之前并无预约,他说是曾经约好登门拜会的。叶成林一听微微一笑,转手将账本锁进办公桌。一面交代秘书去外间让临近办公室通道一排的人,关闭工作电脑,去休息室自由活动。一面稍加整理了衣着,笑容可掬的下楼迎客。

    薛中泽今天登门并非空手而来,送他来的司机手上抱着一小盆茱萸,红绿相间很是喜兴,配上薛中泽身上银灰色的西装外套,显得更为娇艳欲滴。

    两下一见面叶成林就不禁笑开了花:“嗨呦,我的弟弟,还给我带花来。听老人们念叨-老爷们儿爱花,怕媳妇儿。你是希望二哥惧内吗?”——“第一次郑重登门,总不好空着手;可二哥您什么都不缺啊,可把我为难坏了。恰好想起今天是重阳节,‘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权当借个好意思,祝二哥生意红火财源广开吧。”

    叶成林把巴掌拍的啪啪响,回身招呼秘书,赶快着接过花盆摆进他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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