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脑挺开心的哼着小曲儿回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两间平房,一大一小,大的是教师,小的是文秀得办公室兼宿舍。宋仕章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文秀走近了才看到他,月光洁白,照的清晰,宋仕章仰着头看他。

    “你……你怎么来了?”似乎每次见面文秀的第一句话都只会问类似的问题。

    宋仕章把手上的一个食盒举了起来,说:“给你送月饼。”

    “我吃过了。”

    宋仕章哦了一声,站了起来,踌躇间仿佛语言功能丧失了。两个人在月光下站了好一会儿,宋仕章才说:“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你姐姐,担心你过得不好,我来看看。”

    文秀点了点头。

    宋仕章说:“那行了,我也可以回去了。”

    文秀下意识的开口:“住一晚吧……太晚了,山路开车不安全。”

    宋仕章转过身来,微微笑着点头。

    床铺窄小,两个大男人睡的挺挤,宋仕章大了胆子伸手去揽文秀的肩膀,并没遇到反抗。月光从窗棂细缝里泄进来,屋子里显得宁静,呼吸声听着也觉得合拍又和谐。

    文秀实在是想家,随便来哪个家里人他都高兴,加上喝了一点酒,他的情绪很放松,怀抱气息都是那么的熟悉安全,他倒是动过“淫 欲”的念头,但一直没等到宋仕章有什么动作,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宋仕章等他睡着了,才敢小心翼翼的拂开他的刘海吻他的额头,只觉得这么抱着要是一直能抱下去他倒宁愿睡不醒了。心里头热烘烘的,捏他的手捏他的脸,哪哪儿摸着都觉得喜欢。又觉得抱着好像瘦了,心疼的不行。

    就这样,跟抱了块儿宝贝疙瘩似的,宋仕章没睡,看人看了一晚上。察觉文秀有苏醒的迹象,他才马上闭上眼睛装睡。

    文秀睡的很满意,给了宋仕章一个早安吻,利索翻身下床煮泡饭,洗漱完了以后叫人起床。

    宋仕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文秀等他擦完脸,把筷子递他手里说:“快吃,吃完回去。”

    宋仕章看他喝番薯粥吃咸菜,问:“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姐姐的?”

    文秀边想边舔嘴角,说:“有事我会给她写信的。大小草还好吗?”

    “挺好。”

    文秀点点头,继续吃饭。

    宋仕章忍不住说:“怎么弄的这么瘦?让人每天给你送牛奶过来好不好?”

    文秀抬头说:“行啊,你给我们村每户小孩也每天送一瓶行不行?

    宋仕章说行。

    文秀笑了一下,说:“那你给我们全镇孩子每天送行不行?”

    宋仕章说行。

    文秀说:“那我们全国的孩子呢?”

    宋仕章没明白他的意思。

    文秀说:“你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做你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吧,有需要我会求助你。”

    绕一大圈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软钉子。宋仕章没话说了。

    谁都没有提吵架的事儿,文秀有些好奇宋仕章的不提是坚决不改的意思,还是正在悔改的意思,但他心里对宋仕章是没有什么信心的,这是他半辈子的习惯了,人性这东西,老祖宗早就有过断言,况且这么多年的相处,也不需要他再多问什么。

    越想心越冷,送人上车时都没出操场,只打发了一句“路上小心点儿”就回来了。

    宋仕章不舍的看着他走进教室,才狠心发动车子离开。

    文慧收了弟弟的信,依旧拿去给“弟媳妇”看,宋仕章说要么我来回信吧,你有什么要说的跟我讲。头一回他回信过去了,担心文秀看了有想法,不再写信来了。可到了时间,文慧还是收到了文秀的信。

    宋仕章放心了,除了文慧的回信,他自己也写也寄,频繁起来一个星期两三封。想想简直不敢相信,他在年少求学时期都没有这样像模像样的给谁写过情书,这会儿快半百了,写起来还挺顺手。

    他在信里也不敢轻易说起感情的事情,说大小草,说新闻,说文秀最喜欢的那家蛋糕房出了新的甜点,甚至有时候也说工作上的事情。常常秘书进来时,看到他认真的正楷写字,就跟小学生写检讨一样。

    一开始都是石沉大海,后来文秀也回信,但少,也都比较短。文秀想的比较多的是新出的甜点是什么味道的,想的口水都要流下来,后来他在回信里问了。

    宋仕章的信里全是废话,当文秀问新的甜点是什么味道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文秀在问什么,等想起来了,特高兴,立马就订了一个亲自送去。

    近两千公里路,还要翻山越岭,那不是随便开半小时一小时车就能到的。只有宋仕章跑这条路跑的好像自家社区甬道一样欢欢喜喜。

    文秀接了点心,目瞪口呆。

    宋仕章满面风尘却挺平静说,有个生意在这边谈,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快五十岁的人,这么疯狂。文秀担心他总这么长途跋涉路上要出事儿,再不敢在回信表示出他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你来我往的书信联系,时间竟也不知不觉过去,眼见得才过的中秋,却马上就要到元旦了。近年底事情就多了起来,各类应酬也不间断,“天唱”也去的频繁了一些。宋仕章较平时严肃了许多,能推的一律推掉,实在推不掉的,他自然像从前一样先应付下来,回头再打发了,结果没多久就有损友打电话来关怀,问是不是龙体欠安啦,酒也不敢喝了,人也不敢玩了。

    宋仕章还真怕酒后乱性这一出,回头想想他不知道自己这大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自己压抑的辛苦,可也就怪了,越是这么压抑,就越是他文秀不可。

    他现在防得住自己脑子清醒时,可保不齐酒后迷糊时会不会“失节”。

    损友啧啧称奇,连声说不信,坚决不相信。

    宋仕章说我也不信,所以你别来招惹啊,省的我以后把帐算你头上。

    对方认真了,问,值吗?

    宋仕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良久才说,值。

    同样的问题,宋家二老却已经不需要问了,在惠水时那一跳足以说明一切,对文秀宋仕章从来没表示过什么,但他的行为就是在说,你死我死,生死我都在你边上。

    宋仕章这辈子就栽在一个人手里,无望再有任何变数了。

    元旦放假,文秀忙着学生的期末考试和省里安排的数学竞赛。他的学生中间有一个出挑的,家里条件也艰苦,尽管免除学杂费,家里人却仍希望他辍学回家帮忙。文秀感同身受,自然是不忍心他中断学业,便自己贴钱供他。师生二人独处时,也谈心,文秀鼓励他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如果可以,他会一直供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文秀就想到了宋仕章,平时他教书出诊,又要来回往乡里配药拿教材跟中心小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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