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外卖竟也能红[娱乐圈]_现代耽美_BL 作者:小霄

    我送外卖竟也能红[娱乐圈] 第19节

    我送外卖竟也能红[娱乐圈]_现代耽美_BL 作者:小霄

    我送外卖竟也能红[娱乐圈] 第19节

    江旗狐疑地摸了摸齐廷观的大腿和屁股,震惊,“你穿棉裤回上海啊?”

    齐廷观无奈地小声说,“不只有棉裤,还有剧组用来垫身上的海绵,我怕我爸一脚把我踹废了,我明天还得回去拍戏呢。”

    江旗叹口气。

    她小小声嘟囔:“你急什么啊?不是说了等一等吗?”

    齐廷观一顿,“妈,我等不了了。”

    江旗女士闻言脸上纠结起来,用一副“我怎么有你这么着急吃到嘴的儿子”的嫌弃眼神看着他。

    外头有动静,齐岩从里屋出来看。一看到是儿子,老男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而后又立刻变成了冰冷。

    他怒道:“你还敢回来?在外面鬼混成什么样子了!”

    齐廷观收敛神色,轻声道:“爸,我回来跟您把事情说定。我和白昱邈已经决定在一起了,他父母、我妈,都同意了,就只差您。”

    齐岩气得手哆嗦,指着他说道:“差我什么?你以为婚姻大事是凑双方父母打麻将啊?你找个男的回来你!你还要不要脸?龌不龌龊?!”

    “爸。”齐廷观平静,“龌龊是绝对没有的,邈邈是最难得的好孩子,我和他经过深思熟虑在一起,一切都合时宜。除了他是男的,这点需要您消化一阵。”

    齐岩冷笑,“我消化不了,你要是非要那小子,那你就别要我和你妈了,你给我滚吧。”

    齐廷观顿了顿,掏出手机。

    齐岩瞪眼,“你干什么?”

    齐廷观语气平静:“给您和我妈转账。”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会把我所有易变现财产的一半分批陆续转给您二老,抱歉我不能全都给,我得留一半给邈邈。”

    齐廷观一股火上头,差点气昏过去,怒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给我滚!”

    “好啦!”江旗怒了,指着齐岩鼻子骂道:“儿子忙的一年也不回一次家,不能先好好吃一顿饭吗?吵吵吵!要滚你滚,我和我儿子吃饭!”

    齐岩被老婆一凶,老脸僵住,气得倒不上气来。

    “你们吃!”他烦乱地挥挥手,背着手回屋,“爱吃你们吃!他不走我走!”

    “你走啊!”江旗哼道:“你个连扫码付款都用不明白的老东西,你出了这个门,软件打车都不会!”

    齐岩背着手走,被气得手指尖都直哆嗦。

    江旗叹口气,拉了下儿子的外套,说道:“你把棉裤脱了去吧,别热坏了。你爸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个半年一年的,别不过来这个劲儿。”

    齐廷观沉默片刻,开口,“妈,我真等不了半年一年了。”

    半年一年,白昱邈就要把自己玩死了。

    我就又回归单身了。

    他拍拍老妈的手,低声道:“我去和我爸好好谈。”

    齐父的房门死死地关着,齐廷观站在门外头,敲了敲。

    意料之中地没人应答。

    家里隔音好,齐岩不开门,他在外面大声喊也听不见。

    齐廷观并不着急,他打开手机上的麦克风软件,蓝牙连接上嵌在卧室墙壁里的音响。

    “喂喂?爸,能听见吗?”

