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韩家继承人韩水也于今天上午抵达燕歌,载她的马车进城后一路驶向皇城,汝皇早已提前命人在此接应她。
    韩书封也一起来了,不便抛头露面的他坐在接韩水进宫的宫轿里。
    昨晚宴会结束,他回到汝国行宫,从侍从口中得知姐姐抵达燕歌的消息,隔天早上说什么也要来接她。
    一方面因为韩水在外求学,姐弟俩半年未见,另一方面急于向姐姐倾诉汝皇要他和亲的事。
    昨晚因他忤逆汝皇,没在宴会上献舞,让她没面子一次;后来宴会尾声,凤凰又当众弃汝皇而去,让她没面子两次。
    此两次足以勾起汝皇许久不曾发作的怒火,宴会结束一回到行宫就换了副面孔,向韩书封摊牌和亲的事,还脸色阴沉地命令他乖一点。
    韩书封不敢在她火大的枪口上挑战皇威,只作顺从状,乖巧地说知道了,却没给出一个要不要和亲的明确态度。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然后就收到姐姐来燕歌的消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剂。
    话说回来,其实韩水进宫和梵花出宫刚好是一个时间,只不过南国二圣走的是皇宫偏门,才让这对未来的弟媳和大姑姐遗憾错过此百年不遇之天赐良机。
    韩书封撩起一丝轿帘,侧目望向宫门。
    阳光照在他的面眸上,相较于冬日暖阳的灿烂,他的脸色却有几分苍白。
    昨夜又是欢喜又是惊吓,没睡好,今晨起床不仅脸色欠佳,精神也有些恍惚。
    见宫门外驶来一架马车,停在皇城门下,他不确定里面载的是北国官员还是韩水,揪着轿帘定定望着。
    马车里面的人掀起帘子,推开车门跳下去。
    他惊喜地冲出宫轿,拔足飞奔而去:“阿姐!”
    韩水正付钱给车夫,马车是她在码头雇的,闻声扭过丰润的腰部曲线,顿时绽开笑意,伸手接住扑进怀中的“香风”,搂着他拍打后心,动作轻柔含蓄,像母亲搂着自己的儿子,长姐如母嘛。
    韩书封螓首枕着亲姐肩头,呼吸她身上熟悉的恬淡奶香,嘴一瘪,泪花在眼眶后面滚动。
    接韩水进宫的汝国女官站在姐弟身后,躬身作揖。
    韩水回她个稍等片刻的眼神,站在宫门下默默抱着弟弟直到他自己退出她的怀抱。
    看见弟弟湿润的眼眶,以为那是他见到自己的喜极而泣,便没问他为什么哭,搂着他杨柳扶风的腰身走向宫轿,坐进去。
    韩书封抱住亲姐一条胳膊,迫不及待地向她倾诉心中的苦痛,末了以一句“阿姐,封儿不想嫁来北国”结尾。
    韩水皱着眉表情凝重,沉思了会儿说道:“封儿别慌,咱们韩家不会同意姑姑把你嫁来北国和亲的,姐姐会择机向姑姑推掉此事。”
    定心丸,这句话真是韩书封的定心丸!
    抱住亲姐无声抽泣,现在才是喜极而泣。
    话分两头,梵花在宫外与几男厮混到下午必须回宫的时辰,问遥爷是要继续住在汉庭阁的一品仙居,还是以人形跟她进宫。
    昨晚北皇羡慕汝皇有只远古凤凰的嘴脸让她不得不多个心眼,不许九命灵猫的遥爷以猫身住进北国皇宫,只能以人形。
    欢少法力精进神速,隐藏蛇尾的幻术被他耍得炉火纯青,梵花放一百个心让他进宫。
    遥爷的猫脸拉得那叫一个长,又臭美又嫌弃地说道:“老子人形那么美,北皇汝皇看见了被老子迷倒,要跟你抢老子怎么办?”
    无极刚喝进口的酒差点喷出去,瞪着牛眼冲他龇牙咧嘴:“你能不能少恶心人,隔夜饭都会被你恶心出来。”
    遥爷冲天翻白眼:“哼,你这是嫉妒。”音落,周身亮起柔光。
    身为大美遥永远的捧哏,梵花抱住变成人形的猫儿,又为他的美丽发愁,又为他的美丽骄傲:“遥儿,我的美遥儿,北皇汝皇不被你的美色所惑,我都要怀疑他们眼瞎了。”
    她盲目的追捧越发坚定了遥爷自恋的信念:“哼,现场只有你一个是明白人。”
    今日份商业互吹的字数已经用完,四人摆驾回北国皇宫。
    等会儿,四人?
    嗯哼。
    上章我们从遥爷口中得知,无极的父上大人携他的母上大人已从华容道易家老巢来到燕歌,住进易家在燕歌的不知道第几座豪宅,预备出席北皇寿宴。
    他脖子上便仿佛绑了根绳子,家中老二牢牢把控着绳头,让他无法随心所欲跟在爱人屁股后面妇唱夫随。
    只得含泪挥舞着手绢送别夕阳下驶离自己的马车,险些哭晕过去。
    已经这么惨了,还要受某猫的闲气。
    遥爷美丽的头颅伸出车窗外,看着被马车远远抛在后面的无极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那笑芬芳妖艳不下于鲜花,男女老少通杀,路上被他勾去魂儿的人撞墙的撞墙,撞树的撞树,要不就是互撞,马车所过之处无不鸡飞狗跳,一地狼藉。
    窗口上猫儿嚣张的脸蛋倒尽无极的胃口,运法向他弹去一道利芒。
    遥爷脑袋嗖地缩进车厢,感到惊险刺激的快乐,双脚拍打着车厢地面开怀大笑。
    齐帝君看他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似的,一直怀疑他只长年纪不长智力,今天实锤了。
    遥爷遵照猫身时喜欢趴在梵花腿心的习惯,顺势笑倒在她腿上。
    梵花捏捏猫儿意犹未尽的笑脸,宠溺又无奈地笑骂:“你呀你,今天痛快了,下回见到无极小心他跟你拼命。”
    遥爷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地晃着脚:“老子不怕。”
    欢少视线扫过他翘起来的纤纤大长腿,定格在梵花脸上,郑重又拜托她一次:“姐姐,等下就带我去找汝国凤凰吧。”
    遥爷抓起他的蛇尾尾端转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哼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副自己吃饱不管工人死活的地主嘴脸真够拉仇恨的。
    欢少重重抽走蛇尾盘到身后,不给他再碰的机会。
    梵花一面笑眯眯地大方同意,一面在心里卧槽了一句“冤家路窄”,又情不自禁咂咂嘴,昨晚与小鸟舌吻的触感还清晰如刚发生的一样。
    两个不对付的人发生了最亲密的事,尴尬倒是次要,主要是会扰乱她掐架的节奏。
    掐着掐着,看到他的嘴,脑子卡壳,这还怎么战斗下去!?
    还有等下小鸟要是当着大伙儿的面抖出凌晨的孽缘,小郎倒是次要,主要是遥儿,火大起来可能会手撕他们这对暗通款曲的狗男女。
    看,亲个嘴就轻松让她陷入被动局面,这只外在白莲花、内在心机婊的小鸟,鄙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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