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的颈子向後仰著,身体弯曲绷紧,象一把拉满的弓。

    辉月驾驭著他,伤害著他,也紧紧的包容著他。

    飞天看到眼前的一切都错乱了。

    寝殿有穹顶上有繁复的花纹纠结,看不出首尾纹理。

    手指在冰凉的地面上屈伸,那坚硬光滑的地上被他划出了条条细痕。

    这一刻飞天突然想到沧海桑田。

    想到人事全非的一切。

    行云,辉月,奔雷,平舟,星华,小空……

    “痛吗?”

    辉月轻吻著他汗湿苍白的面颊,嘴唇失去了血色,下唇上有个鲜明的牙印,微微渗血。辉月舔去那红痕,轻声呢喃:“痛吗?痛不痛?”

    “痛的话,就记住我。”

    “记清楚,别忘记。”

    在痛极的时候,紧紧咬住辉月的手指。

    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光亮。

    唯一真实的,好像只有痛,痛,痛。

    扑天盖地席卷一切的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还有……

    辉月的存在。

    辉月的热液释放在飞天的身体深处,从他身体中退出来,紧紧的拥抱著他。两具既热也冷的身体紧紧相贴,飞天闭著眼睛慢慢吸气,身体象是破败的布偶一样平摊在地上。

    辉月轻轻他唇上吻了一下,将飞天抱了起来。

    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飞天哆嗦了一下,身子蜷了起来。

    辉月撑住他的上身,手探下去爲他清理身体。

    飞天凝聚起力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扶著泉池的石壁站住。

    辉月脸上没什麽愠怒的表情,只是把他拉过来继续先前做的事情。飞天咬著牙,感觉到热水在受伤的内壁涤荡,锐痛变成灼烧似的感觉,白液与红浊流出来,在水中变淡不见。

    “你爲什麽一声不响?”辉月的声音在耳後边说:“刚才那样痛,居然一声都不吭。”

    飞天的手撑在他的胸口想拉开与他的距离,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想要离他远些。

    “恼我?”辉月一笑:“行云做过与这一样过份的事情,你现在倒不念旧恶。”

    飞天泡在水中,精力渐复。看著辉月懒洋洋有恃无恐的样子,情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要向他服软低头是万万不能。泄愤似的搓洗身体,似是想要把辉月留下的气味痕迹全抹掉。

    辉月不再箝制他,看他从池边拉了一件袍子裹住身体,头也不回朝外就走。

    辉月只是站在齐腰深的泉水中看他。待飞天堪堪走到门边,忽然门扇无风自动,啪啪两声闭合起来。飞天吃了一惊,也不回头看,伸手去推。

    身後破空的风声,飞天信手向後挥,软软的一物被弹飞了出去。手已经摸上了门扇,却不料膝弯同时一软,不知道被什麽大力撞击,身不由已的扑在门上,身子斜斜的靠在那里再站不起。

    辉月适才抛过来的一块锦毡不过是引他注意,下面的一击才是真材实料。飞天看他笑吟吟的步出泉池,一步步走近,恨得牙痒,又觉得无力。

    辉月倒没有再爲难他,只是替他除了那件胡乱披著的袍子,拭干净身上的水珠,拿软绸的床巾把他裹了,抱起来放到了寝殿的榻上。飞天挣动了一下,辉月轻轻在他臀上打了一记:“不要动。”

    飞天怕他有什麽别的法子使出来,倒真的没有动。

    他这两天心力交瘁,连病加伤,又被辉月重创,这时真的一点气力也无。

    辉月取了一个小盒子来,细细的替他的伤处上药。飞天瑟缩了下,辉月温言说:“不太痛,上了药就好了。”

    飞天硬咬著牙不动,却突然问出一句:“你是怎麽把我身上那个烙痕和剑伤去掉的?”

    辉月的手指停了一停,没有回答,指尖从适才接纳他的地方探了进去。指上有清凉的药膏,带著淡淡的分明的香气。飞天有些恍惚,忽然说:“碧晶膏。”

    他记得这药。

    他还记得,他在飞天殿里睁开眼睛,见到汉青和受伤返回的平舟,曾经用这个药爲平舟治伤。

    想到那个时候汉青转述他对辉月的痴迷爱恋,种种匪夷所思的行爲,想到平舟引他骂辉月的话。

    “混帐王八蛋,最贱的家夥……”

    无声的念了把那句话又念了一遍,模糊记得是这样一句并没有错。

    不由得苦笑,平舟倒真有先见之明。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去。

    他已经不再痴迷于辉月,而且任谁也想不到辉月会强迫他。

    那样清冷如天上月的人,竟然会……

    要不是身体还在痛,飞天自己也不肯相信适才的经历不是一场梦境。

    伤处痛得轻些,辉月一手按在他背心,灵气源源不绝的渡了进去。飞天先是讶异他灵气如此精纯浑厚,绵绵不断。後来便渐渐困倦,辉月轻声安抚。

    飞天睡得极沈,眼睫轻轻动了一动,辉月的声音似远似近,说:“口渴麽?”

    身子被扶起来,水杯送到唇边。飞天模糊看到辉月的样子,喝了半杯水,才算真的醒了过来。

    辉月坐在一边看他,身上银光流动,似萤飞雾绕,正是那件妖华袍 。

    飞天戒慎地看著他,右手两指屈了起来,辉月微微一笑:“你也想砍我一剑?”

    飞天摇了摇头。

    辉月道:“你要砍,昨天就已经会动手了,不会等到今天。我是多此一问。你有许多事不明白,趁现在全问清楚了,省得以後打哑迷。”

    飞天愣了一时,才明白他说的话。

    辉月静静地看著他有些迷茫的表情,声音温柔:“你没有什麽想问我?”

    飞天说:“有。”

    辉月不说话,一双眼睛波光潋滟,等著他发问。

    飞天咬了咬唇,最想问的那个问题还是难以出口,转而问另一个:“行云的复生,是你所爲……为什麽……当初我堕湖的时候,你却一个字也没有说?是来不及,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告诉我?”

    辉月微笑著点了点头:“你倒今天才来想这个问题,不觉得有些晚?当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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