    屋里生闷气的齐岩被墙壁里突然传出来的儿子的声音吓一个哆嗦。

    “能听见吧?这软件也不知道好不好用……”齐廷观拍了拍话筒,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

    好像有动静。

    于是他自顾自地开始了广播式洗脑。

    “爸,我俩真的不容易。白昱邈他爸,白霆威,您知道吧?跟您不是混同一行的,但也家大业大,就这么一个独子,比您更无法接受儿子找个男人这事。”

    “邈邈那么眉清目秀的一个小少爷,聪明上进,善良开朗,多可爱啊。就因为这事被他爸活活打成了猪头。耳光照着脸扇,左右开弓,最后肿着脸坐在我家楼下一边吐血一边哭,呜呜呜的,没人收留。”

    “他为了和我在一起,给他爸写了一百零四封真情信,他爸不仅不领情,还勒令我一封一封地读,让邈邈在旁边看,公开处刑。”

    齐廷观顿了顿,叹口气,“他文笔确实堪忧,但能看出来都是很真心的。”

    “邈邈为了我俩的事,现在和家里基本断绝关系了,跑到东北跟我冰天雪地里拍戏。有一场戏要他零下四十多度光着腿拍,腿都要给他冻折了,您说,要不是为了我,他至于来吃这份苦?”

    齐廷观正要接着说,房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齐岩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看了一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腿冻坏了?他真被家里赶出来了?”

    齐廷观沉重地点头,语气里满是自责,“您看他微博了吗?他开始养猪了!出身豪门ji,ng神正常的贵公子,谁能干出这种智障事来?浩荡家产一朝泡沫,他是疯了啊!”

    齐岩愣了愣,眼神有些动摇。

    齐廷观关了蓝牙,放空地看着墙壁,喃喃道:“他知道我俩生不出来孩子,愧疚得坐卧不安,后来竟然给猪起了个名字叫’小齐‘……您说,您还想让他怎么着?”

    齐岩一颗红心,吃软不吃硬,听到这终于有些松动了。

    他沉默了许久,语气软和下来,但也依旧说道:“你们可以不在一起。他回去做他的小少爷,你好好做你的明星,谁也不耽误谁。”

    “晚了。”

    齐廷观把心一横,看他爸一眼,默默往远站了站。

    齐岩也看着他,不知道他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齐廷观顿了顿,正色道:“爸,白氏少东家,白霆威独子,已经是我的人了。”

    男人抬眸,对上自己父亲瞬间暴怒的视线,平静道:“我把人睡了,他爸妈都知道。”

    ……

    晚上,江旗准备了热牛奶送到儿子房间里去。

    齐廷观正对着镜子用水煮蛋滚脸,明天回剧组还要拍戏,他脸上一点印子都不能留。

    跟齐岩一比,白霆威打儿子的手法根本不够看齐岩向来直接出拳,什么耳光巴掌,太温柔,很不男人。

    江旗看着自己儿子,啧啧道:“你真是出息了,比我会拿捏你爸了。”

    齐廷观淡定地看着镜子,“我没拿捏他啊,都是实话。”

    “实什么话?”江旗瞪他一眼,“我天天追星,追我儿媳妇,我能不知道?我儿媳妇身心健康,怎么就像你说的那样ji,ng神失常了?”

    齐廷观闻言哑然,一笑道:“妈你知道就好,要不是为了逼我爸点头,我也不至于那么说。”

    江旗点点头,她坐在床边上看儿子滚脸。

    过了一会,她小声问,“真到手了?”

    齐廷观没吭声。

    江旗眼底浮现一丝了然,瞪齐廷观一眼,“你就骗你爸吧,把你爸骗得团团转。”

    齐廷观放下ji蛋,轻声说:“就算我知道迟早会逼我爸点头,但只要我爸一天不点头,我就一天不会碰他。名不正言不顺的委屈,我不会给他受。”

    江旗叹口气,看着自己儿子,“妈知道。”

    她忍不住低头又刷了一会白昱邈的超话,说道:“小白年龄小,你以后多关照他,知道吗?”

    齐廷观笑着点头,“他是小,但是很机灵的。跟他在一起,我也学会不少东西。”

    江旗愣了下,“真的假的,你学会什么了?”

    齐廷观说:“比如怎么跟父母更有效地交流……”

    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感慨道:“……受益匪浅。”

    夜里十二点多,齐廷观收到两条讯息。

    一条来自郝秃:“观哥,小白可长脸了,入戏状态特别好,康导笑得跟朵花似的。我们刚吃完宵夜回来,大家都挺乐呵。你到底回家去干嘛了?一个人出去没被私生跟踪吧?”

    一条来自白昱邈,只有四个字:“在干什么?”

