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驰回了一句挺好的,你们呢?

    老妈又发过来,都好,你好好复习。

    哦。

    方驰对着手机很长时间,感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放下手机愣了会儿神,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父母永远都像是找不到话说,也不是不关心不孝顺,可就是没话可说,感觉老妈也同样找不到可说的话。

    跟爷爷奶奶就可以聊老半天,什么也不说也不会觉得别扭。

    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待在父母的身边的时间一共就初中那几年吧,让他觉得想要靠近,却又生疏尴尬。

    正想继续写作业,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梁小桃打过来的,一接电话劈头就问:“你没事儿吧!”

    “嗯?”方驰愣了愣。

    “我刚知道六班的堵你了?我本来以为你不来自习是又接活儿了呢。”梁小桃很担心地说。

    “我能接什么晚上才出发的活儿啊,”方驰笑了,“没事儿,我跑了。”

    “怎么不打啊!许舟刚跟我聊电话还说要打了就好了,一块儿上他们哪是对手!这帮人真烦人!”梁小桃有些不平,“不对,其实不用一块儿上,你一个就够了。”

    “看把你激动的,”方驰说,“下回打群架让许舟把你带上得了。”

    梁小桃啧了一声:“行了,知道你没事儿就行,我还一堆卷子没写呢。”

    “小桃,”方驰想了想,“明天早上给我带两根你家楼下那个什么老头炸的油条吧。”

    “哎哟,又想吃他家油条了啊,行,豆浆也给你带一份吧。”梁小桃笑着说。

    “嗯。”

    梁小桃家楼下的油条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好,油条嘛,炸得好都差不多,但方驰经常让梁小桃帮他带油条。

    炸油条的那个老头儿,长得特像他爷爷,说话笑起来都像。

    方驰趴到桌上,拿着笔一下下往自己鼻尖上敲着,是想老头儿老太太了,想回乡下了。

    孙问渠睡到下午才起床,还是马亮到他家门外了给他打电话才把他给叫醒的,起来的时候感觉都快饿吐了。

    “你,”马亮指指他,“明天去,去我那儿。”

    “干嘛?”孙问渠提提睡裤,脑子里还有点儿迷糊。

    “干活!”马亮提高声音吼了一声,又上对着他身上噼里啪啦地一通拍,“你自己看,看看,你现在这德……性!屎一样!”

    “这么英俊的屎……”孙问渠笑着往浴室走过去。

    “闭嘴!”马亮又吼了一声。

    孙问渠这才感觉出了马亮是在生气。

    “干嘛啊?”他转脸看着马亮。

    马亮没说话,就瞪着他。

    孙问渠被他瞪得有些不自在,转身进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马亮还瞪着他,只是换成了坐在沙发上瞪。

    孙问渠跟他对瞪了一会儿,马亮点了根烟叼着,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

    “我,”孙问渠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地说,“不,做,陶。”

    “那你做,做什么,”马亮说,“不做陶,做牛,做马,做什,什么都行,你总得做,做一个。”

    “我还没想好。”孙问渠抱着胳膊往墙上一靠。

    “想,想他妈快三,三十年了,”马亮指着他,“死之前能,能给自己想出棺材什么,样,就算你能,能耐。”

    “你今儿过来找我就为这个?”孙问渠笑了笑。

    “我就路过,想找,找你吃饭,来着。”马亮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吃啊,不过咱不出去吃了,”孙问渠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过会儿吧,等放学了,我让方驰过来做饭,在家吃。”

    “方驰?”马亮有些吃惊。

    “嗯,就我那个儿子,”孙问渠说,“从我这儿借了十万,签了个卖身契。”

    “喜儿和黄,世仁啊?”马亮还在吃惊。

    “哪儿跟哪儿啊!”孙问渠乐了,“就是给我做饭收拾屋子什么的,我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教育祖国的花骨嘟呢。”

    “得了吧,”马亮摇摇头,“有病,你是看,看上花骨嘟了。”

    “没!”孙问渠蹦了一下,边乐边说,“真没,这小子太那什么了,连笑都不会,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做,做饭的时候给你下,下点儿泻药。”马亮说。

    “不至于,不过他做饭也不怎么样,”孙问渠往他身边一倒,“我主要是今天不想出门,咱俩晚上就跟家喝酒聊天儿吧。”

    方驰和许舟几个人站在学校门口,对面是六班的人,不过跟昨天不同,昨天是偷袭,今天这么面对面站着,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没有人敢过来。

    手机一直在响,这是孙问渠打过来的第三个电话了,他都没有接。

    “求你了,不接电话就关机,”许舟在旁边有些受不了,“吵死了。”

    “走吧,”方驰把手机放进兜里,“今儿你带我一段吧,梁小桃不回家。”

    “你不是以腿丈量世界的么,”许舟笑了起来,拍拍电瓶车后座,“上来。”

    孙问渠第六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方驰接了起来。

    “怎么不接电话。”孙问渠挺不满地问。

    “有事儿?”方驰说。

    “嘿?”孙问渠说,“罢工啊?”

    “嗯。”方驰应了一声。

    “不是吧,我就摔了一个碗,又没摔你,也没摔你的碗,”孙问渠很不能理解,“至于么你?”

    “至于,”方驰缩在许舟身后避着风小声说,“打你的事儿我正式向你道歉,我就是想说……你要是不解气揍我一顿也行,但你别……”

    “……我今天有客人,过来帮做个饭呗,”孙问渠想了想,“我给你和黄总画了幅画。”

    “画了画?”方驰有些意外,孙问渠字写得好,还会画画?

    水墨画?

    水墨画的黄总和铲屎官?

    “要不要啊,要就过来拿。”孙问渠说。

    “我想在那个合同上加一条,”方驰说,“你同意,我就过去,不同意就算了。”

    “怎么,我不同意你就不干了?”孙问渠声音一下就不怎么愉快了,“你胆儿挺肥啊。”

    “不肥,”方驰很坚定地说,“要不就答应,要不就随便你吧,要打要骂要整还是怎么着随便你,我都认。”

    孙问渠那边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要加什么,说来我听听。”

    “你那些视具体情况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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