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远微微一怔,实在没想到于娟会这么问,是她察觉出了什么,还是——贺清文跟她说了什么?

    他浅浅地嘬了口咖啡,趁机思考了一下于娟这么问的用意。

    “我这次来美国,是因为之前宏天遇到了一些事,想必那些新闻您已经看过了,而我之所以依然留在美国没有走,是因为——我想见见清文,我希望对于此事,能跟他有个交待,但是——很可惜,这么长时间了,我根本联系不上他。”

    “所以,你才会去医院调查我的复诊时间表?”

    于娟问得一针见血,萧暮远则也安然承认。

    “是的,贺夫人,很对不起这涉及到了您的隐私,但我也是没有办法。”

    “不!萧暮远!”于娟摇首,想了想,才接着说道,“萧暮远,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恨你,做为一个妻子,我的丈夫因你而死,我的家因你而散,我本不该原谅你,但是做为一个母亲,我想,我还是应该谢谢你,因为宏天对于清文来说承载了太多的感情,那是他父亲对他的期许和最后的愿望,是他们父子之间情感的传承,而事到如今,您居然还能顾及清文的感受,就说明,清文没有信错人。你说得对,上一代的恩怨我们就不要再提,我希望,你们这一代可以真诚地走下去,不管各自的立场如何,身份如何,我希望,即使做不到相互扶持,也请不要,再敌对下去了。”

    “那是自然,贺夫人,在这个问题上,我想我和清文早就已经达成了默契,并且我说过,如果清文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回到宏天,而我萧暮远,甘愿退出。”

    直到此时,于娟才完全释然,她想,也许,她真的没有找错人,她的清文真的有救了。

    于是她切切地说道,“萧暮远,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您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极力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你有你的原因,我不会追问,如果你想见到清文,我想,我可以帮你。”

    “贺夫人!您说的,是真的?”萧暮远没想于娟这么快就放下了成见,还答应帮他见到贺清文,这对他来说,真是天降之喜。

    而马上,于娟又接道,“萧暮远,我可以帮你见到清文,但是,也请你能帮我一个忙。”

    萧暮远能觉察到于娟的语气中情绪的明显波动,不禁恍然,难道是——清文出了什么事?

    发愣中,于娟已然离开了桌子,走到他面前,就在萧暮远还未醒神时,于娟早已双膝触地。

    “贺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萧暮远吓了一跳,忙迭上前扶她,就在刹时间,于娟顿时泪流满面。

    “萧暮远,求你!带清文走——”

    “贺夫人?”

    “求求你,萧暮远,把清文带走吧!”

    ******

    维尔敲了几下书房的门,半晌之后,才得到道格朗的回应,开门进屋,见到道格朗衣衫半开,头发散乱地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姿态简直与游走在集团与家族之时相差天地之远。

    “总裁,曼西小姐的电话。”他比了比手中还未挂断的电话,朝道格朗递了过去。

    道格朗紧皱着眉头,神情不满地接过,“什么事?”

    “你还活着吗?我的哥哥?”电话那头传来了曼西漫不经心的问候。

    道格朗不加思索,毫不留情地一把将电话挂断,可只断了两秒,手中的电话又再度响起。

    “到底什么事?”他的口气中表现出了极其的厌恶。

    这一次,曼西倒是很认真,说道,“情况很不好,我这里附近最近出现了很多可疑的面孔,恐怕是被盯上了,而你精心布置那些迎接新娘的戏码,只怕也要演砸了。”

    道格朗捏了捏眉心,“给我保护好塞丽娜的安全,她不能出事。”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利用人家的名誉和生命替你的宝贝儿做挡箭牌,而我这个作妹妹的,当然也要负起责任,只是我认为你目前还是尽快把塞丽娜接到你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道格朗一脸的疲惫,按住隐隐作痛的额头,把电话贴在耳边,半晌没有说话,叹出一口气后,才回道,“我知道,但是要再等等,等过了明天再——”

    “你还在等什么?我这里随时都会发生状况,塞丽娜临近生产了,行动更是不方便,你——”

    “曼西,明天,再过一天,等过了明天,我会立即派人把塞丽娜接过来。”

    “明天?为什么一定要过了明天?”曼西的大脑迅速转动,在回忆库中搜索“明天”到底是什么的重要的日子,随后她猛地了然。

    明天——是贺清文的生日。

    “我说哥哥,你糊涂了吗?现在塞丽娜的安全才是第一的,再说,接塞丽娜回去与diven的生日有什么冲突?你——”曼西想了想,又觉得事情不对,“哦!我的蠢哥哥,你该不会,一直到现在还没把真相告诉diven吧?”

    电话的那端保持了沉默,说明她猜对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既然在乎他的感受,你就告诉他,你对外宣布与塞丽娜结婚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某些人的注意力,这一切并不是真的。还是——你是想利用这件事来试探他对你的态度?结果呢?”

    道格朗喘着粗重的鼻息,不满她问得如此露骨,更像是对他的嘲笑。

    “不需要你管多余的事。”

    “呵呵!”曼西怪了两声,“他不在乎,对不对?”

    “我说过,不需要你管多余的事!”道格朗低声吼着,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这是我跟diven之间的事,而你,只需要做好你应该做事,就行了!”

    曼西毫不犹豫地吼了回去,“什么叫做我应该做的事,你这个混蛋!疯子!莫明其妙地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强塞到了我这里不说,现在,还搞得我这里危机四伏,连家都快要被人给端了,而你却还在那里他/妈的给我装情圣,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个笨蛋,白痴!”

    “住口!”

    “哦,我懂了!你那么在乎他,却又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其实你根本就是在报复,在嫉妒,嫉妒diven心里更加在意那个萧暮远,可我告诉你,真正受折磨的只有你自己,我的蠢哥哥!”

    “够了,够了!给我住口!”

    道格朗吼得几近歇斯底里,可曼西却依然不依不饶。

    “瞧瞧你的样子,如果我是diven,我也宁愿死,都不会呆在你的身边,你这个变态!懦夫!”

    曼西句句如刀,刀刀刺中道格朗的命门,道格朗愤怒得几乎要把手中的电话捏碎,可就在即将爆发的当口,他却因为曼西的当头棒喝,相反的,渐渐冷静了下来,犹如一条灭掉森林大火的隔离带。

    “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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