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紧紧攥着杰克送来的那张请柬,闭上双眼,沉沉地吸了一口气。

    “不。”道格朗扭过头,看了看维尔,将手里的请柬甩向他。

    维尔快速扫了请柬一遍,“戴文先生在他手里?”  “他这是在逼我!”

    “属下这就马上集合所有人。”

    “不,半个小时之后你们再出发,没我有命令,不许擅自行动。

    请柬上标明只请了他一个人,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总裁,您的意思是,您要一个人去吗?”维尔惊呼,“这怎么可以,总裁——”

    还没等维尔说完,道格朗便已开动了车子,像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维尔立即返身回到庄园集合人手,杰克站在原地,踌躇未动。一边是好友,一边是至爱,真是左右为难。看看天,看看地,咬着牙,跺了下脚,最后还是发动车子,赶往圣德医院。

    如果不是明知这里面有阴谋,他们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一次绑/架,而只是一次宴请。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茂盛浓密的树林深处会有这样一个年代久远,破败残缺的小楼,外表虽不堪,内部却是天壤之别。

    明亮的大堂中央,宽桌华椅,烛冉生辉,大堂周边的墙上挂着世界名画,地面上摆着名贵的古董和许多珍奇动物的标本。这些标本有美洲黑豹,非洲鳄,埃及的无毛猫还有刚果的鹦鹉和其他很多叫不上来的动物,皆把张狂的野性静止在了最完美的一瞬间,或动,或静,美丽,诡异,却是充满了腐烂和福尔马林的味道,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桌上的玫瑰,红艳似火,酒浓如血,气派瑰丽。

    贺清文和萧暮远被人安排在席位上,两人皆已被换上了精美高贵的宴服,贺清文亮白如昼,萧暮远暗黑似夜,他们对面而坐,两边各自站着一排着装统一的白衣侍者。

    而长席的东道主位上,帷帐垂地,帐后的一切,是个秘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直至离午夜十一点还差十五分钟的时候,才有一声轻轻的叹息透过帷帐传入大堂,打破了这片沉寂。

    “时间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这个自言自语的声音低沉嘶哑,就像是一个坏掉的风箱,呼呼啦啦地拽着扯着,像要随时都会断气般难受,可他的语气却意外的,像湖水一般的平静。

    这个声音令贺清文有些发冷,他不禁攥了下衣襟。

    “你是谁?”

    “我?我是一个你即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diven先生!”帷帐后面传来一声浅浅的低笑。

    即熟悉又陌生?贺清文顿了顿,继续问道,“你想怎样?”

    那人再一次发笑道,“只不过是一次聚餐而已,diven先生不必紧张,等客人到齐,我们就开席。”

    聚餐?就连他们身旁站着的那些侍者们身上都隐隐地透着一丝火药味,贺清文实难想像,他们端上来的餐盘里,到底装的会是什么。

    而剩下的那一位客人,分明就是道格朗,也是这个人,最终的目标。

    “如果你想利用我来牵制住道格朗,那我奉劝你,还是省了那个心思吧,他不会来。”

    “呵呵,怎么?难道diven先生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

    贺清文一哂,没有说话。

    “呵呵,那么——我们就来赌一赌怎么样?diven先生?如果道格朗·沃*能在午夜十一点时准时到达,那就请二位平心静气,呆到这次晚宴结束,如果,他没能准时到达的话,那你和这位萧先生,可以随时离开!怎么样,diven先生?”

    贺清文朝萧暮远投去一个眼神,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攥紧了双拳。

    “阁下,似乎这种事,并不值得一赌。”

    “哦?萧先生的意思是——”

    萧暮远双手环抱,用手指摸了摸鼻梁,“我想说的是,阁下对我们的事以及我们的行踪如此了若指掌,还不惜余力长期在暗中监视,难道真的只是请我们几个人聚一次餐这么简单吗?既然如此,赌与不赌,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看来萧先生知道的,要比我想像的多,只是,知道得太多,参与得太多,并无好处。”

    “可似乎,我已经来不及撤出了,不是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在一早,甚至在清文回国的时候,就已经着手策划了这一切,您利用我与清文之间的恩怨,推动着所有事件的发展,国内所发生的与清文有关的每一桩事件,应该也在您的控制之下,不知我说的对不对,阁下?”

    不安的气息在席间波动,贺清文倏然一凛,与萧暮远不约而同地盯着那个垂地的帷帐。

    “你到底是谁?”贺清文惊愕道,“你是——沃*家的人?”

    能够做到对他们的事了若指掌,清楚地掌握他们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并且加以利用的这个人,除了道格朗费尽心思,与以周旋,一心想要铲除的那个家族蛀虫,幕后黑手,还会有谁?  地上那座沉重的木钟,摆陀左右划动着,时间分秒流逝,帷帐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大笑,令整个空旷的大堂回荡着更加诡异的声音。   贺清文的气息已然有些不稳,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沃*家每一个人的面孔,像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在他眼前闪过。可这个人的声音他并不熟悉,也或许,这个人使用了变声器,所以他猜不出,但这对他来说已然不是现在的重点。

    他喘了一口气后,才问,“何重,是你的人?”

    “何重?”那人哧笑,缓缓回道,“一枚棋子而已。”

    贺清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他咬着牙,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颤抖得无法抵抑。

    “你这个——混蛋!”他红着眼,猛地推开椅子,想要跑过去扯下那个长长的帷帐,让他露出真面目,然后撕破他的嘴脸。

    帷帐后已经有人闻声走了出来,两个保镖站在帷帐的两旁,贺清文只是抬脚刚挪出去两步,便已被从桌子另一端跑过来的萧暮远给制止住了。

    萧暮远对着他,摇了摇头。

    “萧暮远,放开我!”

    “清文!”

    “萧暮远!放开我,放开我,是他,是他害死了媛媛,是他!”贺清文用颤抖的手指着面前的帷帐,大声怒吼着。

    “清文,你冷静点,不要冲动。”萧暮远奋力拽着贺清文的胳臂,压住他的肩头,朝他递去眼色。

    他们都清楚,既然当初这个人可以唆使何重对贺清文痛下杀手,那么今日,他也同样不会吝啬贺清文的性命。

    “他”的目标是道格朗,到现在为止还留着他们的性命,也只不过是想要看一场好戏,或是想要一网打尽而已。

    席未开,戏未演,“他”的目标还没有达到,所以,他们还活着。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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