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说到这里时,兰斯的身体微微发颤,放在上官清容颈上的手也变得冰冷潮湿。

    也不知学长在那里受了多少苦,只一想起来就怕成这样子。上官清容再也不顾得害羞,立刻反握住他的手,右手搂住兰斯的背后,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学长,你受苦了。”

    他的手握上时,兰斯僵硬了一下,旋即用力回握住他,身上慢慢地停止了颤动:“没关系,我没事。我被他们抓走时的确有此怕。”他咽了口口水,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但是我还是很庆幸,被抓走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温柔地看着上官清容,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我毕竟是个六级魔法师,而且从小就在神殿长大,掌握的魔法比你多得多。我那时,被关在那个斗技场的地牢里时,就一直在想:要是当时他们抓到的不是我,而是你该怎么办?你才刚掌握了初级圣光术,连防御术都没学过,能撑得下来么?虽然你是个斗士,可那里参加角斗的人也都是斗士,而且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对不起,学长。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这些苦。”兰斯越是温柔,越是不肯责备他,上官清容心中就越愧悔难当。人家明明是为了他才受苦,如今还颠倒过来安慰他,叫他保重自己。这般关切,他真不知该如何报偿,唯有——上官清容脸一红,转瞬又白了下来。奥伦学长不是教过他,这世上的男子都不好男色,兰斯学长对他这么好,多半也不是为了他这么报答。

    他若就这么献身出去,也许反而令人家心中厌恶。可是除了这副身体,他还有什么,可以给人的呢?

    兰斯的声音再度响起,蕴含着深切的激动和感怀:“不要再道歉了,你没做错过什么,而且你救了我。啊,还有你的室友们,你们把我从竞技场救了回来。你不知道我见到你时有多紧张,多激动,多害怕……那种竞技场背后的势力都很强大,我生怕你们也都会被他们扣下,也像我一样留在里面当角斗士……”

    上官清容轻拍着他的后背,陪他在夜光下坐了许久,等到兰斯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才送他去了宿舍,自己孤身离去,徘徊在校园中的小路上。

    那些来绑架他的,会是什么人呢?他猛地想起在校长室听到过的,昨晚有休伯莱家的马车进入学校一事。休伯莱家,一个女人,雇人杀他……这几项要素凑在一起,几乎立刻就在上官清容心中,拼出了凶手的肖像。

    不是他的继母,又还能有何人?

    父母要杀子女,子女理当引颈待戮,否则便是不孝。继母若要杀他,只消告诉他一声,他难道还敢跑么?又何必兴师动众,叫这些人来绑架他,最后弄得兰斯学长受了这般苦?

    他到底该如何是好?是去官府控告继母,替兰斯学长报仇,还是揭过此事,保全他一家?子不言父母之过,可父母犯了大罪,子女也该大义灭亲……毕竟兰斯学长为他受了一场罪,他无论如何,也该做一点事补偿人家。为了兰斯学长,担下这个不孝的罪名又有何妨?今日就算为他死了,又有何憾?毕竟兰斯学长在那个可怕的地下竞技场中,一直替他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该受这罪的人,原本是他啊!可学长不仅没有怪他一句,还要他保重自己,千万别被人害了。

    一直到一辆马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才赫然意识道,自己已经出了校园,走上了回家的路。虽然他每次都是坐着车在家与学校中往返,但也还记得回家的路,刚才纠结之下,竟不知不觉地往家中走去了。

    知道了自己的所在后,上官清容并没有掉头回校,而是继续往家里走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该回家一趟,将继母的所作所为,告诉父亲,请他主持公道。

    就算他想回护继母,兰斯学长将来在官司处说了那些人的身份来历,官府岂有查不出幕后主使之人的道理?不管继母当时要杀的是谁,那些人确是绑了外国公主的儿子,此罪之大,说不定整个休伯莱家都要受其牵连。

    可是以子告母,其罪也不小。母亲罪发当诛,自己这个儿子身犯不孝大罪,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都是要死,就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一点,至少让父亲早做防犯,知道妻子犯下的滔天大罪,早些休弃了她,好保住休伯莱家,和他两个弟弟的生路吧!

    眼前已看得到休伯莱家的大门,屋内灯火通明,显然主人还未睡下。上官清容推开大门,在仆人异样的目光下,满身杀气地沉声问道:“夫人在哪里?”

    他的脸绷得几乎有些发青,那名休伯莱夫人的贴身侍女见了他,吓得惊呼一声,把手中的花瓶都扔到了地毯上。另外几名不知真相的仆人也被他的气势吓着,抖抖索索地指了指休伯莱夫人的卧室门:“夫人……正在,正在换衣服……”

    上官清容点了点头,把自己在门外匆匆写下的,对他继母绑架兰斯学长的控诉书掏出来,先冲进父亲书房,放在他的写字台上,又从墙上卸下一把长剑倒提在手,冲到门外。门外的仆人已经乱了起来,看到他手中长剑,更是尖叫呼喊连连。

    上官清容一概不理,到了继母房前,一脚踹开屋门,把正在给休伯莱夫人梳装的侍女拎了出来,“碰”地关上了门。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休伯莱男爵很快就会赶回这里,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解决与他继母之间的恩怨!

    长剑的剑刃上闪着冰冷的光芒,映得休伯莱夫人花容失色,紧紧盯着上官清容持剑的手。上官清容脸上毫无表情,语气却恭谨得诡异:“母亲,您派人杀我,我当时却不在,令母亲白白辛苦一场,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今日我提剑来自请受戳,请母亲动手吧?”

    休伯莱夫人看着剑尖越逼越近,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勒得太紧的内衣让她的呼吸开始不畅,额头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你,你怎么逃出来的?他们没,没杀了你?”

    这一句不打自招,令上官清容心中更加痛楚。他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一把拉过了继母的手,把剑塞进她手里,看着寒光闪闪的剑尖说:“母亲,您不要害怕,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却也懂得要孝顺父母。有一句话,叫做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说的就是当父母的要杀儿子,儿子就必须甘受诛戳。母亲,您怎么不早说想要我的命?若是早说,儿子的命早就双手奉上给您了,也免得您找人杀我。那些人错绑了我的学长,害他替我受了无数苦楚,几乎丧命。”

    外面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休伯莱男爵的声音也远远地响起,上官清容握住休伯莱夫人的手,剑尖抵住自己的胸膛,用力刺了下去。

    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淌,尖锐的痛楚在在上官清容体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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