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对他们说,两名保镖侧身让开,其中一名替他开了门,我们跟在后面进去,董苏忽然说:“等等,你是洪家的,对吗?”

    那名青年转头一笑,说:“我回国才不过一周,照理认识我的人不多,没想到董先生倒火眼金睛,真不愧是袁牧之手下干将。”

    “不敢,你是洪家大少,洪兴明,对吗?”

    “与这个中文名相比,我更愿意别人称呼我一声mark,”名为洪兴明的男子微微一笑,冲我说:“阁下,我能有幸获知你的姓名吗?”

    “原冰。”我淡淡地说,“你又重复问了一个你早知道的情况。”

    “那不一样,”洪兴明笑着说,“由你嘴里说出来就算咱们互相认识。来,请进。”

    他率先踏进里间,里面陈设华丽,墙上挂着油画,当中摆着一张长方形红木桌子,两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有烟灰色眼睛的外国男人对持,中年男子格外眼熟,我看了一眼,即认出他是当初在大饭店跑进来跟洪馨阳说话的男人,他们称为洪三爷;而那位外国人看起来是北欧人,体格庞大,便是坐在座位上也比周遭的许多人高出一大截。他们前面堆有许多小圆片,外国人跟前的更多。他们每人跟前有几张牌,洪三爷明显已经现出疲态和焦躁,但外国人却冷静自持。在这场心理攻防战中,很显然,洪三爷已经处于劣势。

    “你觉得谁会赢这把?”洪兴明突然靠近我问。

    我皱眉避开他,观察了一会说:“外国男人会赢。”

    洪兴明脸色一下变得严峻,他抿紧嘴唇不说话,随后果然过了不久,双方将底牌掀开,洪三爷猛地一拍桌子,愤怒沮丧地将手上的小塑料片推出去。

    “你怎么知道?”洪兴明盯着我问。

    我正要回答,董苏在边上说:“他也是胡乱猜测,我们家少爷其实连怎么玩梭哈都不懂。”

    洪兴明睁大眼,看着我问:“不可能吧,你真不懂?”

    “不懂。”我坦白说,“我只会玩二十一点那种,而且学会不到一个小时。”

    他目光中流露出诧异和怀疑,但很快隐去,换了种口气轻松地微笑说:“看来你今天真是运气好。也许这么好的运气,该借来用用。”

    他随即指着那个外国男人对我低声说:“来玩个游戏,那个人看见没,你站在我三叔的位置上猜猜他该跟还是不跟,输了算我的,赢的话,有十分之一是你的。”

    “十分之一是多少钱。”

    “两百万左右。”洪兴明盯着我说,“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数目听起来不错,我点头说:“那个白种男人,是个意志很坚定,心理素质超强的人。这样的人很难找到突破点,除非……”

    “什么?”

    “除非我能多拿到百分之五。”我说,“同意吗?”

    “先验货。”洪兴明淡淡地说,他招手叫来一个保镖,对他吩咐了几句话,那保镖点头,走过去对洪三爷低语了几句,洪三爷一愣,抬头看向我们这边,随后掉转视线说:“詹姆森先生,我想我们的赌局可以继续下去。”

    “继续?”外国人呵呵一笑,摊手说,“我当然全部奉陪。只是我怕到你输光那天,也无法找到所谓的我作弊的证据。”

    “没有人是常胜将军。”洪三爷深吸了一口气说,“来,给詹姆森先生换咖啡。”

    底下立即有人端了咖啡过去,这时洪兴明带我走出那间房间,走进隔壁,我发现那是一个小型监控室,一排屏幕从不同角度观察这场赌博。

    我们坐下来,洪兴明指着屏幕对我说:“你要做的,就是看这个屏幕,然后告诉我,我该通知我们家三叔跟还是不跟。”

    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要先输几次。”

    他点头,董苏侧身过来,低声在我耳边解释了这种名为“梭哈”的游戏规则。我随即盯着屏幕,白种男人显然深谙此道,对于牌的计算有一套严密逻辑,而且他善于用情绪掩饰他的真实意图,单单从外表上看无懈可击。他的真实情绪仿佛与伪装浑然一体,仿佛台面上的输赢真的只是小塑料片之间你来我往的让渡。几个回合之后,洪三爷眼前的塑料片又去掉一些,他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双目盯着牌,脸上肌肉不自觉的崩紧。就在此时,我发现那个白种男子眼睛里露出玩味的笑意,我微微眯眼,这个男人,显然很享受在风险极高的博弈游戏,而且他并不想一下将对手赶尽杀绝,他真实的欲望在于将对手逼到绝境令其情绪崩溃。

    这种欲望比赢钱的欲望更令他亢奋。

    这是他唯一的情绪外露,我立即抓紧机会,说:“下注,跟。”

    洪兴明眼眸中流露出狐疑,他犹豫了五秒钟,对旁边的人说:“跟三叔说,跟。”

    “大少……”

    “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个人随即转头,对另外一个人说:“给里头的荷官暗号,让三爷跟。”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暗号如何传递到洪三爷那,但洪三爷显然愣了愣,他迟疑了一会,才慢悠悠地把边上另外一注塑料片堆上前。

    白种男人略感意外地扬起眉毛,淡淡一笑,将他自己一方几乎全部的塑料片推上去,说:“来一把定生死吧。”

    洪三爷脸上肌肉一跳,他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不愿意,站在我身边的洪兴明也眉头紧锁,手指搭在下巴出不断敲着食指。我有些不耐烦,说:“跟吧。”

    “你确定?”洪兴明转头问我。

    我懒得再做解释,对董苏说:“我脚酸。”

    董苏盯着我没有言语,十秒钟后,才轻轻地,克制般地呼出一口长气,然后从一边拉过一张旋转椅子说:“坐吧。”

    我坐下,洪兴明又说:“你还没回答我,你凭什么确定要跟这把?”

    我奇怪地反问他:“为什么不跟?他很希望你们不跟的,你们要顺着他?那样台面上的小塑料片可就又少了哦。”

    洪兴明抿紧嘴唇,终于朝身后扬手,对手下低声说:“跟。”

    “可是大少,那一把起码……”

    “咱们不是输不起。”洪兴明狠声说,“开赌场畏畏缩缩,还不如一个来挑事的吗?”

    那个手下立即应声道是,随即将信息传达过去。

    那个洪三爷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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