    齐廷观对着那枚短小的气泡框勾了勾唇角,发了语音过去。

    “刚忙完,躺下了。明天一早回去,能赶上下午的戏。”

    白昱邈回了五个字:“哥哥视频吗?”

    齐廷观毫不犹豫,立刻主动拨了过去。

    视频两头都是黑黢黢的,两人都躺在床上,没开灯,在安静漆黑的房间里捧着手机死死地看。

    唯一的区别是,白昱邈那边隐约有猪哼哼的声音。

    “小齐刚睡着。”白昱邈压低声,“小点声,她被吓醒又要放屁,半夜开窗户通风的话暖气又要冻了。”

    齐廷观“噢”了一声,用气声对着漆黑的屏幕问道:“还发烧吗?药按顿吃了吗?”

    那边用气声回答:“郝哥比我家保姆还磨叽,我都怀疑我被药着了。”

    齐廷观:“有没有好好穿裤子?”

    白昱邈在黑暗中瞪着黑暗,“我又不是天天光腿跑出去。”

    齐廷观勾了勾唇角,“明天的对手戏准备得怎么样,要不要现在走一遍?”

    白昱邈想了想,“不要了,我好困了,想睡觉。”

    男人遂柔声道:“那就睡吧,我等你睡了就挂电话。”

    白昱邈嗯了一声,视频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

    过了一会,齐廷观以为他睡了,正要挂视频,白昱邈却突然又说道:“观哥。”

    “嗯?”

    “你不在这,剧组里空荡荡的,特别没意思。”

    齐廷观心一软,声音柔和得他自己都怀疑人生,说道:“我明天下午就到剧组了,给你买奶茶。”

    白昱邈嗯了一声,“那我要焦糖奶盖的,晚安。”

    “晚安。”

    就因为这一句“空荡荡”,齐廷观一宿都没睡踏实,他梦里都打着飞机回漠河,早上睁开眼后匆匆又敷了敷脸,饭也不吃就要往机场赶。

    老两口送儿子到门口,江旗照旧千叮万嘱,齐岩背着手不说话。

    齐廷观交代完几件家里的事,看向齐岩,说道:“爸,我走了。儿子对不起您,一定多赚钱报答您,争取早日实现您的心愿,登上春晚唱一首解放军军歌。”

    齐岩动了动嘴皮子,“快滚。”

    江旗捶了他一下,“你到底会不会好好跟儿子说话?”

    她当着齐岩的面把当年结婚时齐岩他妈送的镯子摘下来,塞进齐廷观手里,说道:“这个给邈邈,安他的心。男孩子不戴这些,让他收好。”

    齐廷观小心翼翼地收了镯子,看向他爸。齐岩脸色依旧不好看,却没说什么。

    “爸,那我走了。等有机会,我带邈邈和小齐回来。”

    齐岩动动嘴皮子,“你少拿一头猪给我充孙子,快走快走。”

    齐廷观勾了勾唇,“谢谢爸。”

    飞机起飞,他本想看看下午的剧本,然而注意力却无法集中,满脑子都是小男孩昨晚在视频里说:“没有你的剧组空荡荡的。”

    从上海一路空荡荡回漠河。

    郝秃跟助理去接机,齐廷观一下飞机就问:“他在干嘛呢?”

    郝秃愣了愣,“拍戏呢啊……噢,这个时候了,估计开始吃午饭了吧。”

    齐廷观又问,“情绪还好吗?”

    郝秃迟疑了一下,以为他是问拍戏,于是说道:“还算可以吧,就是那个费城啊,新人总ng,咱小少爷被他拖累连续ng十几次,几句台词翻来覆去说,后来把舌头给咬了,我出来的时候他有点生闷气。”

    齐廷观闻言心疼了。

    寂寞空虚冷,舌头也给咬了,小可怜。

    他催促助理道:“开快点。”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回剧组,齐廷观来不及回趟宿舍,直接就去休息室。他大步穿过走廊,刚刚靠近休息室的门,就听见里面一阵笑声。

    李斐然激动道:“对对对,就是那只红色的鳄鱼皮铂金25的birkin,哇我真的求了一年了也买不到,配货都配破产了!你真的能帮我买到吗?!”

