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捂了他嘴,笑嘻嘻道:“嘘——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嚷得其他人进来打搅。还是说……阮大人就喜欢有人看着?”

    阮雪臣知道了是谁,定下神来,愤愤地一把推开他,走到桌前去找火点灯。

    萧图初揽大权,自有要事经营,费尽了心力,阮雪臣已经数月没有私下见过这人。他早已想明白了,萧图不正经起来,惟有一个办法对付,就是当没听见;要是跟他认真,只能自己活活气死,还引得这人更来劲。“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罢。”

    萧图道:“你看这是什么?”

    屋里起了摇曳的火光,雪臣拿起灯来往床那边照了一照。

    萧图大模大样躺在他床上,被子刚刚盖到腰,手指尖上勾着一件白色小衣,还有意晃了晃。

    那是雪臣压在枕下准备换的,看了气得几乎吐血,抚着胸口,气吁吁道:“你……你你,下来!给我下来!”就冲上去掀被子。

    萧图按住他手,挑眉笑道:“真掀?你知道下面是什么?”

    雪臣给他唬得一呆,道:“什么。”

    萧图笑盈盈地趁暗望着他眼睛,低道:“你猜猜我这下面,是穿着自己的小衣,还是穿着你的,还是——什么都没穿……”

    雪臣慌忙远远退到桌边,勉强道:“无聊。”

    萧图乐不可支地笑了一会儿,把被子一掀,翻身下了床。

    阮雪臣瞥了一眼,见他下面衣衫整整齐齐,根本连脱也没脱过。他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一道,只好气汹汹地瞪了他几眼,侧过脸去。

    萧图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色道:“我真有事找你。棉花巷有个姓崔的布商,十日前半夜给人割了耳朵,又丢了几包金子。告到衙里,到现在也没破。”

    阮雪臣讥道:“哦,我倒不知道王爷现在连这种琐事也管。”

    萧图笑道:“本来确实轮不到我管,可是既然张达当笑话讲给了我听——阮大人,你好好管管那个姓秦的小子。”

    雪臣愣道:“你的意思是他?”

    “未必是。人证物证,一样也没有。”萧图拣了张舒服的椅子坐下,道,“就算不是他,反正总是这种爱逞能出头的小鬼干的。总之你叫他做事有个分寸,秦兄也就这么一根独苗。”

    阮雪臣默然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看着与萧图相反的方向,低道,“多谢。”

    萧图勾唇一笑,道:“谢什么。这是小王刚刚顺便想到的事,要说正经来找阮大人的事,那可还没说呢。”

    “嗯?”

    萧图咳了一声:“那夜在宫里……我服侍大人,也算尽心尽力。可是大人都没有谢过一声。小王心里,觉得很是委屈。”

    阮雪臣一直以为他不提起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道事隔许久,他却又忽然提起这桩,把雪臣打了个猝不及防,呆呆被钉在原地。

    “小王可是从来没有替人做过那样的事……阮大人堂堂礼部侍郎,却不知道什么叫做——礼尚往来。”

    雪臣的院子里这样一番动静,庆儿听不见,照理秦攸却是听得见的。

    他听不见的缘故,还在他枕下藏的那本避火图上。

    秦攸刚满十七的年纪,初次见到这些东西,哪有不起兴的道理。翻了一遍,翻身蒙在被里,偷偷揉弄下面那颤巍巍立起的东西。他咬牙弄了一会儿,眼前却不再是方才画上一丝`不挂的妇人,而是阮雪臣紧紧束住的衣领。

    他想到潘塞山上,胯下骑着的那人,嫩滑如玉的肩颈上面,一个一个都是自己亲上去的红印子,下面直挺挺地胀得几乎痛起来。旋即想到他跟萧图搞不好也有旧,又想到当时在秦子荀床前侍疾,听到他梦里叫了几个名字,中间清清楚楚的就有阮雪臣的字,秦攸闭着眼低低骂了一句“狐狸精”,眼圈却红了,发狠地咬着唇套弄自己。他本来不精此道,心上又发急,倒把自己弄得更痛了,一只手揪紧了床单,忍不住软软地叫了一声:“雪臣……雪臣哥哥……”

    他一门心思都在这上头,一点也没听见阮雪臣走进来的声音。

    22.

    阮雪臣被捉弄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挨到萧图走了,羞愤得无处排解,在屋里恨恨地转了几圈。想不明白萧图每次都喜欢嘴上讨些便宜,到底有什么好处,要这样乐此不疲。

    横竖睡不着,阮雪臣想了想,心平了些,不知不觉就出了门往秦攸处去。

    他照看秦攸,大致是慢慢回忆着阮兰堂当初怎样照看自己,热天虽不至于扑蚊打扇,冷天也要去看看被角压好了没有。

    刚推门,就隐隐听到呻吟,雪臣有些奇怪,在门口唤道:“秦攸?”床上的人打个激灵,猛地僵住了。

    阮雪臣走近几步,道:“不舒服么?别蒙着头睡。”回身把灯放在桌上,就走到床前,将秦攸的被子拉下去。

    被中露出一张涨得通红的面孔来,微卷的额发被汗粘在脸上。秦攸羞窘得半阖着眼睛,不敢正眼看他。

    阮雪臣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发烧,就伸指往他额上一摸,秦攸微微一侧脸,并没躲开。

    雪臣见他少有的张皇躲闪,呼吸粗重,忽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顿时也着了慌。可是既已撞破,又不能转身就走,呆了一呆,只好道:“你,咳,早些睡。”

    秦攸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大人样,惟有这时候尴尬无已,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把被子拉上去,居然像受冤屈的小狗似的可怜。

    阮雪臣见他这模样,倒不好立刻就走,踌躇着道:“没事罢……我回去了。”

    秦攸方才正到血脉贲张的时候,难受得抓心挠肺,又被正主儿撞见,吓得几乎灵魂出窍。现在若要把这事遮盖过去,也很容易,只要不吭声就是了;那便会像往常装睡的光景一样,只能捞着一个阮雪臣带着灯轻悄悄离去的背影。

    秦攸一想到他按在自己额上那嫩豆腐似的微凉的手指,忽然恨得磨牙,转而没来由的一腔酸酸楚楚兜上心来,实在不舍得放他走。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道:“我,我难受。”

    “啊,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自己弄出来”这几个字,雪臣实在说不出口。

    秦攸咬咬牙,道:“……我不会。”

    “……胡说。”

    事已至此,秦攸颤巍巍闭紧了眼,摊平了身子豁出去道:“我真不会。”

    阮雪臣窘道:“你那时候,那时候……你又不是小孩儿了。”

    秦攸情急之下,把他的对付山贼的狡黠收拾出来,道:“那是我看狗儿马儿,无非是那般……”

    “而且,以前在山上学艺,时常挨罚不给吃的,起早摸黑地练功……我从没这样过……”

    阮雪臣这么大时,自知羞耻,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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