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含泪,脸颊贴了上来,感受他胸膛的一次次颠簸和起伏,他呼吸不匀,却以指天誓日的笃定掷地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便该认,我就是心悦你,就算因为这事死一百次,我也要和你做一百次!”

    啊,这只笨木头在说什么?

    什么做一百次……骆摇光先被撩拨得羞臊不已,脸颊着了把火似的。

    “摇光,摇光……”他抱住她的腰身,把她用力地往怀里揣,灼热的男性体温烫得骆摇光腿软心软,说不出话,眸子溢出了水,他痴傻地喃喃:“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心悦你……”

    “傻子。”骆摇光偷偷把眼角的晶莹擦拭去了,捧住了他的手,狄秋来看不透她的意思,骆摇光笑靥明媚地拉着他往外走,“傻子,出去了。”

    “啊?”

    “大王早就想打发我了,正好,我也瞧他不对眼,一拍两散得了。”骆摇光说得轻巧,狄秋来捂紧了她的樱唇。

    “不许胡说。”骆摇光眨眼,眼波如水般温柔,狄秋来压低了声音咳嗽,“不要再背后编排大王,仔细祸从口出。”

    “哦。”担忧的是她,直说就是了,他总是木讷得让她又羞又怒,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心里有多甜,只有自己尝得出来。

    公子戚在云栖宫等候,他年岁还小,张庸逢呈书进言时,必定采用最直白的说法,划掉所有繁复的文字,改用最简单明白的,交给公子戚阅览。

    他阅览了近一个时辰的文书,才见到拉扯着的两个人,骆摇光脸颊含霞,柳眉飞黛,杏眸敛波,一旁的狄秋来局促拘谨得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公子戚清咳了一声,小小年纪却已有王家威仪,那两人才想起来眼前的小少年是楚国的储君,便连连拜了下来。

    “狄秋来。”公子戚正襟危坐,端言持重,“王叔有信,托吾转达。”

    小公子尚在学书段,被新来的先生教得话都说不大利索了,狄秋来抱拳行礼,公子戚道:“王叔有命,狄将军杀敌建功,破除卜贼,有功,封大司马。”

    狄秋来愣了个神儿,公子戚按了按桌沿,敲出一个不轻不重的声响,狄秋来反应过来,忙下拜道:“多谢大王。”

    “不急谢恩。”公子戚瘦瘦小小的手掌阻隔了番,“王叔,赏美人与你。”

    小公子说话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往外吐,生怕说错了让人笑话,但听着却怪是别扭。

    狄秋来愕然,甚至没有去看骆摇光一眼,便急着回绝:“臣不要。”

    “哎——”后背被女人尖利的指甲掐了一把,狄秋来吃痛,讶异地看向骆摇光,她恼火地皱眉,小公子不懂风月,一板一眼地说道:“骆摇光,封大司马夫人,一品诰命夫人。”

    “这——”这次狄秋来是真傻眼了。

    骆摇光偷偷地失笑。傻男人,偷着乐呢,却还装傻。

    一个月前大王回给公子戚的信函之中,交代了将狄秋来拿下,却没告诉公子戚为何要拿有功之臣,是否让有功者寒心,无过者自危,骆摇光想了想,她义父惦记了这么久的孩子,也是得他倾囊相授的楚侯,应当不至于出尔反尔,胡乱猜忌功臣。

    果然,公子戚将楚侯的另一封信拿给了她,那信上说,只要她愿意出楚宫,再也不纠缠,便放了狄秋来,而她可以和他在一处。

    楚侯那番话极言对她的嫌弃,他抓人放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推给狄秋来,骆摇光傲气作祟,又兼正与狄秋来那块木头在气头上,便忍了一个月没去瞧他,可楚侯竟是认真的,果然没有放了他,骆摇光担心他在牢狱里吃苦头,便忍了一个月,豁出脸皮去见了他。

    一直到出了宫门,那木头男人的傻笑还没有散,笑容感染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笑,骆摇光拨开车帘往外望去,男人从背后握住她的腰肢,柔软的触感让他紧绷的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大王待我不薄。”

    “可不是么。”骆摇光托着粉腮,认真地回眸,“说真的,你可要好好待我啊。”

    他抱紧了绿衣美人,温言承诺:“一定。”

    ……

    孟宓有意识的时候,天黯淡无光,她半截身子躺在溪水里,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嘴里糊了沙子,用力嘬了一口水,却没什么味道,她伸手去抹干净了脸,“怎么连星星也没有?”

    她自言自语地擦了手,可是,不对……

    夏夜,水边竟没有蛙鸣,没有蝉鸣,更没有水声!

    孟宓惊恐地抬起手,颤抖得几乎伸不直手指,不对,不对,她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

    连嗅觉和味觉都没有!

    孟宓瞬间惊慌失措,五感已失其四,就连触摸的感觉,也比平时迟钝了太多,她跌跌撞撞地要起身,却又重重地摔回了水中,沙子是热的,这不是黑夜,是白天,可她什么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啊——”她从未这么害怕过,没有一个人在身边,没有父母,没有弟弟,没有上阳君,也没有她此刻最想的最贪恋的人,要哭要哭不出声,孟宓只能艰难地靠着水倒在沙地上,精疲力竭的,她甚至想,若是能一觉睡死,便再也不要醒过来。

    这是上阳君的奇毒,她知道记载,但眼下没有一个人,她根本找不到那种传说中的那味奇药。

    日光渐渐升起来,温度一缕一缕地上窜,孟宓被晒得眼皮微疼,她累得想放弃,不愿再挣扎了,却不知道在那一瞬间,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等意识渐渐回笼,她已经在那人的怀里了。

    “你是谁?”她没有听觉,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尽可能不愿吓到他。

    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回答,即便是答了,她也听不到的。身体在颠簸,她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在走一段崎岖的路,孟宓不留神摸到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螭纹有些咯手,但她却摸不出来,轻轻地问:“你来救我的?”

    她想伸手碰一碰那人的脸,却被他安放在了一片草堆之中。

    她的手边僵在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得,维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这里仍有淡淡的湿润的风,应当还是在溪边,但遮阴让视线更暗了一些,她问:“这是山洞么?”

    照例没有声音。

    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孟宓抱住自己的双膝蜷缩下来,喃喃道:“我想回楚国……”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流淌下来了,绝望对她脆弱的心已经围城,在枳已经平安,已经安顿之后,她最大的执念,就是桓夙,她多么想见他一面,即便,她再看不见他,即便,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即便,见他一面要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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