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以前在美国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

    往事如梦,一转眼,那些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不同的是,那时他在美国,而贺云天和于娟则是在国内,现在,却完全相反。

    于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们和荣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那么至少像今天这种日子,你还能去荣家,也不至于剩自己一个人。”

    “妈——”

    于娟悻悻地扇了下手,“瞧我,这大过年的,干嘛提这些,怪扫兴的!”

    “好了,妈,你看。”贺清文将电脑调转向桌面,冲着一桌子的佳肴,“妈,你看,我不会亏待我自己的,我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过了一会儿,贺清文把电脑转了过来,看到于娟脸上的笑意,虽然温婉,同时又透着辛酸。

    “儿子,其实——无论咱们两母子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你开心就好,妈真的不会期望太多。”

    “我知道,妈!”贺清文点头,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正巧是晚上十点,但在美国现在才早上九点钟,距离午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在美国并不讲究中国年,没有那么浓重的节日气息,所以于娟才不会特别在意。

    两母子你一句我一言地说了好一会儿,这时于娟忽然朝门外望了望,然后起身,好像是去迎什么人。

    随后便听那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于娟十分客套的声音,再一会儿,屏幕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脸。

    “diven!”

    “道格朗?”

    虽然两人每天依旧通着电话,但现在在于娟那里,这样面对面视频,贺清文还是会有点不自在,毕竟有许多话是不方便在于娟面前说的。

    于是两人就像说悄悄话一样,贺清文甚至不敢太大声,“你今天怎么去我妈那了?”

    道格朗在屏幕的另一端清了清嗓子,然后侧过头看了一下,笑着低声说,“来陪我岳母过中国年,不行吗?”

    “你瞎说什么呢?”贺清文惊了下,差点把头伸进屏幕里,去看于娟的反应。

    道格朗呵呵轻笑了下,“放心放心,岳母不在,她亲自去给我泡茶了。”

    “道格朗,你好大的架子!”

    道格朗继续笑,单手支着脸,“宝贝儿,真希望你能快点回来,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哦,不,应该说——”他神秘一笑,没再说下去。

    贺清文也根本没有在意,“道格朗,快住口,小心她一会儿回来听见,你想把她吓死吗?”

    “知道了,知道了!”道格朗摆摆手,连连唉了几声之后,于娟回来了。

    道格朗立即让位,将座位还给了她。

    又聊了好一会儿,等贺清文切断屏幕,抬头看钟,已经过了十一点,满桌的菜夹了也没几口,便觉得无味,贺清文放下筷子,走至窗边钢琴那里,坐在凳子上随意地弹了几下,可一场没有观众的独奏,又能有什么意思,于是他悻悻地罢了手,没再继续弹下去。

    拉开窗帘,站在窗前,望着天边。

    今夜无星,仿佛有一团一团的阴霾将它们遮住了,就连月光都是忽隐忽现,更有一阵阵强风偶尔叫嚣着,将窗和门吹得哗哗直响,总像是要闯进来。

    要下大雪了吗?

    贺清文不自觉地环抱着手臂,却无法驱走骨子里的寒冷。

    今夜,就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吗?

    海边的院落,一惯的白色中此时也已挂满了红,到处是灯笼,到处是福字。

    可是,为什么还会如此冷清?

    萧暮远坐在桌前,独自品着一桌菜。

    罗静每天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会周公去了,今晚也只是在院子里,看着那些灯笼觉得好玩,比平时晚睡了一个小时。

    现下,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想了想,起身。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管家刘忠询问正往身上穿衣的萧暮远。

    “哦,我出去一下。”

    “需要告诉李助理吗?”

    “不,不需要。”萧暮远忙摆手,今天是大年夜,李东旭这阵子忙坏了,难得节日里跟家人聚聚,不想打扰他,“不必跟他说,我去去就回。”

    “好的,少爷。”

    萧暮远独自开着车,穿过市区,从车窗里望向街头巷尾,虽然大街上炫灯霓彩,可往日热闹非凡人潮如流的景象却已不见了。

    大风吹过,尽是繁闹过后的萧索。

    他没有停车,一路开向了市区另一端,a区的别墅群。

    不明白为什么要朝这个方向开,萧暮远似乎都没有思考过,只是依凭着自己的直觉。

    直到车子开至那幢别墅前,看到厚重的窗帘垂挂着,才惊觉,自己怎么会这么傻。

    这么傻!

    来了,又有何用?他们之间相隔的,何止是那扇门?

    他们相隔的,又何止是千山万里!

    他坐在车子里,呆呆地望着那扇窗,好似时间就这么停止了。

    一直到,一直到厚厚的窗帘掀起了一条缝,里面的光,透了出来,紧接着,出现了一个人影。

    萧暮远倏然坐了起来,他不住地向那个窗口张望,而那个人的目光却好似并没有看向这里。

    也对,因为他一直都藏身在阴影里,那个人怎么可能会看得见。

    “清文!”萧暮远几度将手紧握再松开,手停在车门扶手上。

    到底应不应该下车去?屋子里是他自己还有另有人在?贺清文若是看到他会怎么说?是欢迎还是厌恶?

    一连串的顾虑让他左右为难,踌躇不前。

    最终,他鼓起勇气,走下了车。

    他一边走一边想,如果贺清文在挂上窗帘之前看到了他,他就再大胆一点。如果贺清文没有看到他,那他就立即回到车上去。

    他的脚步移动得很慢,几乎像一只垂老病矣的猫,一步一步地走向前去。

    然后,他看到,窗帘再度垂了下来,阻隔了屋里的光。

    萧暮远的心,就在此刻,也终于落了地。

    看来,就连老天爷,都不会来帮他。

    他自嘲地转身,转向自己的车。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院门打开的声音,随后,便听见有人喊他。

    “萧暮远!”

    萧暮远霍然回头,见贺清文一身暖袍加身,正站在院门口看着他。

    “来了为什么不敲门?”贺清文将院门敞开,侧了下身,“进来吧!”

    萧暮远一时愕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贺清文走进了屋里。

    萧暮远看到屋里灯光通亮,电视开着,桌子上的菜完整地摆着,几乎一口未动。

    贺清文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瞄了他一眼,像只慵懒至极的波斯猫。

    “你自己一个人?”

    “你自己不会看吗?”贺清文把头仰在沙发上,又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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