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不需要。”

    “我的帽子可以借你戴一会。”

    “哈,就你这小脑袋我能套得进去吗?”

    我越来越困惑,明明发现了现象,为什么不能对应确切所指?我坐起来,凝视他的眼睛,冒险放缓了声调问:“那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袁牧之眯了眼睛,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迷茫,随即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在我反抗动手之前,轻轻地,在我额头上贴了一下嘴唇。

    他的嘴唇又软又湿,有点像张家涵给我买的橡皮糖。

    但为什么要把他的嘴唇贴我额头上?我伸出袖子使劲擦了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口腔是人类蓄养细菌的重要部位,唾沫又是人体分泌物,难道说他想通过唾液传递细菌到我这?

    可这也有点说不通。

    就如我入睡前看到那位洪爷帮张家涵擦拭伤口,一定要扭着对方的手强迫他坐在自己膝盖上那样说不通。

    这里的人很古怪。我想,他们喜欢做无意义的事,并且乐此不疲。

    袁牧之看着我发愣,笑得眯了眼,他伸出大手使劲揉揉我的头发说:“我想要的就是这个,下次要问什么直接问,别对我使妖法,明白吗?”

    我心里一跳,他却继续笑着说:“我能容忍你偶尔习惯性犯错,但不能容忍你有意来试探我。记住了,别弄巧成拙了。”

    我看着他,决定往后一定不对他轻易催眠,除非我有十足的把握。

    就在此时,门铃响起,外屋有人开了门,然后有人走到门边说:“大哥,刘护士来了。”

    “好,请过来。”袁牧之站起来,对我说,“医院现在也不太平,我就请刘慧卿护士来这给你挂水,等过俩天事了了,我再安排你去大医院做次检查,看看到底什么毛病。”

    “把我的背包拿给我。”我说。

    他转身看了看,从门后挂钩拿把我的背包拿来递给我,我从里面拿出dna检测仪,袁牧之问:“那是什么?”

    “一个玩具,”我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疑虑,于是补充说,“不是武器。”

    “那就好。”

    如果没有昨天

    作者:吴沉水

    第 28 章

    刘慧卿捋高我的袖子,露出我大半截胳膊,然后给我打针。她做这些的时候一向动作粗鲁,但今天的力度格外重。特别是拔出针筒又拿酒精消毒时,她将我的手臂当成需要狠狠刷洗的厨房用具,下力气搓了好几下,似乎不将我的皮肤搓破不罢休。

    我并不感到特别疼痛,但袁牧之却在一旁低喝说:“行了,刘护士,小冰的胳膊不是搓衣板。”

    刘慧卿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不用点力怎么散药?”

    袁牧之不高兴了,他的声音透出威胁的意味:“您这是打针还是搓药酒哪?”

    刘慧卿却不为所动,回了一句说:“我就这德行了,不高兴找别人好了。”

    “不要别人,”我补充说,“不要别的护士碰我。”

    袁牧之一时语塞,随即怒气冲冲过来用力揉揉我的头发说:“我这是为谁啊?你倒胳膊玩外拐了呀,你个小白眼狼。”

    我避开他的手,皱眉问:“为什么你每次用形容词形容我时,都要加一个小字?”

    袁牧之笑了,将我前额的头发全扒拉下来盖住眼睛说:“因为你本来就小。你看看你,连胳膊都比我小一大圈。”

    我闷闷地拨开头发,他这句话唤起我一直不能介怀的部分,我仔细观察自己的胳膊,跟他的一比,无论从颜色到骨骼到肌肉生成状况,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我对自己长这样又白又细的胳膊深感厌烦。

    “知道自己细胳膊细腿了?”刘慧卿斜着眼又快又急地骂道,“知道自己发育不良了?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养的,现在外头哪个十六岁的孩子不比你结实?你看看你,这胳膊都细得跟小姑娘似的,丢不丢人啊?”

    “确实比较讨厌。”我表示赞同。

    “是吧?”她脸色稍微好转,撇了嘴说,“知道讨厌了就该好好调养身体,该休息休息,该吃药吃药,没事闹什么脾气玩离家出走啊你,哦,不对,是玩离院出走,说到这个气死我了,我准许你出院了吗?医生准许你出院了啊?你多大点孩子就敢不遵医嘱,等着身体讨债吧你,把胳膊伸直了。”

    我乖乖伸直了胳膊。

    她抓过去揉,一边揉一边说:“我看你就是闲的,读大学了没有啊?”

    我诚实地摇头。

    “看你这个样子也是考不上,不过这有什么呀,考不上就考不上呗,反正现在大学生毕业了就等于失业,你学其他人那样考个职校什么的,有门技术养活自己比拿文凭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哎对了,你爸妈呢?像你这样贸贸然出院在家休养,一大堆事得注意呢。不行,这些你们男的说不清楚,我得当面嘱咐你妈。”

    我看着她说:“我没有妈。”

    她的手一顿,头也不抬,随口说:“别编瞎话博同情啊。”

    袁牧之轻咳一声说:“刘护士,小冰是孤儿。”

    刘慧卿抬起头,目光中带了惊诧和尴尬,随即转换成歉疚怜悯,刚刚还凶巴巴的女人霎时间目光柔和,这个变化大概源于女性毫无必要的母性作用,我立即觉得需要跟这种莫名其妙的温情脉脉划清界限,于是我说:“母亲对我而言不是非存在不可。”

    刘慧卿抿紧嘴看了我一会说:“说的也是,不是每个孩子都该有妈,就像不是每个女人都该有孩子一样。”

    我问她:“你有孩子吗?”

    她笑了笑说:“那我得先找到孩子他爹。”

    我心里一动,问:“没有男人跟你□繁衍后代吗?”

    刘慧卿笑容一僵,对我横眉竖目骂:“什么□不□这么难听。”

    我转向一旁的袁牧之,发现他憋笑得满脸通红,我越发不解,问他:“不叫□叫什么?昆虫也好哺乳动物也罢,不都是靠□延续物种吗?”

    袁大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刘慧卿脸色涨红,对我呵斥说:“人跟动物能一样吗?生孩子首先得结婚,拿到结婚证了才能有准生证,这样才可以怀孕,生了孩子才能有出生证,然后才能办户口,明白了吧?”

    “于是生出来的孩子才有合法身份?”

    刘慧卿耐着性子说:“也可以这么说,反正只有走完这个程序才能给孩子办户口,往后这孩子上学工作才不麻烦。”

    我点点头,问:“你想生一个有合法身份的孩子吗?”

    刘慧卿松开我的胳膊,把袖子放下,说:“有时候会想吧,不过年轻的时候老觉得时间还早,想等工作不太忙的时候再结婚什么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找着合适的男人,生孩子什么的也过了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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