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倒是联想到了上一回他急于要替另一个人退烧时,他匆忙地从行李袋中翻出的那一袋药丸……噢,它是由红色和白色各一半所合在一起的胶囊,thor回想起了它的模样,他也想起当他喂那个人吃下那颗胶囊之后,对方火烧一般的体温就渐渐在自己怀里冷却了下来,噢,是的,当时thor还抱着他呢。

    thor从那一大堆药袋中捞出了装着红白相间胶囊的那一个,交给魔法师,后者随即从袋子里倒一颗出来,和着水让thor吞下去。魔法师得说,他对这个胶囊是否有效完全没有把握,他不是一个深谙此道的人,毕竟以往感冒了或生病了,他都是放任着由它自行痊愈。

    所以他也不知道一颗止烧药咽下一个人的喉咙之后要过多久才起效用,他只熟悉毒液在人体中扩散的速度。在人们肤浅的期待里,总是希望药丸吞下去的那一刻就能药到病除,所有恼人的症状当下消弭于无踪,而魔法师,此刻他也不免落入那肤浅的一员之中。

    thor在吃下退烧胶囊后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的瞳孔从原本的急速扩张逐渐回复成正常的大小,他长度夸张的上睫毛和下睫毛都被汗水给淋湿了贴在脸上,魔法师看着这一幕画面,觉得自己有必要到外面弄一条热毛巾进来,把那些碍事的汗给擦掉,不然等汗水蒸发了带走更多热量,冷空气又会闯进来肆虐出新一波的悲剧,这点概念魔法师还是了解的。

    当魔法师从thor的床铺前站起身时,thor抓住他的手,「别走,」thor的手掌跟他的身体一样出满了汗,不过他的声音很清晰,不像刚才的胡乱梦呓,他似乎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并且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要离开我。」

    这句话魔法师在密西西比的小旅馆也曾对thor说过,然而依当时他的精神状态,也许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说这句话,就和thor现在一样。他们只是本能性地向对方求救。

    我们现在人还待在船上,你又能叫我逃到哪里去呢?魔法师看向thor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觉得自己就像被捕获的一条鱼,他同情起自己的命运,却还是对thor这么说了,「我不会离开你……至少今天晚上不会。我去弄条热毛巾来,让你好好睡一觉。放心,明天你醒过来时,我还会在这儿。」

    【25】

    thor第二天一早醒来──正确一点地说是惊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身,额头前的毛巾因而掉到棉被上,他抬头看,看见上层床铺的底板,随即回神到他人正搭在一艘游艇上,thor的脑袋还昏昏沉沉,记不太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他躺在这儿,那谁来开船?

    thor立刻转头往外头看去,从他躺卧的地方正好能看见那扇通往甲板的门,门半开敞着,正前方便是驾驶舱,魔法师这时从里面走了出来,阳光从东面斜斜地照映在他的黑发和侧脸上。

    「你起来干什么?」魔法师推门进入舱房里时,他看见thor翻开棉被打算把脚挪向地板,魔法师一个跨步,压住thor的肩膀把他按回床前。

    「我……睡了一整晚?」thor抬起手搔了搔头,他的金发乱得像一头公狮的鬃毛,「真糟,我们现在到了哪儿了?」

    「仍然在预定的航线上,你的脑袋显然是烧坏了,你忘记昨天睡前你把系统设定成自动导航。」魔法师说,他蹲下身来把装着水的杯子还有另一颗红白胶囊拿给thor,「喏,如果你觉得你还需要的话。」

    thor凝视着魔法师手里的胶囊发愣了好一会儿,从太阳穴传来的一阵阵胀痛感提醒了他昨晚的记忆,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thor就觉得自己真是丢脸到了极点,虽然事实上他现在觉得好多了,除了还有些高烧的余温残留在他身体内部,他伸手接过杯子跟胶囊,「谢谢,抱歉,昨天肯定给你找了不少麻烦。」

    「抱歉是你的口头禅?」魔法师盯着thor把药和水吞下去时突起来的那颗喉结,昨夜他听thor重复这个字眼少说也有十遍以上。

    「对你的话确实是,」thor难为情的吐了吐舌头,空腹吃药其实挺伤胃,但他此刻无暇计教这些,他的目光扫视过手里的空杯子、跟着棉被一起翻落地面的那条替他热敷用的毛巾,最后又回到驾驶舱的方向,「是不是我的错觉?游艇行驶的速度好像慢了一些?」

    「是,因为不这么做,我感觉你随时会吐在我身上。」

    「所以是你把船速放慢?你怎么办到的?」

    「仪表板上的gps不是有显示节数?把数据调低一点就行了,这很难吗?」

    thor吐出来的那截舌头差点忘了收回去,「不,的确不难,」thor心想,要评估眼前这男人的技能指数才是大难题,「这样的前进速度实在太完美了……」

    ※※※

    frigga的寝室外响起了敲门声,她一听指节叩在门板上的节奏,就知道站在外面的不是老女仆marry,而是……另一个她久未谋面的,同时也令她思念不已的人。

    frigga放下手里的女红站起身,拉起披肩走过去开门,当她看见odin的脸出现在眼前时,首先她得说她真的非常惊喜,上一回她和自己丈夫见面貌似已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但frigga也不禁感到疑惑,odin向来是个做事有计划的人,而他在这个时候踏入家门并不在夫妻俩原订的计划之内,年底正是公司忙到焦头烂额之际,frigga原本以为在圣诞节之前都不会看见她的丈夫。

    「嗨,frigga,」odin开口,用他低哑且温和的嗓音向妻子打招呼,「妳的气色真好,这件裙子就跟妳的人一样漂亮……妳去做了头发吗?因为妳看起来就像今晚要出席一场盛宴。」

    frigga笑了起来,她的笑容让人联想到春季的暖风。她伸手挽过odiin的手,将他引到靠近窗户的一张绒布沙发上,她让丈夫坐在那儿,自己则走到房间尽头的一个橱柜,她打开柜门,拿出一瓶上好的法国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odin绝对是个能言善辨、口条极好的男人,但他平日并不常把情话挂在嘴边,打情骂俏是年轻人的玩意儿,他们这对老夫老妻很早就不讲究这个。所以,当odin罕见地夸赞起frigga的衣着和发型时,就代表这老家伙心里肯定掖藏了什么事。

    噢,这一点都不难理解不是吗?frigga往两只高脚杯里斟上三分之一满的红酒时心里想,哪个父亲在儿子和自己斗气时会乐呵呵的?关于thor和odin最近闹的别扭事,frigga没少从sif那里听说过,不过在frigga认为,这件事或许造成odin不小程度的心烦,但应该还不至于会让他打破原则,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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