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薛潭点点头:“我明白。”

    这番话才言犹在耳,当天下午,伏念可汗就派了使者过来,求见贺融。

    贺融没有亲自接见,只让薛潭出面。

    使者一问对方不是安王,还面露不满:“我们可汗诚意拳拳,没想到安王居然只派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出来,这是不将突厥放在眼里吗?”

    薛潭哂笑,这突厥人还真看得起自己。

    “我先前职务为礼部尚书,如今随安王殿下来此,平调为大将军,一个大将军接见突厥可汗的使者,怎么说也绰绰有余了吧,难不成你是伏念可汗的儿子?若是那样,我定然让我家殿下出来接见你的。”

    突厥使者哑口无言,论口才,他自然不会是薛潭的对手。

    “可汗说,中原天子几位皇子里,他唯独欣赏安王敢于以身犯险,亲赴前线,镇守边关的豪勇,这一点,倒与我们可汗倒颇有相通之处。”

    薛潭冷笑:“你们可汗派你前来,就是为了传达这一番惺惺相惜之情?”

    “自然不是。”突厥使者狡黠一笑,递上可汗手书与印信。

    “我们可汗有位妹妹,正当妙龄,虽然比不得你们中原美人窈窕柔弱,但也别有一番飒爽英姿,听说安王还未娶妻,可汗英雄惜英雄,愿与安王结为亲戚,将妹妹许配安王为妃,请你代为传达。”

    你们可汗也配?安王殿下就算终身不娶,也不会娶个突厥女子!

    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薛潭阴沉了脸色,盯住那使者,半句话也不说。

    突厥使者笑道:“薛将军何必如此看着我?应与不应,全在你们殿下,可汗说了,若是中原朝廷换作安王坐龙庭,今日突厥未必能一统,说起来他还应该多谢你们中原皇帝,没将安王立为太子。不过如果安王愿意跟突厥结亲,从此之后也就多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冲着这层关系,将来安王就算想当太子,你们皇帝也得考虑一二吧?”

    薛潭怒道:“我们殿下对陛下与朝廷忠心耿耿,你少挑拨离间!”

    “当然!当然!”使者哈哈一笑,不以为意,“你们殿下若不是受人排挤,又怎会被封到灵州这里来?若有突厥这个盟友,以后别说太子了,你们的朝廷重臣,乃至皇帝陛下,都不敢轻易招惹你们殿下吧?我们可汗慧眼识英雄,此番诚心诚意前来求亲,还请你代为转达,让你们殿下三思。”

    他将身旁侍者所捧木匣打开,里面竟是一幅年轻女子的画像,突厥没有什么出色画者,人像也比较粗糙,但依稀能看出对方的青春姿色。

    难道伏念果真是想结亲?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薛潭不动声色道:“殿下近些日子忙,你的话,我会如实转达,但殿下不一定有空闲见你。”

    “是怕我们攻城,忙着练兵吗?”突厥使者反问。

    薛潭冷眼看他,默然不语。

    突厥使者笑道:“薛将军不必如此警惕,你放心,我们可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攻打自己的妹婿,让妹妹还未过门就守了寡,是不是?”

    对方的来意委实蹊跷,薛潭实在无法相信对方是单纯来求亲的,非但他不信,贺融也不相信,但朝廷之前与东突厥殊无往来,对这位伏念可汗,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之甚少,连对方的用意都摸不清,更谈不上反击了。

    突厥使者被暂时安顿下来,回头薛潭将对方的来意,连同那幅画像,一并转达给贺融。

    二人合计了一下,都怀疑突厥人这是想故布疑阵,挑拨贺融与朝廷的关系。

    论阴谋诡计,中原人家学渊源,但向来喜欢真刀真枪,以武力说话的突厥人,也玩起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实在让贺融他们有些不适应。

    “殿下,这件事,要不要上奏朝廷?我估摸着伏念那边说不定也会派人去与陛下说,到时候陛下见您没有反应,若再有人从旁煽动,说不定会以为您别有异心。”

    “这就是突厥人的目的?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还是设法将我调离灵州?”贺融蹙眉思索,总觉得答案没那么简单。“我上疏一封,向陛下陈明因由,以免陛下误会。”

    ……

    就在贺融他们揣摩突厥使者用意之时,太子率领十万禁军,浩浩荡荡抵达云州。

    这座刚刚被突厥人劫掠过的城池,残垣遍地,庄稼枯死,十室九空,来往百姓若非行色匆匆,满怀警惕,便是神情悲凉,麻木不仁。总而言之,里里外外透着一股苍凉与败坏。

    “殿下,为今之计,是尽快修复城墙,加紧练兵,以防突厥人来袭。”

    说话的人叫高正,从前跟过秦国公裴舞阳,名气虽然没有陈巍张韬大,但也是一名沙场经验丰富的老将了。

    这次他随同太子来此,担任副帅,也是太子主动向嘉祐帝要来的人选,可见太子并非一味地妄自尊大,他也明白自己不谙兵事,需要一个老将从旁指点压阵才行。

    听得高正如此说,太子就颔首道:“高将军所言甚是,就照你的办吧,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一切有我担着。”

    高正原还担心太子不懂装懂,处处都要横插一杠子,听到这番话,方才稍稍放下心。

    “多谢殿下,臣定当竭尽全力,守住云州!”老将军年过耳顺,依旧雄赳赳气昂昂,热血不减,闻言朗声拱手应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站在城楼上,大半个云州尽收眼底,房屋残破,一地萧索,太子在半路上,也想了许多对策,譬如征兵,譬如囤粮,但一切的雄心勃勃,在他看到云州的真实景象时全都化为乌有。

    这里哪里有兵可征?哪里有粮可囤?

    他憋着一口心气不想让人小看,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未必会输给其他兄弟,只不过没有机会施展,而现在,这种想法逐渐沉淀下去,浮上来的却是前途未卜的茫然无措。

    不是没有后悔,只是说不出口。

    第137章

    贺融得写奏疏, 向朝廷陈明伏念可汗遣使来求情的事,申辩自己的立场。因为他知道,以天子的软耳根,加上他之前得罪过那么多人, 就算写了这封奏疏, 也会有人在嘉祐帝面前上眼药,如果不写,那后果只会更严重。

    他很讨厌写这种申辩的奏疏,那让贺融有种浪费工夫的感觉, 有这工夫干点什么不行?但朝廷就在那里, 他树敌众多, 皇子的身份又注定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防备与猜疑。

    很多人觉得贺融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甚至不惮于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实际上贺融知道, 自己原本也许可以迈出两步的, 但由于各种掣肘,最后也只能迈出一小步。

    空白的奏疏打开摊平, 旁边的草稿已经有人根据他的意思写好了, 只等他自己再誊抄一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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