    齐廷观一愣,默默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白昱邈嘶嘶舌头,轻松道:“能啊,回头我把sales名片推给你,她能全球调货,你要什么直接找她拿就行了,我会提前打招呼的。”

    李斐然:“那就太好了!”

    白昱邈笑笑,“你再跟我说两个洪天宝他家的八卦呗,他还包过谁啊?”

    李斐然很大方,“我回头总结一张名单,串条时间线,微信发给你。”

    “那也行。”白昱邈很愉悦,“还有什么买不到就跟我说,各种奢侈品的vip sa我都认识,随便推给你。”

    “好的好的!”李斐然兴高采烈地掏出手机,突然又犹豫了一下,“我加你微信,观哥会不会不高兴啊……”

    “没事啊。”白昱邈大方地摆摆手,又说:“你不是说想找个三十五岁到四十岁的成熟男朋友吗?他肯定认识一堆老男人,回头我让他给你介绍。”

    李斐然笑成一朵花了,举起塑料杯里的紫菜蛋花汤,“白小少爷真不愧是京城sog!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白昱邈跟她潇洒碰杯,看她一饮而尽,有些嫌弃地默默把汤放下了。

    李斐然真是个宝藏女孩,不愧是靠酒店大亨上位的,对那些酒店、地产行业的豪门秘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餍足地叹口气,唆着破了的舌头,勉勉强强把盒饭里的蛋饼夹起来吃了。

    门口墙上突然传来两声敲击声。

    白昱邈一个激灵,抬头看去,齐廷观已经抱肩倚在门口看了好久了。

    男人笑了笑,“京城sog,有时间吗?出来对个戏。”

    第39章 承

    “你肥来啦!”白昱邈唆着舌头, 放下盒饭跟齐廷观出去。

    郝秃咋舌,“少爷你舌头没伤的这么重吧, 刚才不还能说出标准普通话吗?”

    白昱邈压根没有分给他眼神, 跟齐廷观两人找了间没人的休息室。

    这间屋里暖气冻了, 冰冷冰冷的, 男人一进来就先摸了白昱邈脑门, “嗯, 确实是不烧了。”

    白昱邈说:“我一般高烧过后发出来病就好了, 年轻人的体质, 说了你也不信。你到底回北京干嘛去了?签什么合同?”

    齐廷观一懵, “北京?我跟你说我回北京?”

    白昱邈皱眉:“对啊,还重复了好几遍,是北京……喂,你不要演了,你到底跑哪去了?”

    齐廷观被他抓着衣服襟口, 实在演不下去,绷不住笑了。

    他心里一片轻松,摸着白昱邈的后脑勺,说道:“我飞了趟上海。”

    “上海?”白昱邈困惑,但他转瞬突然想起,郝秃提过齐廷观父母住在上海, 什么江景大房之类的。

    白昱邈愣了愣, 一瞬间好像前因后果地明白了点什么, 他下意识松开手, 有些端正地站直了。

    齐廷观不想多说,白昱邈也不会多问,这小子聪明着,他知道。

    他从衣服兜里摸出那个镯子,随手塞给白昱邈,说道:“上海特产,你看得上眼就收着。”

    白家喜玉,家里的玉器多得数不过来,因此白昱邈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枚被佩戴过很久的好玉。玉身温润细腻,光泽透亮,带着一股温和的力量。

    他拿着摸了好半天,感慨道:“被养的太好了,太值钱了,这得多少钱啊……”

    齐廷观喉结动了动,忍不住说道:“你别给拿去卖了。”

    “当然不卖。”白昱邈宝贝似的把镯子塞进兜里,“值大钱呢,要代代传下去才行。”

    他想了想,又说,“不仅不能卖,还要藏得离我爸远一点,他太爱摔东西了。”

    齐廷观勾了勾唇,抬手按了下小男孩的头。

    白昱邈在他怀里赖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似是随意地问道:“他俩喜不喜欢我啊?”

