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打从一开始你就是被偷走的,他们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把你从我手里抢过去?他有没有跟你说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就是我,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odin borson最大的敌人,laufey。」

    「lau……laufey?」因为太过惊吓,我吐出来的字甚至断成了半截,这样实在很不礼貌,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当然听说过laufey的名字,他有点像一则存在于故事书里的反派,他是正义的反方,光明的背面,至少在我从小到大的理解里是这样的,虽然odin并没有直接了当地说他的坏话,但我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某些纠纷,以往父亲……odin若不能按时回家过节,似乎往往都跟这位laufey有关,我能从母亲的失望中看出端倪,从仆人之间的耳语听见埋怨,更别说thor了,他曾经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贴过一张画着laufey的图画纸,把它用来练习射飞镖,当然了,他把laufey的脸画的很丑。

    「对,就是我,laufey,你的父亲,而你是我的儿子,loki laufeyson。」laufey用手拧开桌面上的一盏枱灯,冷白色的光打在他脸上,我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他是一个看上去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他的颧骨突出、眼眶凹陷,嘴唇薄得有如一把锋利的刀,他的脸色在灯光映照下惨白得像张纸,重点是,他有一头纯黑色的头发,眼睛则是不折不扣的绿,就跟我一样。

    其实,如果laufey不是正摆出那么吓人的表情,我会说他的眼睛是好看的,炯炯有神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只是那股气势令人恐惧不已……这也是为什么我想找出各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我亲生的父亲,这一切很可能只是场恶作剧,或是场恶梦,无论是哪一样,我都希望它快点结束掉。

    我甚至悄悄地用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想证明自己只是身处在一场梦里,然后我这项愚蠢的举动疼得我差点没叫出来。没办法,我没办法否认,眼前这个男人,我长的实在跟他太相像了。

    从小到大我翻过许多书,有童话书、科幻小说、推理小说,各种杂七杂八的都有,我想找找这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案例,一对金发的父母可能生出一个黑发的小孩,他的发色跟瞳孔颜色跟他的兄弟都不一样,结果,有的,我确实找到了一些这样的故事,没有例外的,这样的小孩通常都不是这对父母亲生的孩子,跟他的兄弟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基因会说话,我们之间的不同老早就写在了我们的外表上。

    于是,再长大一点时,我继续阅读更多的书,这回我的搜查方向改变了,我想找出一种方法,一种能让一个外来的孩子长久留在一个家庭里的方法,因为,无论我原本是来自哪里,我都知道自己深深爱着眼前这个地方,我愿意用尽一切心力让自己不至于离去。而我看见的普遍说法是,你要听话,你要懂事,你要做一个顺从且贴心的乖孩子,你还要很聪明,最好时时能在学校拿到好成绩,这样无论是你的父母或兄弟姐妹都会为你感到骄傲,他们就不会舍得把你赶出去。

    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此刻我来到了这里,虽然人不该依第一眼的印象做判断,但是,打从我走进这个屋子,我就觉得自己不喜欢这个地方,我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让我不自在和心生恐慌,然而若承受这一切是为了能得到某种代价,我又想到laufey刚才说的话,我是被odin家给抢去的,现在他只是又把我抢回来,那么我是不是能合理的推测,thor也是被laufey抢走的?

    「laufey……不,父亲,」我发现自己叫错了称谓,连忙改口,「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只要我来到您身边,thor就可以回家了?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平安无事的到家了?」

    我确信我的这番穷追猛打会惹火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我得知道答案,果不其然,听完这句话的laufey,他发出的冷笑声令我有种被冻结的错觉,「我猜测的没错,你被odin家洗脑的可真彻底,」laufey边说边转身,拉开他书桌前的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它同样跟黑暗融成了一体,「回你的房间去担心这件事吧。晚一点,我会叫susan把今天的报纸送去,你可以翻一翻头条新闻,如果你的thor有事的话,你会在上面看到他的照片,odin家的人总是很爱出风头。」

    laufey说的话让我打了个寒颤,我巴不得马上就离开这个房间,穿越长长的走廊跑回我自己的房间,让那个叫susan的女人──我猜想可能是刚才伺候我洗澡和带我来房间的那个女人拿报纸给我,我衷心希望我不会在上面看见跟thor有关的任何消息,虽然我是那么想见他,但可不是透过这种方式!

    然而,我才一转身,还来不及移动脚步时,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力道砸在了我背上。

    我面朝地倒了下去,背部上面立刻有一股热辣的痛感扩散开来,像是有一把火在那里烧,我的衬衫肯定被扯破了一条大洞,我能感觉到那里面正有血流出来,我趴在又硬又凉的石造地面上,痛得眼泪直流,我想爬却完全爬不起来,好像我的背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连挪动身体一分都很困难,「父亲……」我哭喊,向这个黑暗里唯一的人求救,「父亲……」

    「这是我替你上的第一课,儿子,」laufey站在我身后说,我艰难地扭过脖子看他,他的手上捏了一圈黑色的条状物品,若我没看错,那应该是一条皮鞭,也就是打在我身上的那个东西,「永远不要背对任何人,哪怕是你的亲生父亲,因为任何人都可能在下一秒变成你的敌人,当年我就是这样被odiin狠狠从背后抽了一鞭,伤口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1999年7月8日

    那一鞭让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前两天我还发着高烧,不过我没有看医生,因为除非有人能带我离开这间屋子,不然我连床都下不了。

    我得到的只有一杯开水和两颗退烧药,至于背部的伤口,是有人拿药来给我擦,可想而知,那又是另一场灾难,比起替人疗伤,laufey手下的人显然更熟悉怎么样造成他人的伤害。

    是的,laufey,我发现除了这个名字外,我无法在心里喊他一声父亲。我把脸埋进枕头,极力不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出来,消毒水和药粉渗进伤口的感觉只能用地狱来形容,当然了,是货真价实的地狱。

    我趴在床上,想起那场遥远的记忆,位在挪威中部的一座名叫『hell(地狱)』的美丽小镇,用玫瑰花搭起来的拱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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