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儿。”

    李嘉图顿时只想把手从他手底下拿开,嘴角勉力扬了扬,又困又窘。

    黎方粗声粗气地代为回答,“你这不废话吗?十七了还不会,还是男人吗?”

    ☆、bsp;74

    喝酒这件事,就是到头来说醉了的人没醉,没醉的人拼命承认自己醉了。

    他们三人喝到凌晨两点多,到后来就连苏潼都有些不清不楚,喊上半天没有反应,偶尔说一两句还对不上话题。

    李嘉图困得眼皮直打架,在他们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好几分钟以后,他起身推了推瘫坐着萎靡不振的黎方,看到他缓缓抬起头,用蒙上了厚厚一层水雾的眼睛无神地望着自己,便问,“你们晚上还回去吗?”

    黎方呆呆看着他,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吧唧吧唧几下嘴巴,在桌子底下往王启初腿上重重踢了一回,把他踢醒了,问,“走没?”

    王启初同样也是花了很长时间反应。他慢腾腾地站起来,原地晃了晃,突然一个激灵,眼睛瞪得无比大,往厕所的方向奔去。

    李嘉图吓了一大跳,立即跑过去,只见他趴在抽水马桶上狂吐不止,整颗脑袋都要掉里面去了。

    “启初哥,你还好吧?”李嘉图抓了旁边的纸巾盒,蹲在他身边把几张纸巾递给他。

    王启初吐得头都抬不起来,手挥了几下才抓到纸巾,没来得及擦,又吐了好一阵。李嘉图听这催心肺的呕吐声,真是担心他要把五脏六腑都往外呕了。

    正在洗手间里担心着,外面又响起了黎方大声喊叫的声音。李嘉图大吃一惊,忙不迭起身跑出去,看到黎方正在打电话,为了地址和价钱和对方牵扯不清。

    他听了片刻,猜到他是要找人代驾,便走上前去拿过了黎方的手机。一问果然是代驾司机的电话,李嘉图把详细地址告诉他,又好声好气地向司机道歉和道谢。

    李嘉图知道有些人宿醉后醒来,会忘记自己的醉态。他猜想,恐怕王启初和黎方两个人应该就是这种人,否则也不会让自己醉成这样。

    王启初吐得脸面苍白,走回来两眼无神坐在椅子上,讷讷问黎方,“走了没?”

    “代驾还没到,急个屁啊。”黎方拿起堆了半杯子废茶叶的杯子瞥了一眼,又放了下来。

    苏潼早就不说话了。他双腿都收到了椅子上,蜷缩作一团,像一颗茧,抱着膝头,脸都埋到了臂间。

    李嘉图陪他们坐了一会儿,时不时看看苏潼。

    黎方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苏潼抬起了头。李嘉图看到他如同缟素的脸和通红的眼睛,心上一颤。

    只见他眉头微微一蹙,很不好受地抹了一把脸,放下腿,问刚刚打完电话的黎方,“要走了?”

    “我送他们吧。”李嘉图起身道,“你在家休息。”

    苏潼眯起眼睛盯着墙上的钟看,半晌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弃了思考和坚持,默默点了点头,往洗手间里走。

    李嘉图担心他是不是又吐,跟着走到门边,可苏潼明显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人,一进去就把门用力关上了。

    砰的一声。

    李嘉图是第一次应付喝得烂醉的人,而且一次还遇到了三个。他把王启初和黎方两个人半推半拉往电梯间里拽的时候,长长叹息。

    但他还在担心苏潼。他是第一次见到苏潼红了双眼,是喝醉以后想到什么伤心事,哭了吗?李嘉图满心想着要尽快把身边这两位先生安全送走,好回去看看苏潼。

    “诶,这里这里。”刚走出电梯,李嘉图立即拉住往楼梯间走的王启初,另一边手搀着摇摇欲坠的黎方,往停车场里面走。

    王启初走两步晃三下,还整个人摔到停车场停的车上,刺耳的报警声烦得他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李嘉图还以为他会对着轿车破口大骂起来。

    好在他没有。

    黎方找的代驾一看就是认识的。他一看到黎方,立即走过来搀住了他,叹气道,“怎么醉成这样。”

    他把名片交给李嘉图,证实自己的身份,又在李嘉图的注目下从黎方身上找到了车钥匙。两人一同把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塞进了后座,又系上安全带,都弄得满头大汗。

    “麻烦你了。”李嘉图饱含歉意道,“都这么晚了。”

    代驾司机笑笑,“没关系,我们的工作就是这个性质的,见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嘉图再度对他表达了感谢,等到司机把车开出停车场,才快步走往电梯间。

    餐桌上、餐桌周围,乃至客厅里,随处可见喝空的啤酒罐。李嘉图绕开这些空罐子,走到卫生间前面。

    里面有沐浴头的水声,他算算时间,觉得苏潼进去的时间太长了,担心地敲了敲门,“苏潼?”

    没有人回答,只有水声。

    李嘉图站在门口,没等多长时间就又敲了敲门,大声喊道,“苏潼?你还好吗?”

    还是没有人作答。李嘉图按耐不住,说着,“我进去了?”

    没想到他才拧开门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李嘉图险些一头栽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苏潼结实雪白的胸膛,心倏尔就收紧了。

    他洗澡时大概没想起要拿睡衣,就这么裹着浴巾打开了门。

    李嘉图看着他还湿漉漉的腿,抿了抿嘴唇,错过他往里面走,嘴上念叨着,“怎么没关水?”再回头,苏潼已经往房间里走了。

    苏潼洗的是冷水,水管上淌着的水很冰,但浴室里却都是温暖的水汽。那是苏潼身上的温度,很淡的温度,在李嘉图站了两分钟后,裹到了他的心间。

    李嘉图想起先前烧了热水,走到外面给苏潼冲了一杯非常浓的蔗糖水。蔗糖装了小半杯,太浓了,搅拌起来十分费力。

    他举起杯子,一边搅拌一边看着里面迟迟没有溶化的蔗糖,想着是不是溶液已经饱和,剩下的糖分都化不开了。

    李嘉图以为自己回到房间时,苏潼已经倒在床上睡了。可他没有。他呆呆坐在床边,已经换好了睡衣,半湿的浴巾抓在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喝了糖水再睡吧,醒酒。”李嘉图把杯子递过去,提醒道,“小心烫。”

    苏潼反应极慢,几秒钟后才把他的话听进去,然后慢慢转过头,看着他手里的玻璃杯。

    杯子太烫了,李嘉图想着是不是应该放下来,苏潼在这时把杯子接了过去,轻轻抿了一口,像是在品酒。

    “是不是太烫了?”李嘉图跪到床上,小心问。

    苏潼声音沙哑,“没有,太甜了。”说着,他像面对一杯没放甘草的中药一样,闭着眼睛喝了一大口,喝得只剩底下沉淀的蔗糖,又难受得大声咳嗽起来。

    见状李嘉图忙不迭拿过了杯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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