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寻常人没半两银子区别。”

    “这事你没告诉他。”

    “他”自然指的是张子尧。

    烛九阴:“……”

    “?”蜚露出个困惑的表情,“为什么不告诉他?”

    烛九阴:“……”

    蜚:“你别欺负他。”

    “欺负个屁!”

    “你就是欺负他。”

    烛九阴面色阴沉:“住口!放肆!本君怎么养宠物轮得到你这小畜生指手画脚?!只是方才见他一脸兴高采烈,开不了那个口去泼冷水,你待怎说?‘——你这傻子,人死了就是死透了,你甭管那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你娘’?”

    蜚微微蹙眉。

    烛九阴哼了声,满脸写着对蜚情商的不屑。

    “你这样,当心害了他。”蜚淡淡道。

    烛九阴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气:“本君在,能有什么东西能害得了他?哪怕就是你这不知道安什么心的小畜生也休想——”

    小小的手指指着画卷,又一握拳。

    小童精致的面容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那挂在墙上的画卷再次在画中龙愤怒的咆哮声中转一个圈,人仰马翻。

    第45章

    第二日,众人休整好后,终于要出发前往太行山脉。

    张子尧房间的门大清早便被人敲响,睡眼朦胧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是张子萧——张子尧对他这素来阴沉的弟弟还是有些吃不消,所以早上第一眼见到的是这位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有事?”

    张子尧保持着将门拉开一条缝隙的姿势。问。

    “不请我进去坐坐?”张子萧问。

    张子尧回头看了眼身后画卷里毫无警觉睡得仰头流口水的烛九阴,还有木盒子里迷迷糊糊抬起头往门这边看的金眼小牛——这一屋子神奇物种真让张子萧进来也不知道是谁吓着谁——于是索性将那门缝推得更小了些。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后,问:“你有事就说,我还没睡醒。”

    “其实我也没想进去。”

    “……”

    “你还是老样子。”张子萧说,“一点没变。”

    俩本来感情就不怎么地的兄弟大清早在这儿叙旧不是有病是什么?

    张子尧起床气还没消下去,这会儿实在没心情跟张子萧打太极,于是木着脸又问一遍:“你有什么事?”

    “没事,来跟你说一声,我回余县了。”

    “你回家?”

    这次张子尧是真有些惊讶,昨天张子萧画完震后图,名字一夜之间就传开了,人们都道京城里又来了位不得了的张家后人,画的人物惟肖惟妙,令人拍案叫绝……不少王公子弟都蠢蠢欲动,想要请他给自己来个自画像流芳百世什么的——这人不留在这发发横财,居然这就要回家了?

    张子尧掀起眼皮子看了看外头,可惜太阳还没升起,否则这次搞不好还真是从西边出来。

    “张子毅还在床上装疯卖傻,我爹我娘天天也是哭爹喊娘,”张子萧平静道,“我出门很长一段时间了,要做的事已经做完,姑姑也已经跟你重聚,我还留在这浪费时间?再不回去,我怕家里比我走时候更乱。”

    张子尧想了想也是,他走之后,家里唯一能算有脑子的只剩下张子萧了。

    张子毅以前就像个弱智,这回真的成了弱智,也是没有办法。

    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张子尧自然也是不愿意挽留张子萧的——连客气一下都不想的那种——毕竟他还真怕一客气张子萧真的又随他们一路前往太行山脉,那多郁闷?

    “喔,”张子尧点点头,“那你走吧。”

    “你们也今天出发?”张子萧问,“今天的话最好了,最好早些走。”

    “?”

    “姑姑喜欢太行山脉,”张子萧想了想问,“如果她必须要留在那儿,你会陪着她吗?”

    张子萧这个“必须”用得有点奇怪,但是张子尧转念一想琢磨他这可能是在说元氏自己意愿非留不可,索性也没放心上……笑了笑道:“她是我娘,她想在哪儿我自然都会陪着她——但是余县那边你也别指望我就会撒手不管任由你家闹腾……”

    “不指望。”张子萧微微蹙眉,“你管不管家里的事跟我没关系。而且,这次确实是我爹过了,我也很想要那支笔,但是不是这种方式……我弟也疯了,他爹知道教训了的。”

    “……”

    “对不起。”

    “?”

    张子萧这个道歉突然冒出来,那真是空气都快凝固了,张子尧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接受道歉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他想说这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何必来道歉。但是转念一想,当时给元氏盖上棺盖时,连同张子萧一起,他恨不得抽了他们的筋扒了他们的皮。

    张子尧闷在门前没说话,张子萧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回应,也不强求,露出个没多少笑意的钱,深深看了张子尧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正好黄束真的灵柩往张子尧别院门前抬过,良辰吉日就是这么个啥破事儿都凑一堆的日子,宜出远门,宜下葬色什么的……国师妇人的哭声将这宁静的清晨彻底打碎,国师沉默地跟在灵柩后头,可怜黄家,听说嫡出的就这么一个女儿,大夫人也过了合适生育的年纪,中年丧女,一家人自然悲痛欲绝——

    张子萧留给张子尧的便是站在院门口,举着把伞,沉默看着黄束真的灵柩从自己面前抬过的背影。

    张子尧转身回房收拾行李,关上门的那一刻听见画卷里传来凉飕飕的嘲笑:“真是兄友弟恭哈?”

    张子尧没理他。

    眉毛都懒得抬一下的那种帝王式冷漠。

    外头的雨还在下,只是想比起前两天小了不少。

    只是这时候雨大或小似乎都无所谓了,因为京城周边的庄稼都被冲了个稀巴烂,若是换了别的稍远的地方,伴随着洪灾,今年肯定顺便得闹个灾荒——好在这是天子脚下,粮仓距离饿肚子的百姓最近的地方,皇帝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某些贪官也不敢胡来,所以洪灾在京城闹虽然穿出去不好听,其实是损失最小的。

    “所以牛牛别太内疚,土地公公也说了,世间灾祸自有定数,跟你没关系。”张子尧安慰着盒子里的小兽,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如果你真的会觉得愧疚的话。”

    烛九阴特别大声的冷笑了一声。

    木盒子里的小兽脑袋埋在爪爪里,头也不肯抬。

    这会儿少年已经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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