    齐廷观笑,“喜欢。我妈天天氪金追星,追的就是你。我爸外强心软,骂了我两句王八蛋,但是让我下次带你和小齐过去。”

    白昱邈松了一口气,下意识说:“小齐就算了吧,养不了多久可能就吃了。”

    齐廷观:“……不行,你装也要装出一副爱猪如子的样子,别问为什么。”

    “噢……”白昱邈手在兜里摸了摸那只镯子,又忍不住感慨:“骂自己儿子是王八蛋啊……你爸也是气疯了吧,你妈没打他?”

    齐廷观一噎,咬牙切齿,“好好的一个豪门少爷,怎么就能皮成这样。问你,那个李斐然,什么情况?”

    白昱邈嘿嘿笑,“那是我新晋的小姐妹,我的八卦情报站,宝藏女孩!”

    “还宝藏。”齐廷观懒得说他,抱着他在怀里搂了一会,突然又想起什么,“费城ng了你十几次?把舌头咬坏了?”

    一提这个,白昱邈当即就翻了个白眼。

    在别人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费城每次ng完之后都会红着脸过来道歉,他也就只能安慰两句作罢。但他从上幼儿园起对待正事就一向雷厉风行,还从来没被拖累成这副德行。

    男人低头用鼻尖蹭蹭他的,温柔地问道:“哪场戏?”

    白昱邈:“就是办公室里的一场对白。”

    “办公室?”齐廷观看着他,“哪种办公室?没人的那种吗?”

    白昱邈被他问愣了半秒,立刻反应过来了。

    冷冰冰的屋子,他在男人怀里红了下脸,骂了一句,“言行两样的老流氓!”

    十分钟后剧场开工,康池先跟销假回来的齐廷观打了招呼,让他趁着白昱邈拍个人镜头时赶紧去化妆换衣服,而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白昱邈,却见这小子嘴唇比中午收工前似乎肿了一点。

    康池担忧道:“怎么回事啊,不是光咬了舌头吗,嘴唇也能肿?”

    白昱邈厚着脸皮撒谎,“嘴唇里侧也破了个口子,后反劲儿,吃完饭才肿起来。”

    “唉哟,我真是无话可说。”康池一边招呼化妆助理给白昱邈处理,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旁边候场的费城,“你好好调整一下状态行吗?上午因为你ng多少次,那么简单的一镜戏,你说说……”

    费城是实打实的萌新,被导演说得无地自容。他下意识回头去寻找王天然,想让对方帮忙求情几句,却不料之前还口口声声替他跪着挨骂的王天然就坐在不远处跟李斐然说笑,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白昱邈在一旁看他孤弱无主的样子,一个恍惚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dj柱里的画面。

    他还记得昏黄的灯光下费城染上红晕的脸颊。

    白昱邈咳嗽了一声,摆手道:“导演,都是小事,咬到舌头也是我自己台词不利索,跟人家没什么关系。”

    康池也只得糟心地叹口气:“哎算了算了,都是新人,水平不一样,但是相互体谅吧……嗳你脸红什么?”

    白昱邈厚着脸皮,“有吗?我可能发烧还没好吧。”

    下午第一条是白昱邈的个人镜头,演绎许蔚深偷偷溜入局长办公室将秘密电报偷梁换柱的情节。

    特工片的主角戏是很难演的,诸如这种镜头,没有台词,长短镜头交替长达几分钟,演员要沉默着完成一连贯动作,靠肢体和表情的细节变化演绎出紧张的氛围。

    康池坐在台下,看着监视器上的“许蔚深”。

    平时看起来中庸和气的导演神情从容,眼中渐渐浮起欣赏的神色。屏幕上白昱邈双手掌心夹着秘密档案袋从抽屉里端起到眼前,仔细审视上面的每一粒灰尘。他的肢体表达出一种娴熟的僵硬,明明是非常矛盾的两种肢体语言,但他融合得很好,黑眸冷静而犀利,略带审视,特写镜头让人过目不忘。

    齐廷观换装完毕,无声地走到他身后,跟着一起看监控器。

    长达三分半的一段镜头安安静静地走下来,康池切换不同机位视角反复审视,而后轻声对身后的齐廷观说道:“挺不错的吧?”

