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剂。

    2012年9月15日下午

    事实证明,魔法师跟loki一点也不相像。

    我所认识的loki,也许秀气得有点像女孩,但他可从来没真正打扮成一个女孩子过,而且还妖媚的可怕。

    虽然归咎下来这个局面也是我造成的,为了让我们能在密西西比州的市区内自由行动,魔法师出动了他除了杀人之外的另一项绝世技能,也就是乔装术。他利用假发和肤色喷漆把我扮成一个看起来像从夏威夷度假回来的南美佬,他自己则是戴上一顶黑色长头发,再使用惊人的衣着和化妆术让自己从一个高佻清秀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拥有魔鬼身材的火辣美女。

    我在大学时参加过几次鸡尾酒舞会,压轴的变装皇后们总是引起欢声雷动,可是他们终究保留了一些男人专属的特征,比方说有点粗壮的胳膊或大腿,以及那个由填充物垫出来的不自然胸型,然而我眼前这一位,我得说即使我心知肚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我也想捏一把他的胸部或者屁股,试图跟他要手机号码然后再等着被他甩一巴掌。我敢保证任何想盯梢他的人百分之百在大街上认不出他本尊的模样来,就和我一样──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敢肆无忌惮地牵起我的手,在人潮汹涌的市区中心逛大街的原因。

    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入戏的关系,当这位佯装成是我的女友的美人,一路拉着我在大马路前等红灯、进去商店里购物,一双双明目张胆的觊觎眼神黏在她(他)玲珑的身材和扭摆的腰在线时,我还真有冲上前戳瞎那些人的冲动。往好的方面看,魔法师的乔装术成功得很,往不好的方面看,我们等同是招惹了另一种形式的注目,当然比起像通缉犯遮遮掩掩,我们现下的状态着实从容得太多了。

    这让我不禁回想到很多年前我和loki偕伴走进校园里的场景,那时候虽然也有些少数人对我们指指点点,但还不至于构成伤害,至少我们还能无所顾忌地行走在大太阳底下。曾几何时,thor odinson这个身份变成了一种阻碍,就连想牵着心爱的人逛街都不能随心所欲……噢,这貌似又是我自食其果,一来,我让自己成为标靶,二来,我始终找不到那个真心所爱之人。

    魔法师像是洞悉了我的心事,他摸摸我的手,建议我们可以找个邻近不远的酒吧去喝酒,然后今晚在市区找间旅馆过夜。看样子他入戏的程度就跟我一样深,他表现的简直就像个体贴入微的情人,他知道我需要酒精和性爱的麻醉,他在酒吧里点了后劲极强的马丁尼,陪着我喝下两杯不加冰的纯龙舌兰。我们没有醉,可是我们也有点醺醺然,我们搂着对方摇摇晃晃地来到一间三流的小旅馆,明确地表示出我们需要一个过夜、淋浴和做爱的地方。

    2012年9月15日晚上

    我们同时进行了淋浴和做爱这件事。

    当魔法师卸掉一身装扮,全身赤裸地站在莲蓬下方冲澡时,我也脱光恼人的假发和衣服,跨进浴缸并走到他的身后。

    然后我就看见他背上的那道疤。

    那是一道从左上方的蝴蝶骨往右下方腰际划下去的,有着骇人深度的疤痕。从它的伤口外观看来,有可能是皮鞭造成的撕裂伤,从它下手的角度看来,抽他这一鞭的人应该是左撇子,从它皮下组织的愈合程度看来,这道疤存在已久。

    而承受这一鞭子的这个躯壳却还那么年轻。

    我的心理医生常说,我这人的保护欲太重,它对我造成的毒害并不亚于多愁善感,所以,我凑上前,用手抚上魔法师的背时,我心里想的是,究竟是什么人想硬生生把这个细瘦的身躯给劈成两半?是的,我知道这个身躯里隐藏的力量有多强大,但对我来说它还是太瘦了,彷佛用我的手臂就能把它搂碎。

    所以当我用双手环抱住魔法师,不自觉地想将舌头舔上那道疤时,我所想的并不是要强硬地进入、贯穿和撕裂这个身体,相反地我只打算这样静静的抱着他,就像摇篮环绕着婴儿,我回忆起他在车上睡着的样子,心说我的保护欲外加多愁善感很可能会毁掉一场即将到来的火热性爱。

    当然,魔法师没有给我扫兴的机会,他转过来将那道伤疤隐藏在身后,接着吻上我,我知道这个男人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对我怀抱着满满的情欲,而且丝毫不吝于展现,可是现在我对他除了情欲之外又多了那么点其它的欲望,这导致我心理变得有点不平衡,我把他按在墙壁上,进入他的身体、响应他的需求,我在淋漓的水花之下注视着他的眼睛,迎头浇灌的水柱给人一种下雨的错觉,雨幕中他的绿眼睛显得既清晰又混浊,他看向我的表情既满足又贪婪,让我不确定他对我是不是也想要的更多。

    雨水,这又是不知道第几个预兆,我的弟弟下葬时天空飘着细雨,我埋葬我的狗儿时天空降下豪雨,雨水貌似象征着永久性的分离,因此眼下……

    我决定把这个黑发绿眼的男人从这场雨里带走。

    我们从浴室转战到床铺上,我将他压进床垫里和他热列地拥吻,就像我对前几任女友所做的那样,就像我们卸下伪装后依然是一对深爱彼此的恋人。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心灵空虚了太久,或者逃亡的过程太寂寞,我把这个男人当做汪洋中的一片浮木紧紧抓着不放。

    由性产生的爱很危险,这个我知道,但由爱产生的性未必就比较牢靠,如果最后终将导致分离。我当作明天有可能不会再到来一般凶狠又绝望地与他做爱,他容得我挺进他身体的最深处,像海水和沙子一样融成一体,房里很暗,房外是未知的恐慌,可是我在拥抱着这个男人射精的同时却彷佛见到了太阳,无论那是破晓的朝阳、海边的艳阳、午后的斜阳,亦或是傍晚的夕阳。

    不确定是不是这种令人安心的温暖让我失去了防备,这些年来我所受的训练教我的是情绪隔离,悲伤锁进箱子里,愤怒锁进箱子里,快乐和喜悦却可以大方地展现,这岂不是很矛盾吗?我以为对待所有的情绪都应该一视同仁。

    不过,有一部份的我的确被迫变成了这样选择性闭锁的人,所以当我失去我的狗儿时,我把悲伤的情绪埋进泥土里,并且一下子就转换成面对现实的机动力。啊,我突然想到我失控咆哮的那一面魔法师已经见识过了,所以眼下再让他多见识一些其它的面向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魔法师背对着我,我从后方抱住他,开始和他说loki的事。

    这听起来很荒谬对吧?我跟一个认识三天且上床了三次的男人说起和自己弟弟有关的往事,我洁白无暇的记忆,我污秽不堪的欲念,它们在此刻竟然奇妙地合而为一。

    魔法师响应给我的是一场无声的睡眠,这反而更好,我被打开的箱子一倾倒就再也无法扶正,而这个人不像我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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