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诺市长继续说道, “这个家庭内部分道扬镳,几乎互不往来。我尽力去寻找娜温妮阿,刚刚了解到她在基督圣灵之子修会得到庇护,但她既不见任何人,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埃拉告诉我,她母亲已经把异族学实验室的所有文档加了密,因此那项工作在今天上午就完全停了下来。不由你不信,科尤拉正跟埃拉在一起。米罗待在边界以外的某个地方。奥尔拉多待在家中,他妻子说他已超然度外,这是他逃避生活的方式。”

    “到目前为止,”佩雷格里诺说, “听起来他们都把伊斯特万神父的死看得很严重。我得去拜访他们,帮助他们。”“所有这一切都是人皆有之的悲伤反应。”科瓦诺说, “如果就这么简单,我就不会召集开会了。阁下,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作为精神领袖会处理此事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吧。”“还有格雷戈,”华伦蒂说。她意识到,在科瓦诺所提的名单中没有把他包括在内。

    “的确,”科瓦诺说, “他的反应是去了酒吧――在天亮之前有几家酒吧开着,对此我们也有责任。他告诉米拉格雷城的每一个醉醺醺的妄想狂和盲从者:猪仔残忍地杀害了金神父。”

    “que deus nos abencop。”佩雷格里诺主教咕哝道。

    “有一个酒吧发生了骚乱,”科瓦诺说, “窗户打破了,椅子断了,两个人住进了医院。”

    “是一次争吵吗?”主教问。

    “并不确切。只是发泄怒气而已。”

    “那他们停止闹事了吧?”

    “但愿如此。”科瓦诺说, “但在日出之前警察到来时,骚乱似乎停止了。”

    “警察?”华伦蒂问, “只有一个吗?”

    “他带领着一支自愿的警察队伍,”科瓦诺说, “就像自愿的消防队一样。他们进行两个小时的巡逻。昨晚我们把一些人叫醒,凑成了二十个人,才把事件平息了。我们整个队伍大约有五十个人,通常一次有四个人值勤――他们通常四处走动,互相讲笑话。

    在酒吧捣乱的人中,还有一些未值勤的警察。”

    “那你是说,他们在应付突发事件时并不很可靠。”

    “昨晚他们的表现相当不错,”科瓦诺说, “我是指值勤的警察。”

    “不过,他们不可能控制真正的暴乱。”华伦蒂说。

    “昨晚他们把事情处理了,”佩雷格里诺主教说, “今晚首次冲击的影响就会逐渐减弱的。”

    “洽恰相反,”华伦蒂说, “今晚消息会传播开来,每个人都会知道金的死讯,怒火会越烧越旺。”

    “也许吧,”科瓦诺市长说, “但我担心的是明天,安德鲁把遗体运回家的时候。伊斯特万神父并不是一个很出名的人物,他从不出去跟那些小伙子喝酒,但他是一种精神象征。作为殉教者,有很多人想为他报仇,比起他活着时想追随他的信徒还要多得多。”

    “那你是说,我们应该举行一次小型的简单葬礼?”佩雷格里诺说。

    “我也不知道。”科瓦诺说, “也许人们需要的是一次大型葬礼,那时他们可以化解悲痛,消除紧张情绪。”

    “葬礼倒算不了什么,”华伦蒂说, “你们的问题在今天晚上。”

    “为什么是今天晚上?”科瓦诺问, “伊斯特万神父死讯的首次冲击就要结束了。遗体到明天才运回来。今晚会有什么呢?”

    “今晚你必须关闭所有酒吧,不要让任何酒流人市民手中,逮捕格雷戈并关押到葬礼结束;宣布从日落起实行宵禁,让每个警察都值勤,四人一组在全城通宵巡逻,佩带警棍和随身武器。”

    “我们的警察没有随身武器。”

    “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配备随身武器。他们用不着装上弹药,只是必须佩带着武器。警棍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让人们大胆地跟政府对着干,因为可以随时逃走;手枪则不同,它能促使人们行为端正。”

    “这听起来太极端,”佩雷格里诺主教说, “宵禁!上夜班的怎么办?”

    “除了必不可少的服务外都取消上夜班。”

    “渭原谅,华伦蒂。”科瓦诺市长说, 以口果我们反应过度,会不会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呢?说不定反而会引起我们想避免的那种恐慌吧?”

    “你从来没见过暴乱,对吧?”

    “只见过昨晚发生的事情。”市长说。

    “米拉格雷是一座小城,”佩雷格里诺说, “只有大约一万五千人。我们还没大到可能发生真正暴乱的规模,在人口稠密的星球上的大城市才会发生暴乱。”

    “这并不是人口规模的问题,”华伦蒂说, “而是人口密度和公众恐惧的问题。你的一万五千人挤在够不上城市市中心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周围有围栏隔开――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围栏外有不堪忍受的奇异生物,他们自以为拥有这整个星球;尽管每个人都能看见辽阔的草原,人类本应该予以利用,但猪仔却拒绝人类染指。这个小城饱受瘟疫之苦,现枣只被切断了与其他星球的联系,舰队在不久的将来就将到达这里实施侵略、压迫和惩罚。在这些人看来,这一切都是猪仔的过错。昨天晚上,他们了解到猪仔在庄严宣誓不再伤害人类后又杀人了。毫无疑问,格雷戈对他们绘声绘色地讲述了猪仔的背信弃义行为――这小子擅长辞令,尤其是龌龊之词,于是当时在酒吧的几个人就作出了充满暴力的反应。我敢断定,今晚情况只会更糟,除非你们对他们进行制止。”

    “如果我们采取那种压制行动,他们会认为我们惊慌失措了。”佩雷格里诺主教说。

    “他们会认为,你们牢牢地控制着局势。头脑清醒的人会感谢你们,因为你们恢复了公众的信任。”

    “我不知道,”科瓦诺市长说, “以前没有一个市长做过这种事。”

    “其他市长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人们会说,我以微不足道的理由而动用独裁者的权力。”

    “也许他们会这样认为。”华伦蒂说。

    “他们根本不相信会有一次暴乱。”

    “那也许你在下一次选举中会失败的,”华伦蒂说, 那会怎么样呢?”

    佩雷格里诺大笑起来: “她倒像传教士一样思考问题了。”他说。

    “为了做正确的事情,我宁愿输掉选举。”科瓦诺有点怨恨地说。

    “你并不清楚那是正确的事情。”华伦蒂说。

    “噢,你也无法知道今晚就有暴乱。”科瓦诺说。

    “当然我知道,”华伦蒂说, “我敢保证,除非你现在就采取严格的控制措施,抑制今晚人群聚集的可能性,那你失去的将是比下一次选举还要多得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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