    齐廷观神色淡然,“嗯”了一声,说道:“就是自然,他很自然,演员身上非常难得可贵的一种特质。”

    “演员要的就是回归自然。”康池长叹一声,眯了眯眼像在回忆,“他才初入江湖啊……我想起来你当年跟我拍

    第一部戏,那时候我看你,心里也是这种感觉。我也不是什么一线导演,但是好苗子的天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走一条戏就能看出来,也不需要名导盖章才作数。”

    齐廷观感慨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片场中央,白昱邈正坐在办公桌上晃着小腿喝郝秃刚买回来的奶茶。

    他一边吸珍珠一边刷微博,时不时还偷笑两声,一副无忧无虑富二代的模样。

    康池仿佛眼瞎看不见主演公然摸鱼,又叹气道:“昨天你不在,他第一个镜头跟贾祥对手,怀疑与被怀疑,话里话外地交锋。我的天,我在监控器前看得浑身都起ji皮疙瘩,一条拍下来贾祥都放空了好一会,跟我说四个字,后生可畏。”

    康池感慨:“家里有矿,长得好,又努力,真是让人看着就来劲。我跟你说,以我多年执导的经验,就这剧本,他至少ji,ng读过十遍!”

    齐廷观本来也感慨,一听这话表情逐渐麻木。

    他掀了掀嘴皮子,看费城还在旁边坐着,没好意思开口说实话。

    康池搓着自己的手,“下一条你俩的外景戏,好好对戏,我很期待。”

    齐廷观让助理帮他最后调整了一下衣服,笑道:“我也很期待。”

    剧组外就是雪场,前两天每天凌晨都下雪,雪场干干净净白茫茫一片,非常令人满意。

    白昱邈出门前被齐廷观压着喝了两大杯热水,撑得他都快忘词了,然而穿着呢大衣站在雪地里的一瞬,还是觉得冷。

    这一条,刚刚走向特工道路的许蔚深由于骄傲自大在一次任务中重大失误,被蔡寂手下的特工追踪到雪林里。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赵蕤帮他收拾了烂摊子,把人救了出来。

    康池裹着军大衣,在喇叭里喊道:“各就各位,演员争取一条过。”

    “3,2,1,开。”

    冰天雪地,茫茫雪原,长镜头里的远处有两个身影,相隔一步,一前一后地缓慢前行。

    镜头缓缓推近,“许蔚深”冻得嘴唇苍白,眉梢上挂了一层霜,他打着哆嗦,努力迈步跟上前面的人。

    “赵蕤”身着朴素,但刚毅严厉的神情却让人肃然。他边走边拉了一把枪栓,又走两步,停下。

    机位切换,三个特写镜头分别成像在监视器上。

    不跟齐廷观对戏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气场。属于齐廷观的气场和属于角色的气场自然地融合,让对手的另一方舒适却又颤栗。

    白昱邈对视着齐廷观严肃冷厉的目光,心里像是有小人在擂鼓,浸透了许蔚深此刻不安彷徨的情绪。

    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不属于许蔚深的,隐秘的兴奋。

    “赵老师……”

    冻僵的十指屈了屈,艰难开口,喉咙里像是也被冰碴填满了。他心脏颤栗,对上男人心痛又愤恨的眼神,那种情愫狂涌窜到眼角眉梢却又戛然而止的疯狂,让他恍惚间竟然分不清是许蔚深还是自己的情绪。

    齐廷观一步上前来,抬手抓起他冻僵的手腕,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粗心暴命?我们这一行是在刀口舔血,许蔚深!过了一个月了,你还是提不起一个地下同志该有的谨慎警惕!”

