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沈屏山就回过头来阻止道:“不用急着报警,先看看这条新闻吧。”

    他的目光从清景的身上掠过,触到他不加遮掩的肌肤时立刻避开,椅子转回了电脑桌那侧,指尖在光屏上轻点,打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播报的正是他们要调查的这位封镜少年的案件。画面上映出的地点正是他曾布下警戒现的那片第一现场,可是那里的场景已经和他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

    树枝和藤条布下的警戒线被拆除,地面带血的鞋印也被混乱的脚印抹去了。车子倒是还破破烂烂地扔在那里,沾满血的副驾却换到了驾驶座上,整个现场看起来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车上。

    视频里的美女主持人也是这样播报的:“据警方报道,鸢尾大学学生封某昨日独自驾车离开安全区,进入白额巨蛛活动的印山森林采集进化植物时,于森林边缘遭到巨蛛袭击。现在封某下落不明,警方判断其生还可能性很小。本节目在此提醒广大观众,印山森林危险,希望广大观众不要单独前往。”

    视频只有短短的一段,清景看完了之后却久久不能回神,喃喃说道:“不对,我的推理才应该是正确的,我闻得出那里不止是一个人的血液的味道,我去找警察……”

    沈屏山冷然说道:“这里不是地球,他们也不是帮你抓道士的警察叔叔。”身后的气息猛地一僵,他的声音也随之顿了一顿,很快又接了下去:“这是杀他的人干的,对方的势力大到可以摆布警方,抹杀证据,你打算怎么办?”

    清景看了看电脑前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仙衣,一双愁眉舒展开,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怎么查了。如果那个人,不,那些人真是处心积虑地要杀封镜的话,那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就一定会再出手的。”

    “你是要引蛇出洞?”沈屏山说着说着想到这话是一语双关,真正的蛇是眼前这只,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清景看到他的笑容,醒来时那点被人抛弃的不安终于烟消云散,从床底找出一双拖鞋,趿拉着鞋“啪次啪次”跑进浴室冲了个澡,干干净净光光鲜鲜地跑出来吃饭。

    四个纸盒一掀开,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扑面而来,然而清景高举的勺子反倒停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

    盒里装的居然不是他想象中的泡面,而是种像藕粉冲成的糊糊。他尝了一口红烧牛肉糊,味道倒是又香又辣,就是口感不如想像中那么香滑,粘乎乎的不是很好咽。幸亏他是个蟒蛇,吞咽能力天生比较强,换了沈老师那样的小鸟可能粘得嘴都张不开了……

    唉,也不知道沈老师现在醒了没,能不能吃饭了。

    蛇精伤春悲秋了一会儿,跑过去趴在沈屏山脖子上胡乱蹭了一通,得到了暖融融香喷喷的人类身体抚慰才打起精神。那些难吃的糊糊他是没兴趣碰了,爹地在弄的东西又太难看不懂,他就把挂烫机机器人叫了过来,询问被害人生前的事。

    “你的主人……封镜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之前说过他要去哪,和哪些人一起去吗?”

    机器人像沼跃鱼一样的脑袋转了转,认真答道:“封镜主人是昨天早上九点离开家的,离开前什么也没说过。不过他离开之前收到过几条简讯,还有一通来自主星的通话。”

    “有记录吗?他接电话时说什么了,心情怎么样?”清景虽然没干过这行,相关电视剧和动画片却看得不少,敏锐地抓到了关键点,继续质询。

    机器人叮叮地响了两声,说道:“简讯在通讯手环里有记录,通话没有录音。封镜主人接到通话时态度并不好,对方似乎提议什么,都被他拒绝了。”

    清景回头看了沈屏山一眼,见他面前的光屏上显示着看不懂的算式,便不敢打扰他,把手环扔给机器人,要它调出那几条信息。

    一条发信人上写着“二叔”,内容是要他在鸢尾杯高校灵植种植大赛上帮助自己的女儿得冠军,顺便让他周末到自己家吃饭。

    第二条发信人是“方玉”,是炫耀他和一个叫路森的人在印山森林得到了一种能硬化材料的特殊植物,问他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森林的。

    第三条发信人是“孙宁”,同样是代表几个朋友邀请他去印山森林采灵植。

    第四条发信人并不显示号码,信上的内容很怪,只有一张打码的照片,可照片上的人又不是封镜,而是个二十来岁的英俊青年。

    ………………

    清景索性把前面几天的简讯都看了,将邀请封镜出门的都整理出来,一共有11条,大部分都是同学邀他采集灵植,还有亲人邀约和学校活动之类。从短信里倒可以看出,这个封镜正在参加一个各大学院联合主办的灵植种植大赛,而他已经进了第二轮复试,名次很靠前。如果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同学们倒是很有可能因为嫉妒杀人。

    但是除了邀请出门的这些,还有一类简讯非常可疑,就是……感情纠葛。这孩子不仅早恋,似乎还陷入了三角恋。那个叫方玉的几乎天天发短信跟他显示自己和路森去哪儿吃饭啦、逛街啦,买东西啦,路森家长怎么看好他,说他一定能得到灵植大赛冠军啦……

    总之,有句古话叫色字头上一把刀,二男争一女也很容易争出问题。

    还有就是那个不显号的短信了。虽然它统共没来过几条,内容也古古怪怪地让人看不懂,可是这种精神病式的发信法也很很变态杀人狂的行为。

    ——身为一个曾被变态黑粉绑架过的知名主持人,他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这几方的疑点都不小,因为封镜从出事到现在,就没再接过那几个邀请他出门的人的短信,也没有请求通话记录。如果不是知道他人已经没了,为什么在网络报道了他失踪的情况下完全不再联系他一下呢?

    恰好沈屏山也查完资料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清景就拉着挂烫机,把自己查到的东西兴致勃勃地告诉了他,满怀期待地等他夸奖。

    这张脸和记忆里那张含笑夸奖他的脸交叠在一起,让沈屏山恍惚了一下,心口不知明的地方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转开目光,抬手揉了揉黄金蟒光滑的脸颊,沉声说道:“你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去做点吃的奖励你。”

    “你会做饭?”清景惊诧莫名:“别逞强啊,你当初养我时咱俩可是顿顿吃外卖的。后来知道了我得吃活物,你自己可是宁愿辟谷也不做的。”

    是啊……差点忘了会做饭的是“沈老师”,不是他这个“爹地”。沈屏山的手指贴在清景脸上,嘴角扯出一抹他熟悉的笑意:“不会做没关系,我带你出去吃。”

    蛇精激动得眼都眯起来了,匆匆忙忙换上那双难穿的靴子,又补了点香水,扒着饲主的胳膊出了门。不知为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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