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将军厚爱,凉一受宠若惊。不过凉一与将军无缘无分,将军夫人这个头衔,受不起。”

    松镜严猜想自己或许不会一次成功,也不恼怒,只是道:“我们相处时间不长,却不是你说的无缘无分。若是今日你嫌我唐突,我愿意等。”

    “他不是嫌你唐突,而是他的缘分都给了我!”封长歌长腿一跨,三两步走到萧凉一面前,将他往后推了至少三步,自己则挡在两人中间哼道:“我知道将军是个长情的,却不知道你也是个喜欢横刀夺爱的!”

    “你什么意思?”松镜严气势陡然一变,他知道这个封家族人住在萧府,却不知道对方竟嚣张到主人家的婚事都要掺上一手。

    同样是万福寺结缘,封长歌看起来风流肆意,一个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要美艳,在松镜严的眼里,这样的人顶多能当上狐朋狗友,绝不会想到一本正经清越卓绝的萧凉一会和这样的人能纠缠到一起。

    封长歌被他的眼神深深刺激了,介于心中某些芥蒂,他说话一反主动与人相争的姿态,而是咄咄逼人道:“松大将军怕是不知道,我与凉一互通心意,早就是彼此不可分割的缘分了。真是可惜啊,你来晚了。”

    他这最后一句说得意有所指,却足以乱了松镜严的心神。

    自从万福寺与萧凉一见了一面后,他心中总会想起少年的样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烙印一般每日回想。

    然而万福寺之变束缚了他,使他不得不先着手处理犯人,将幕后之人连根拔除。

    等一切结束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准备好一切来提亲,能将人放到自己身边那种期盼几乎陪着他熬过了短短几月,却似经年一般的空虚。

    “……他说的是真的?”

    松镜严隔着封长歌,颤声问道少年。

    他等着对方一句话,将他判入天堂或者地狱。

    然而萧凉一此时满心满眼都是面前封长歌放在两侧紧紧握住的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两拳隐隐发抖,他知道面前人在等着他,在所有人面前,给他一个答案。

    哪怕他们刚刚才如此亲密,互诉衷肠。

    萧凉一再抬头时,对着松镜严的视线,只有一脸肯定,他道:“正如长歌所说,将军,我们无缘无分,凉一已经答应长歌会与他一世厮守了。”

    “凉一!”封长歌瞬间松了拳头,满脸笑意地转身抱住少年,恨不得将他抱起来转几个圈圈。

    萧父萧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挤过来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青旗虽然看封长歌不顺眼,但是他知道那是少爷真心喜欢的人,于是领着一堆丫鬟小厮过来讨喜凑热闹,一瞬间这边热闹极了。

    松镜严抱着锦盒,盒中蓝色的镯子颜色冷清地仿佛要凝结成冰一般,正如他的主人,华服与喜庆的礼物只会衬得这边更加寂寞。

    有调皮的丫头问是不是要吃少爷的喜糖了,封长歌就含着笑道:“等我们成亲的时候,定会给你们每人封上红包与喜糖。”

    这样的场景还未发生,就足以生动。

    松镜严双瞳一缩,无数场景走马观花一般灌进他的脑中,这些本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记忆来得太过仓促,以至于向来稳健的他克制不住地晃了一晃。

    阜烈立即现身,以为他遭受求亲被拒的冲击,担忧地问了一句:“将军,您没事吧?”

    却见松镜严沉默数秒,再抬头时,眼中似有深渊,他看向手中的镯子,看向下属关切的脸,看到萧家一张张,他见过,或未见过的面容。

    然后,隔着人群,他看见了那个虽被众人起哄满面红晕却是欢欣的人,没有真正记忆中的颓丧绝望,也没有孤身死去的解脱。

    一如昨年,不如昨年。

    “……天不负我,天不负我!”

    松镜严突然放声大笑,惊骇得旁人转过神来,这才想起被拒绝的人是掌握“镇雄”的大将军,若是他不像传闻中一样正气,若是他怀恨在心,萧府怕是会顷刻间就变为废墟!

    他好不容易停止畅笑,紧紧握住手里没有碎过的蓝玉镯子,目不转睛地看向萧凉一,道了一句除两人之外,其余人皆一头雾水的话——

    “小一,我找到你了!”

    第77章 唯有长歌怀采薇十八

    唯有长歌怀采薇十八

    封长歌守在萧凉一床边,死死抓住他被下的一只手,眉头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旗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叹了口气,只将手中温凉下去的莲子羹端走,去换一碗新的来。

    那日将军府带着一干媒人仆从来萧府求亲,当众被少爷亲口拒绝,不仅如此,少爷还承认与封长歌定情此生。也不晓得那将军是受了什么刺激,沉默半晌忽地狂笑出声,只说自己终于找到了少爷,又说什么少爷狠心,将他一人丢在世上。

    疯疯癫癫,却不似伤心欲绝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怎么说呢,好像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却又找回来的高兴样子。

    满嘴胡言乱语,众人都以为他受情伤过重,他那突然出现的仆从也满脸担忧,本以为是将军发了疯,谁知少爷脸色却大变,跟着问了一句:你也回来了?你怎么能回来?

    随后就昏倒了。

    接下来可谓一片兵荒马乱,封长歌发了疯将外人赶走,亲自守在少爷的床头,接连三四天不吃不喝,他有次熬不住,去耳房睡了两三个时辰,半夜惊醒担心少爷没人照顾跑进来时,看见青年仍旧一动不动地守在一边,姿势也没有换过,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本来对这来历不明的怪人心怀戒备,看他这样不顾身体不眠不休照顾少爷,青旗心中也叹了一句,不枉少爷真心换真心。

    至此以后,再也没有对青年不顺眼过。

    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松将军,从将少爷吓晕之后每日都带着军医来萧府门口守着,却不知道出于什么顾忌,不曾踏进萧府一步,只是持了红帖,日日问着萧府看门的下人,少爷有没有醒过来。

    萧府上下都认为是他害得少爷出了事,没有给过好脸色。但是这大将军也并不生气,只是沉着一张脸,劝也劝不动,赶也赶不走。

    但是据说将军府还出了一件奇事,自从那日松将军提亲未果回府之后,没过多久就问罪了一名亲信,那亲信据说跟着他走南闯北,出谋划策,还博得个青年军师的名号,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给赶走了,说是再也不能踏入将门一步。

    他懂得也不甚多,昨日去打米酒的时候,遇见以前在邹阳路酒铺子寒暄过的军爷,闲聊时知道松将军着手清理了很多旧部下,这些人原本藏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将军给挖了出来,说是和上京的大人们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被处理掉了。

    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家里有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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