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念头,并且口中还念念有词……他不是为喝酒而来的,可究竟是什么驱使他梦游到此处,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谢锦天迷茫得抬起头,才想起家里还有监控,然而当他打开电脑时,却发现他登录不了监控视频的界面,因为他忘了密码。

    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状况,令谢锦天开始担忧自己的精神状况。他想,或许是因为婚期将近,压力过大,才会导致如今的反常。也许他该好好休息一阵,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这样打定主意的谢锦天,第二天便申请了为期一周的年假,他停了几个医嘱,随后将科里的常规事务交给了那两个准备留用的实习生,也好趁此机会锻炼他们独当一面的能力。

    然而谢锦天还未开始他的调整,便收到了夏雪一家的邀请。夏雪的父亲因为康复情况良好,近日便出院了,之后只要每周来医院挂两次门诊做训练就好,于是夏家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庆祝一下。

    谢锦天作为功不可没的准女婿,自然是要出席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梳洗一番,来到夏家订下的包间时,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和岳父岳母谈笑风生的多年未见的父亲谢煜。

    谢锦天的笑容瞬间便凝固在了脸上,连带着土崩瓦解的,还有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处惊不变。此时,即便知道后果,他也再难维持一贯的成熟圆滑,他的目光冷冷掠过打量着他的谢煜和堆着笑的岳父岳母的脸面,随后落在显得局促不安的夏雪身上。

    他未置一词,但那眼神却已形同严刑拷打的质问。

    夏雪从未被谢锦天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一瞬间便红了双眼,迅速地低下头遮掩,不知如何是好。

    夏雪的父母此时多少察觉到了僵在门口的谢锦天的不自然,夏雪的母亲便打圆场道:“亲家刚回来,我们想借着今天给他接风洗尘,也正好商量下你们婚事的细节。”

    谢锦天挺直了腰板又站了许久,才忽地一笑道:“还是妈想得周到,毕竟要父母双全场面上才好看。”

    夏雪的母亲听了这话不禁一怔,而夏雪的父亲则皱起了眉:“锦天,我们没和你说一声就请了亲家来的确是我们不对,但这并不是为了什么场面不场面的,只是结婚是天大的喜事,锦上添花岂不更好?”

    锦上添花?

    谢锦天又深深地看了低垂着眼帘的夏雪一眼,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她父母说的,才会促成了今天这样令人尴尬的局面,但什么都没弄明白就随意插手他人家务事还要他感恩戴德的夏家父母,令此时的谢锦天生出一种深深的厌恶,连带着也波及了他对夏雪的感情。

    易杨就不会这么做。

    谢锦天的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么个突兀的念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时候他为什么会想起易杨?他和夏雪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除了感情上的那点牵扯……

    感情上?

    谢锦天忽然陷入了一种混乱的境地,他只记得上一次撞见的樊逸舟强吻易杨的画面和扫墓时两人的摊牌,可却全然记不起再之前还有过哪些蛛丝马迹,指向他与易杨有什么感情上的牵扯。两人至多是因着对同性恋的看法而产生的分歧争执过几回,别的……别的似乎就没有了……

    可心中却有个细微而模糊的声音持续地争辩着,直到他被夏雪的母亲拉到桌前坐下:“这孩子!发什么呆呢?我让他们上热菜!”

    谢锦天这才回过神来,惊觉方才他又陷入了恍惚的状态,心中警铃大作,他竟然会在这样的状态下毫无知觉地走神?

    为此烦躁不已的谢锦天,再无心思应对眼前的窘境,几乎是全程无话地陪着吃完了这顿饭,没有再抬头看谢煜一眼。然而夏家父母和夏雪却全然误会了谢锦天的心不在焉,以为他仍旧是责怪他们的多此一举,在生闷气。

    夏父似乎觉得有点抹不开面子,道别时,还特意拍了拍谢锦天的背道:“我们也老了,管闲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但总是盼着你们好的。”

    谢锦天这才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谢谢伯父!”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拿了外套走了。

    地下停车库蔓延着一股闷湿,就好似走入了黄梅季,令谢锦天烦躁的情绪被渲染到了极点,可偏偏,身后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好似笃定他逃不过这必将面临的“团圆”。

    谢锦天在自己的车前,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他从玻璃窗的倒影上看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他们的眉眼十分相似,轮廓也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岁月并没有改变这个男人太多,反倒是雕琢出另一番成熟内敛的气质。小时候,谢锦天最喜欢听别人夸他长得像谢煜,因着谢煜在他心中是个完美的父亲——英俊潇洒、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沉稳老练。虽然总对他很严厉,但在谢锦天心中,这就是所谓父爱。

    可当他亲眼目睹了父亲的“秘密”后,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间土崩瓦解,包括那个令人艳羡的完满的家,也在一夕之间支离破碎。这一切,都令谢锦天对谢煜恨之入骨,在得知谢煜选择出国来逃避他本该承担的责任后,更是发誓一辈子不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可是事与愿违,他总不能真就这么东躲西藏地逃避一辈子,倒不如把话说清楚,看看谢煜到底有什么打算。

    这般想着的谢锦天终于转过身,冷冷瞧着谢煜:“有什么话就说吧!”

    谢煜仔细打量着如今已经与他一般高的儿子,心情复杂道:“我这次回来,是想补偿你们。”

    “我该说谢谢?”谢锦天不怒反笑,“你要怎么补偿?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可以施舍我给你养老送终?”

    “锦天,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当初的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谢煜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神情,好似谢锦天的“无理取闹”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当时我被威胁,如果我不离开,你们母子俩的处境会很危险。”

    “威胁?被谁威胁?”谢锦天抱着胳膊审视着谢煜,就像在打量一个满口谎言的伪君子,“你以为我还是个好糊弄的孩子?你倒是说说看,谁有这个本事,让你抛弃妻子远渡重洋?”

    谢锦天在儿时并不是没有盼望过谢煜能回来,揭露了父亲的丑闻而导致家庭破裂的负罪感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而他的母亲却只是在无法面对婚姻失败的崩溃中歇斯底里地指责他。谢锦天在学校被指指点点,回到家又要面对母亲的冷言冷语,有好一段时间,他严重失眠。因为一入睡便会梦见谢煜回来了,沉着脸坐在他床边,不苟言笑地说,他原谅他了,不怪他了,这个家还会回到从前的模样。每次醒来时,谢锦天总不争气地满脸泪水,久而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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