    白昱邈闭紧嘴巴急促地呼吸,撞进男人漆黑深邃的双眸,过了片刻后咬着嘴唇里侧低下头,说道:“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男人一把甩开他的手转头就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抬步跟上。

    两人路过足足六个机位,到达定点,齐廷观又倏然停住脚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热水袋,拧开盖子,里面升腾起一股白气。

    齐廷观头也不回地把热水袋拍进白昱邈怀里,略微偏过头,沉声道:“记着,你是我选中的狐狸,拿出狩猎者本能,和我一起。”

    白昱邈捧着热水袋,愣住了。

    戏里许蔚深在雪地中愣了许久,片场白昱邈眉眼怔忡,黑眸微动,燃起光芒。

    他其实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入戏还是出戏了,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赵老师好帅。

    康池喊了cut,白昱邈看着齐廷观高大潇洒的背影,默默举起那个水袋把里面的水咕咚两声喝了。

    “祖宗!”郝秃在远处看见了差点驾崩,一路小跑冲过来把水袋夺了,倒过来,一滴水都没了。

    他悲愤地吼道:“热水器里接出来的!洗澡水!这个热水袋也脏!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齐廷观也惊呆了,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昱邈,“你喝那里面的水干什么?有那么渴?”

    助理就在旁边捧着白昱邈的保温杯站着,晚了两秒,怀疑人生。

    白昱邈清了一声嗓子,温顺地接过羽绒服穿好,小跑两步站到齐廷观身边,小小声说:“看着赵老师,我只想喝水平复心情。”

    男人一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摸头,顺手把羽绒服帽子给他扣上了。

    两人一起往康池那边走,白昱邈仗着衣服厚不容易被发现,又偷偷扯了一下齐廷观的衣角。

    衣服虽厚,男人感受到了,顿了下低声问,“怎么了?”

    白昱邈小小声,“赵老师好man哦,学生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齐廷观老脸一红,低声道:“你很适合许蔚深这个角色,戏里戏外,都让人牙痒痒。”

    白昱邈眨眨眼,“那老师只有牙痒痒吗?”

    齐廷观咬牙切齿,在他帽子上又按了一下,“心也痒痒。”

    两人不说话了,闷头小步快走。工作人员都在挟着雪沫的风里埋头前行,耳朵边只有风声,唯有走在他俩身边的郝秃听了个真切。

    听得他几度怀疑人生,在冰天雪地中逐渐麻木,失去了全部表情。

    回到棚里,康池把几个机位的收录全都过了一遍,满意地指着监控器复盘。

    复盘主要是复盘给剧组差生听的,无忧无虑的优等生捧着奶茶刷微博,用小号偷偷给cp粮点赞。

    白昱邈前后两条戏,分别对应角色两个时期的不同状态,切换自如,毫不僵硬。费城听康池夸了人家足足五分钟,他看着监控器上的回放,心里也觉得很佩服。

    但他又有点犹豫,过了一会小声说,“两位前辈的对手戏怎么看起来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啊……”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齐廷观和白昱邈,不确定该不该表达心里的真实想法。

    白昱邈好像没听见,齐廷观放下水杯,温和地解释道:“剧本里的人物就是这样的,没有过火。”

    费城之前重点只看自己的戏份,对全剧剧情通读一遍罢了。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拍片,又听齐廷观解释一句,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康池,“难道有隐藏线?”

    康池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满目苍凉地感慨道:“什么隐藏线?别瞎说!角色什么样完全靠演员揣摩和演绎,演出来什么就是什么,哪那么多隐藏线?”

    “这是个贼有深度的片,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过审!是过审!是过审!”

    费城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

    主演给力,剧组晚上收工又比计划提前了一个小时。白昱邈是最有钱的崽,乐乐呵呵地喊上全体工作人员,去附近的火锅店包场吃火锅。

    冰天雪地,铜锅羊r_ou_,非常滋补。

    小少爷埋头捞r_ou_,整个人洋溢着喜气。费城和王天然都忙着巴结导演,他却专注于和自己新交的小姐妹交换八卦情报,把老白几个竞争对手和朋友家里的那点八卦全都梳理了一遍。

    白昱邈:“天啦噜,洪天宝真的拔d无情啊?人家跟了他俩礼拜呢!连个分手包都不买的?”

    李斐然:“你不知道吧?沪上模特圈里渣男排行榜,他排第二呢!”

    白昱邈:“社会社会!第一是哪位神人?”

