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找不到情爱这两个字。

    他根本太理智太出尘,不似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他象一尊神像。

    可是现在这尊神祗,这尊石像,在亲吻子霏。

    这个事实令子霏大受打击,一瞬间呆滞傻愣。

    “别想太多,别总看著从前。”辉月这样说,慢慢直起身来,越过他向前走。

    子霏指尖拭过嘴唇。

    是他眼花了,还是一时伤心産生幻觉?

    总不成是辉月真的亲了他吧?

    子霏在神殿後大的藏经殿里翻阅卷册。说是龙河,实际上就是贯穿上界全境的天河,只是叫法不一。几千年来也算风平浪

    静,旱竭雨涝都是自然的事情。

    可就是不能用心看下去。

    爲什麽辉月会……

    卷册大概翻了翻,子霏把几本记著重要事件的收拾起来要带回去看。

    这一日的晚餐是自己一个人用的。不象昨天那样不真实的热闹,也不象被打断的早餐似的那样温馨快活。

    不知道辉月有没有把他的身份告诉平舟和星华。

    当然,不必告之给行云。对行云来说,他是谁并没有意义。

    因爲要看书,内侍给研了磨。

    子霏握著笔杆有些出神,明明手指点在一行字上,却全然不是在想这些。

    笔走轻灵,写的东西与河事完全不相关。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赢得误他生。有情终古似无情,别语悔分明……

    行云。

    行云。

    但愿你永远这般快乐。

    即使不再记得我。

    窗上突然格格轻响,有人用指甲在轻弹。

    这种弹窗格的声音真正久违,子霏咬咬唇,把笔放了下来,轻轻咳嗽一声。

    窗子轻巧的张开,有人跃了进来。

    好象这间屋子窗户的利用率远比门高呢。

    子霏看著穿黑衣的星华,好象很久之前也有这麽一次,星华穿成这样夜里来找他,带他去赌拳的地方。

    好象已经是前生的事情一样。

    “喂,出去散散心?”他声音压得低。

    子霏听得出,辉月一定是没有告诉他,不然他说话的语气不会还这样,留了一点点客气……当然半夜去跳客人的窗子算不

    上什麽有礼的行爲。

    不过这在他来说还是很客气了。

    如果他知道子霏就是飞天的话,可能直接拉了人就走,不会这麽多此一举的问一声。

    帝都难道也有赌拳的地方吗?

    子霏眼里的笑意很深,答道:“也好。你等我更衣。”

    换一件单袍,头发束起来,跟他一起跳出窗户。

    夜里风寒,吹在脸上,精神爲之一振。

    “带你看好看的去。”星华极兴奋,摩拳擦掌的样子。子霏看著却觉得有些心酸。奔雷不在,行云纯稚,辉月内敛,这个

    好动的星华一向都做些什麽事呢?就是去赌拳也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吧?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没有人分享。

    拉著刚见面的陌生人去夜行,星华是不是寂寞太久了?平舟呢?也没有打听到汉青现在怎麽样了

    还有辉月……

    辉月寄情书画,日子一定更加沈静孤清。

    一阵莫名难言的情绪在心里翻腾,子霏定定神,追著前面星华的身影一路急纵。

    好一轮急奔,星华陡然煞住势子,气定神闲地说:“子霏的身法很好啊。”

    口气象是老气横秋,子霏暗暗觉得好笑,心道我的龙腾九式还没施出来呢。

    “还约了人的。在这里等一等。”

    子霏大感奇怪:“谁?”

    星华说:“你也认识的,平舟嘛,那天晚上一起喝过酒。”

    子霏愣了一下,平舟?

    平舟晚上也出来过夜生活?

    不是开玩笑的吧?

    刚才还觉得他们寂寞……

    转个脸儿却发现他们过得蛮精彩,子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实在杞人忧天。

    远远的有夜行风声,星华精神一振,小声道:“来了。”嗫起嘴来学了两声鸟叫。

    来人却是两个,其中一个哼一声说:“又讨打!学什麽不好非学这声音。”

    子霏呆了一下,那两个人将身来到近前,一个安详闲适自然是平舟,另一个却飞扬跳脱,居然是行云。

    “怎麽会多来一个人的?”行云压低了声音:“我可只预备了三匹马。”

    平舟看一眼星华,又看了看子霏,轻声说:“我回去好了。本来我也不是很想去。”

    行云一拉他:“不行,说好了一起。”

    子霏看看行云拉住平舟臂膀的那只手,别开脸说:“我就不去了,龙河那些卷册还有许多没看的。”

    这回是星华扯著了他不放手:“怕什麽啊,我们两个共骑一匹马好了。”

    行云仍然是不怎麽释怀,念叨著星华慷他人之慨不惜马力。星华倒是好脾气一直笑嘻嘻。

    子霏有些漠然,看著行云与平舟并辔而行,时而低声交谈。

    虽然心里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他快乐,比什麽都重要。

    但是真的看到他这样的遥远淡漠,心中的那种痛楚怎麽也不能平复。

    隐隐的,但是一直在旋转扭曲一样的痛。

    象是有谁,把心里埋得很深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扒挖开,血淋淋的血肉撕裂了,然後空气中全是一种令人伤感的味道。

    子霏在茫然的巨大的痛楚中,体味著失去。

    正在失去,还是已经失去,都不可知。

    失去。

    明明已经撕心裂肺,万念俱灰的痛过一回。

    本以爲早已经时过境迁的时候,却还是要这样切近的再体会一次失去。

    与前一次的不同。

    上一次他的离开,是惨痛而突如其来的,迅雷不及掩耳,一瞬间,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伤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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