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是飞天!不是子霏!

    是那个已经被尘封起来的,已经没有人再喊的那个名字!

    是那个行云根本不复记忆的名字!

    窗外雨骤风狂,窗内风狂雨骤。

    从狂乱迷乱,变成抵死的缠绵。

    可是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说。

    无论是行云,还是飞天。

    竟然没有一句话可以说出得口。

    找不到任何一句话,能叙别来之情。

    你……怎麽样?

    我……又怎麽样?

    言语这个时候,是多麽的苍白而无力。

    你曾经如何,我又曾经如何。

    言语无法述说。

    绵密灼热的亲吻,象是要把对方嵌进身体里一样用力的拥抱。

    云雨无边,花红玉璧。

    契合的身体,象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极度的痛楚中寻找快乐的所在。

    唇因爲激痛而苍白,身体却因爲狂乱而泛红。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热汗,潮热氤氲。

    淋漓酣畅的一场欢爱。

    象是要向对方无尽的攫取,也象是要把自己全部都交付。

    行云翻过他的身体,无限耐心的抚弄。

    飞天气喘吁吁,一边闪躲一边去摆布他。

    只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今,飞天什麽时候也不能和行云在此事上一较高下。

    行云还只是蓄势盈盈,飞天却已经倾泄而出。

    飞天又是喘,又是抖,行云暧昧地舔了一下手指上的液体,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你也……尝尝……”

    唾腻交缠,微苦与腥味,在舌尖上流转,热血都朝上涌,头脸颈项都滚烫灼热,象是要烧起来一般。

    “痛吧……”手指向下探索那因他的颠狂而受伤的的所在:“是不是很痛?”

    飞天搂住他的头颈,两人的额角抵在一处:“不痛。”

    大雨打在屋瓦屋檐上,哗哗作响。

    行云没有再说话,飞天也沈默著。

    两个人在大雨倾盆的黑暗中紧紧相拥。可是除了刚才那两名短短的话,又没有别的言语。

    大风吹得窗扇格格作响。

    过了良久,行云轻轻吁气:“爲何不说?”

    飞天怔忡著,没有回答。

    行云的下颔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哑:“我若是想不起,你就打算著让过去只是过去?”

    仍然是雨声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沈默。

    行云恨恨不已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你有多少机会可以告诉我,竟然一个字都不提!”

    飞天痛得一颤,仍然没有出声。

    行云掬起他一缕头发,半湿的头发上竟然闻到海水的气息。

    唇细细的,轻吻那银白的发。

    想到听说过的,隐晦不全的传说。

    飞天就是那一夜白发,跳了堕天湖的人……

    心慌而锐痛,紧紧抱著怀中人。

    来不及看清,来不及握紧。

    在此时,明了他早生华发的爱情,灰飞烟灭的思念。

    雨声依旧。

    行云有些乏力的靠著他,无声的,把那此纷乱的回忆,一一梳理。

    很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爲什麽他没有幼年童年或是少年记忆,似乎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子,没有家世,没有过往。

    但是身边的人总有合理的说辞,而且,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尊贵的地位,亲切热情的友人,亦父亦兄亦师的辉月……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

    有的时候也会有疑问,午夜梦回时的空茫,也不止一次的让他惆怅。

    但那些总是极短暂的。

    光彩四射的生活,没空留给那丝丝的淡愁。

    但是现在那个空洞突然的被填满了。

    说不上来,是要哭,还是要狂叫。

    只是觉得如果不做些什麽,自己一定会炸裂得破碎不堪,连一点灰渣都剩不下。

    想要抓住他,又想要发泄出心中满满的痛。

    从来没有如此激狂过。

    两百年来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控。好象周围淡漠如水,自己也在这样的水中浸泡,没有什麽不妥。

    只是有时会觉得闷。

    闷的时候会找些娱乐打发。

    还有,跟著星华去巡边。

    总可以找到架打,多余的精力总在溅血的时刻得到渲泄。

    一切正常无比。

    一切完美无比。

    只要不去放任那一丝惆怅,一切真的无可挑剔。

    行云可以对任何人,包括自己,都说,我真的很快乐。

    但是一切在遇到这个人之後都变了样。

    不知道有人会有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身姿。

    目光很安静温和,却让人觉得那平静的水面下有著汹涌的暗流。

    身姿不是那种孤傲张扬的,可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仰头的时候让人觉得他孤寂,垂首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他孤寂。

    和飞天从小至大的一切,慢慢的在脑海里重映,越来越鲜明,越来越连贯。

    两个人沿著空旷的神殿的长廊奔跑,脚步声轻快,笑声张扬。

    行云不知道爲什麽,後来的那些事虽然更加的让人心惊目眩,可是他还是反反复复回想一切发生之前的事。

    没有爱断情伤,没有生死离乱。

    那时候的他和他。

    行云的手在那个被自己咬了一口的位置上摩挲。慢慢的,一下,一下。

    飞天的身子僵了一下,突然手扣在行云那只手上。

    胸口那种因爲烙印而有些淡淡的刺膜的感觉,现在没有了。

    屋子里微微的夜的冷光,飞天拉开行云的手,低头看著自己的胸口。

    那个跟了自己两百年的烙印的位置,那个在梦中被刺了一剑的位置。

    现在是一片平滑。

    那里什麽都没有。

    没有烙痕,没有剑伤。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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