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的孩子,」他持续用不自然的机械式嗓音说着令我纳闷的话,接着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我挑起眉毛,「你以前见过我?」

    「噢,当然,你不记得我了吗?」他装模作样的摸摸自己的铁面具,然后语带惋惜的说,「也难怪,现在的我也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八年前在黑牢里,跟你一起在淘汰赛中活下来的那个人,当时你们还给我取了个小名叫vicky,我想大概没人记得我的本名叫victor,vibsp;von doom──真没想到八年后用这种方式再见到你,让我再告诉你另外一个巧合,你今天晚上的猎物正好也是cabal原本想带回来好好盘问的对象,只可惜被你抢先一步,现在那个老家伙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只好从你身上了解我们想要的信息。」

    2007年12月

    对于我加入cabal组织这件事,laufey没有太大的意见。

    某种层面来讲这对他有益无害,cabal和laufey之间的同构型相当高,彼此的关系与其说对立更像是配合。laufey在企业金融端和odin争抢版图,在军事科技端和cabal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行条约,当然有利可图时彼此还是能互通有无一下,比方说让laufey的儿子混进组织底层捞点无伤大雅的情资,在不触及利益的情况下cabal也能用上魔法师的名号去替他们办事。

    说实在的,对于被当成棋盘上的棋子移来移去,我没有多大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加入cabal后能够学到的新知识和新技能,干了三年杀人的勾当,魔法师除了能用他的嘴和身体陪男人打炮再艺术性地宰杀他的目标物外,再没有其它的建树可言。托那个刺青师傅的福,我的学历在国中一年级之前就嗄然止步。

    cabal对我来说是个宝库,就像一只林列着大量书籍的橱柜,针对我成为cabal的成员,laufey提出的条件只有两个:定期回报行踪和可用信息,还有,别跟dr.doom走得太近。

    我不晓得做老爸的是不是都有这种直觉,因为laufey对doom这个男人的忌惮是正确的,一来,这人在vip包厢那次根本是挖了个坑给我跳,他先待在壁画后方看好戏,等他口中所谓的『cabal组织的猎物』跟魔法师表演完情色秀之后再悠哉的晃荡出来,还咬定了是我抢食。在我看,cabal的猎物确实是那个老家伙没错,但doom的猎物打从一开始就是我。

    二来,我这名自投罗网的猎物在加入cabal不到两个月后就爬上doom的床,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三年前我被男人强暴,我不确定laufey知不知情,这些年来我只跟男人上床,我猜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捅出什么大漏子,基本上laufey现在对我的行为不会有太大程度的控管,比起曾经关在那间深幽宅院里近乎软禁的生活,如今的我确实获得了更多自由。

    所以听见laufey那句『离那个叫doom的男人远一点』,我不知怎地产生了一种父亲怕他儿子被人拐带跑的错觉──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在心里对laufey用上了父亲这个称谓,甚至还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好笑。

    2008年8月

    盛夏时节的大热天。

    大汗淋漓地做完爱后,躺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抱着我。他没穿着连身斗篷和那身特制的铁盔甲,布满他全身上下、因为烧烫伤导致的伤疤因此扎刺着我背后的皮肤,无所谓,我的背上也有道骇人程度差不多的鞭伤可以把他吓回去。

    doom是在两年前的一场化学实验里出的意外,他的脸有大半毁容,身体上也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烧伤和灼伤面积,为此他特地去了西藏一趟,让那里的僧侣给他量身打造一副同时兼具保护和格斗功能的铁制铠甲,平时他多半套着那副铠甲晃来晃去,除了在床上例外。

    他的老二也是个没有受到灼烫伤影响的例外,跟他的拳脚一样好使得很。

    「你现在身上都没有葡萄果酱的味道了。」他把鼻子贴在我的颈背上嗅,我听见这句话时,这才把黑牢里的某些回忆片段连结在一起──那个在第一回合的淘汰赛中跟我同时活下来的男孩,还有最后跟我一起走出黑牢大门的男孩,原来是同一个人吗?

    亏我还说过我会牢牢记得这些人的脸,果然是童言无忌。

    「……我还真没把第一场和第三场淘汰赛的你的五官兜在一块儿。另外,是的,自从你好心的提醒之后,我对葡萄口味的所有东西都敬谢不敏。」

    「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的脸就长得那么没特色吗?你那优秀的好记性都用到哪里去了!」doom用他卸下变声器后的原本嗓音向我埋怨,天吶,他不需要再装出那个令人头皮发毛的哭腔,他因为炸伤而受损的声带已经够有效果了。

    但是那倒不足以构成我恐惧的理由,我转过去,面向那张在创伤后满目疮痍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反而比多年前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更令我印象深刻,我发现他甚至拥有和我类似的瞳孔颜色,我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反正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那就够啦。」

    他搂着我回吻一阵后,下了这样的结论,「可是你并不爱我。」

    「嗯,你又知道了?」

    「你的舌头或许很厉害,但你的吻骗不了人。」

    「就跟你的床上功夫一样厉害,我们在肉体上能取悦对方──虽然有时候你粗暴的让我受不了,不过大部份的时间我们是愉快的,这还不够吗?」

    doom停顿了几秒钟,摇头,「不够,这并不代表你完全的属于我,同样的快感,别的男人也可能带给你,而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可能性。」

    「真令我毛骨悚然的占有欲,那我倒想听听看,如果有一天这个充满可能性的男人出现了,你会怎么做?」

    「很简单,我会砸烂他的睪丸。」

    「好让他再也不能插我?」

    「不,亲爱的,你的雄性生理学还有待加强,你对人体的了解可能仅限于让人发疯和致命的穴位。砸烂一个男性的睪丸后他还是能勃起,只是他想射精却射不出来,他的精虫可能一辈子都丧失生育能力。」

    「多谢你的指教,我又上了新的一课,那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个男人的精虫没用,他就不能娶一个女人并和她生孩子,他的选择最后就只剩下你了。」

    「真感人……我该解读成这是一种病态的贴心吗?」

    「不,你该解读成这是我爱你。」

    或许吧,对doom而言,或许这就是爱的定义。情欲和占有欲的扭曲结合体。

    对我而言,爱的定义却发生在更早之前,在情欲和占有欲尚未萌生以前就先涌现的保护欲,就像还没被鲜血染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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