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驰接过来看了看,是个打火机,“你买的?”

    “别人送我爸的,我爸好几个了我就要来了,你拿着玩吧。”肖一鸣笑着说。

    “我戒烟呢,”方驰笑笑,“有你这样的吗。”

    “让你玩又没让你点烟用,”肖一鸣拉拉衣领,“以前你不收集好多呢么,这个是纪念版的。”

    “谢了啊,”方驰把盒子揣到兜里,“这事儿还记着呢。”

    “我记性好。”肖一鸣靠着广告牌。

    方驰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到了是孙问渠发过来的消息。

    你奶奶找到一条裤子说是你的非要给你寄过去。

    方驰愣了愣,他一共就带了两条裤子回去,都带回来了,上哪儿还有忘带的裤子?

    天冷他懒得打字,直接回了条语音:“不是我的吧,我裤子都带回来了。”

    孙问渠也给他回了条语音,笑得很大声:“你奶奶说见过你穿!是你小时候的吧,这么瘦,款式也很另类啊。”

    说完还给他发了照片过来,方驰一看,顿时郁闷了:“这方辉的吧!这鸡崽儿裤子我能塞进去吗,快让我奶奶扔了,垫小子的窝也行,赶紧的。”

    肖一鸣听了这话转过头:“你爸都跟你玩上微信了啊?”

    “没,”方驰还在被方辉把条破裤子扔他柜子里这种事里恶心得不能自拔,也没多想就说了一句,“我朋友。”

    “你朋友?住你爷爷奶奶家?”肖一鸣有些意外。

    “啊。”方驰这才回过神来。

    “……哦。”肖一鸣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车也不来,他们就这么一块儿瞪着对面的商店。

    方驰还想说点儿什么解释一下,又发现好像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一个朋友,住在他乡下爷爷奶奶家,解释什么呢?

    可要说不解释……方驰看了肖一鸣一眼,又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是上回给你送书包来学校的朋友吧?”肖一鸣突然说了一句。

    方驰看着他没出声,肖一鸣这记性还真是好啊,以前都没发现他这么能记事儿呢……

    “哦,是。”方驰说。

    “哦。”肖一鸣转过头继续看着对面的商店。

    方驰啧了一声:“你哦什么呢?”

    “就是哦我知道了的意思。”肖一鸣笑了笑。

    “哦你知道什么了啊?”方驰感觉这事儿好像越说越乱了,但要严格说……也没怎么乱。

    “我可能想多了,”肖一鸣吸了吸鼻子,往来车的方向看了看,拍拍他的肩,“车来了。”

    方驰跟着肖一鸣一块儿上了车,挤到车后站下了。

    想多了。

    没想多。

    方驰看着车窗外缓缓往后退去的灯光,此时此刻的心情有点儿复杂。

    肖一鸣对这些事挺敏感,但他却不太愿意被人知道,哪怕是肖一鸣,他跟肖一鸣算是无话不说,就算中间闹翻过,现在也还是能信得过的朋友。

    但他会觉得尴尬。

    不仅仅是他曾经粗暴地拒绝过肖一鸣,也不仅仅是因为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肖一鸣是同样的人……

    乱得很。

    “这学期我妈让我报个小班补课,”肖一鸣站在他旁边小声说,“你要不要一块儿?可能效率会高一些。”

    “补课?”方驰对于肖一鸣突然换了话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什么时间?”

    “周末,还有平时一三的晚上,”肖一鸣说,“或者我先去听听,要觉得好你想来就来?”

    “行。”方驰点点头。

    “这半年排除杂念吧,要不然成绩不理想又复读一年真是要了命了。”肖一鸣啧了一声。

    “嗯。”方驰笑笑。

    肖一鸣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说给他听的,不过跟孙问渠说的还挺像……方驰揪着吊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孙问渠没有消息再发过来了。

    睡了?

    干活了?

    回到家时间也不算早了,方驰也没看书,直接上了床,跟黄总面对面地躺着。

    “晚安。”他对黄总说。

    黄总伸了个懒腰,过来把他的脸推了推,团在了枕头上。

    方驰躺了一会儿,还是拿过手机给孙问渠发了一条,晚安。

    还配上了团在枕头上的黄总。

    几分钟之后孙问渠的晚安回了过来,配的还是之前那张呲牙的小子,方驰一看又笑了半天,差点儿把瞌睡都笑没了。

    回到学校开始补课,第一天还能感觉到一点儿过年的气息,脸变鼓了的同学,聊着压岁钱的同学,哀叹寒假短得跟周末一样的同学……

    两天之后,这些带来的年味儿就完全消失了,大家又回到了埋在一堆书里或者听课或者睡觉的日子。

    方驰咬着牙把自己从经常睡觉的那拔人里扒拉了出来,孙问渠说得没错,家里没有人对他有什么要求和期待,除了奶奶盼着重孙子……

    毕业了回县城去,在店里帮忙,交个……女朋友,结婚生子,不需要他有多大成就,健康平安就可以。

    这不是他想要的,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肯定不是这样一想就让他陷入深深恐惧和悲哀里的人生,那就只有拼一把了。

    班上的人现在慢慢往两个极端发展,想拼的越来越拼,混日子的越来越懒散。

    方驰每天自习课趴桌上埋头看书的时候都会想起孙问渠,特别是做题卡壳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空出来。

    不过现在没有孙问渠给他讲,他只能是做完了再回头来啃,或者问梁小桃,梁小桃挺够意思的,自己无论有多忙,只要方驰开口了,她都会停下来给讲。

    但要说讲题的水平,还是孙问渠厉害,简单地几句就能让他听明白。

    放学回家的时候他跟肖一鸣一块儿走,每天都要去买一包糖炒栗子,方驰对这玩意儿没有特别的喜好,但肖一鸣有瘾,以前就这样,方驰也就一直跟着吃。

    “那个上课的物理老师,是一中的,挺牛逼的,我上了两次课,感觉讲得挺清楚的,”肖一鸣一边吃栗子一边说,“你要不要去听听看,老师说可以试听一节课。”

    “行,什么时候?”方驰点点头。

    “明天呗,明天正好有课。”肖一鸣说。

    “好。”方驰应了一声。

    回到家黄总居然没有推食盆子,也没有掀猫粮,而是团在他的拖鞋里。

    “你是不是病了?”方驰扔下书包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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