    李斐然:“他大哥,洪天富。”

    白昱邈愣了一下,而后发出一阵强行压抑又愉悦的笑声,喜喜喜喜,跟耗子偷了油似的。

    齐廷观在旁边听得简直哭笑不得,一句话也cha不进去。他忍不住往白昱邈盘子里拼命夹r_ou_,很快就堆起了小山。

    白昱邈紧着吃、对方紧着夹,他吃得快要窒息了,终于忍不住道:“赵老师,你故意的吧?!”

    齐廷观眉头一动,淡然道:“赵老师?这还没怎么呢,你就出不来戏了?”

    白昱邈小眼神看着他,“我喜欢这个戏,拍起来过瘾!在剧组里,你就是我的赵老师。”

    郝秃咳嗽一声,冷漠地从锅里夹了一根形单影只的白菜,毫无感情地说道:“没错,在剧组里,你就是我们的赵老师。”

    齐廷观看破不说破,笑了笑。

    他用眼神指了指白昱邈面前的盘子,意味深长地轻声道:“全吃了吧,体力很重要。”

    第40章 承

    可惜郝秃没听懂, 也跟着点头说,“对,你现在感冒, 夜里也很消耗体力的, 你要多吃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漏勺把锅里的r_ou_全都给白昱邈捞了上来,转身叫服务员再上r_ou_。

    “斐然, 你吃什么?”

    李斐然婉转一笑,“我吃白菜和娃娃菜就可以了,减肥。”

    白昱邈埋头不肯吭声, 过了好一会才偷偷抬眸瞟了一眼齐廷观。齐廷观正看着他, 眉毛一扬说道:“别人减肥可以, 你不行。”

    白昱邈清了清嗓子,努力镇定下来,一边拧开饮料一边随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男人低低地笑, “自己要求的,心里没数吗?”

    “噗!”

    “咳咳咳!咳咳咳咳……”

    白小少爷差点把饮料从鼻子里喷出去,他呛得涕泪横流,从小到大还从没在饭桌上这么狼狈过。

    郝秃吓了一跳, 立刻起身要帮他拍一拍。齐廷观却淡定地把自己经纪人按回座位, 亲自伸手捋上白昱邈的背。

    男人的手搭上后背的一瞬,白昱邈又僵硬了。

    齐廷观缓慢帮他顺背, “慢一点。”

    男人幽声道:“凡事都不要太急, 太急的话可能会吃不消。”

    白昱邈:“…………”

    康池在远处担忧地看着他, “小白, 你怎么了?是不是舌头还疼啊?”

    白昱邈木然摇头。

    康池:“疼就说出来,给你放一天假也没什么的。”

    齐廷观点头,一脸正气地说道:“导演说得对,疼就要说出来,记住了么?”

    白昱邈脸彻底红成了虾子,火锅热气滚滚而上,他把自己遮掩在白雾后,咬牙低声道:“s_ao死你算了。”

    齐廷观不过笑笑,又说,“舌头到底咬成什么样了啊?回去帮你处理处理。”

    “…………”

    火锅局不到十点就散场,回去的路上白昱邈拒绝跟齐廷观在一块走,他闷头嗖嗖嗖走在前面,领先众人,自己一头扎进宿舍楼。

    康池困惑地问道:“廷观,小白这是怎么了?饭桌上谁惹他不高兴了?”

    “没有。”齐廷观看着宿舍楼口笑了笑,“小少爷有要紧的事,着急了。”

    “要紧的事?”康池想了想,恍然大悟,“小齐还没吃饭呢吧?哎呀,我们光想着自己了,把剧组的吉祥物给忘了。”

    齐廷观没有否认,只是笑道:“导演,我也乏了,先回去睡了。”

    康池挥挥手,“去吧。”

    齐廷观回屋洗了个澡,走廊上转了两圈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士,就去摸白昱邈房间的门。

    有了上次那一出,他都懒得敲了,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屋。

    屋里没人,浴室的门关着,磨砂玻璃透出昏黄的光,吹风机在里面呜呜地响。

    男人把窗帘拉好,把小齐运输到自己房间,办好一切,又回到白昱邈屋。

    白昱邈刚换好衣服出来,家居服上沾了点水,头发吹了半干,从头到脚都软乎乎的。

    窗帘拉了、猪没了,他心里已经有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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