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瑞斯与你们愚蠢的约定就到此为止了。”

    还没等军官回话,福斯特的尖叫就响了起来:“那,那是什么!!”

    梅瑞斯抬眼看去,在这块安全区之外,雨水已瞬间漫到了膝盖的位置,而在模糊的雨幕中,一道如同海啸一般数十米高的巨浪从两国战线交集处飞速地向这边奔流。

    可以想象当它席卷完整个战场后,内弗尔的军队会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这个不是我的魔法。”注意到梅瑞斯的眼神,菲利克斯飞快地说:“是他们自己干的。”

    “我知道,魔力里没有你的味道。”梅瑞斯浅笑了一下:“你来停下你的雨,我去对付那波潮水,怎么样?”

    福斯特一瞬间觉得梅瑞斯的形象又高大又可靠。

    菲利克斯点点头,两眼直视天空中法阵的中心点,口里轻念着咒语,让固化在卷轴上的魔法所有权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梅瑞斯则看向离这里更近一些的浪潮——他其实并没有把这点攻击看在眼里——打了一个响指,唤道:“暴食之火翼。”

    出乎他意料的,只有一簇极小的火苗在空中一闪而过,其他什么也没发生。

    这种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事让他愣了几秒钟,夹带着沙土石块的狂潮则趁机拉近了几十米,他甚至清楚地看到一个被水流夹带着,不知是死是活的青年。

    什么,里面有个人?

    梅瑞斯更是顾不上去思考为什么他的火鸟没有乖乖出来了,他非常顺手地从菲利克斯的包里掏出了他的银色法杖,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圆,同时摘下小指上月光石戒面的戒指,用力掷向了地面。地面上闪出一道白光,一个空间口缓缓打开,强烈的水流带着那个可怜的青年从口中涌了进来。

    福斯特已经来不及对这个弄湿他好不容易干了一点的衣服的行为表示愤慨,因为那飞速移动的狂潮距离他们只有数米之近了,巨大的水声完全遮掩了他的惨叫:“梅瑞斯!!!”

    梅瑞斯用法杖画出的圆已自动填充成了一个完整复杂的法阵,他拿着法杖,像拿着一把□□,把杖尖□□了浮空的法阵中心,魔法阵上每一个字符都发出了刺目的光芒,像是活着似的转动起来。

    一面比水浪还要高上一倍宽上一倍的火墙凭空而起,以一种碾压者的姿态阻拦了所有妄图通过这里的水分,方才还势不可挡的潮水像滴进油锅的一滴水珠一样,瞬间被高温蒸发成水汽,只留下闹耳的滋滋声证明它们曾经的存在。

    火墙消失,巨浪无影无踪。吵闹到极点的战场突然安静得不可思议。

    菲利克斯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雨,凑到梅瑞斯身边:“如果是我的魔法,绝不会弱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啦……”梅瑞斯无奈地笑着,随后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刚才我的一个魔法失败了,你知道原因吗?”

    “那只火鸟吗?”菲利克斯倒是一直听着另一边的动静:“你是不是前几天刚叫过它?”

    “嗯。”火翼是一个偏高级的法术,就连梅瑞斯召唤它也得进行长时间的吟唱,但一次召唤后一个礼拜内重复召唤都降格为五级魔法,这正是梅瑞斯只用呼唤名字就能使用的魔法级别。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年代的空气中元素量比我们那里少了10%左右?”

    “没有……”

    “所以部分在临界处的魔法并不能用原本的形式发动,水系魔法的种类我已经进行了分类,但火魔法我并不熟悉,所以只能做理论上的推测。”

    福斯特在他们展开长篇大论的学术讨论前——他已经有经验了——插了话:“梅瑞斯阁下,您不管您刚才救起的人吗?

    菲利克斯扭过头看了地上尸体一样一动不动的青年一眼,扭回头看向梅瑞斯:“他是谁?”

    梅瑞斯:“……我也不认识。”

    如果兰姆此时有意识,他一定会大喊出自己的名字,只求这几个人快点把他肺里的水弄出来,他快死了。

    ☆、十四

    兰姆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如果时光能倒退十分钟,他绝对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什么也不做!

    现在先把时间退回二十分钟前,这个年轻的军官从水里捞起了他最后一个下属,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准备进行一个临时的作战会议。

    随后原本围成一团准备听他说话的人群突然分裂出一条路,一位穿着高跟军靴的金发高挑美女像突降的天兵一样,迈着又快又稳的步子走到了兰姆前面。

    “兰姆·弗雷上校,国王下了指令,这个战场的指挥权暂时归属于我。”金发女士掏出一张羊皮纸扔到兰姆手上,后者恨不得把眼睛贴在这指令书上面,但也只能承认这份文书是由国王亲自签发的。

    在他低头研究文书的时候,金发女士已经高声喊道:“我是新上任的国家魔法师总管玛瑞,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给内弗尔一个措手不及的攻击。现在所有魔法师出列——”

    兰姆连忙扔下文书,跟上前去:“你要准备什么攻击?敌人现在有一股强大而不明的力量相助,恐怕……”

    “兰姆上校,你是魔法师吗?”玛瑞截断他的话。

    “呃……不是。”

    “那请你退下,我现在只需要魔法师的力量,”玛瑞偏头,“不,炼金术师若能配合这次攻击的话也能事半功倍,但骑士对现在的战局毫无帮助。”

    身为骑士的兰姆据理力争:“我想说的并不是我们这边的职业安排,而是敌方战场有过于强大的力量,在没弄清对方情况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兰姆上校,你是下命令?现在的指挥官可是我,一个战场不需要两个指挥官。”玛瑞严厉地指责,随后自信满满地说道:“内弗尔的外援也许很强大,但我相信他不会比我们的更厉害。”

    兰姆看着她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了一个裹着防火布的羊皮纸卷轴,呆呆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维克托瑞最优秀的魔法师留下的,”气场外露的玛瑞第一次露出了少女一样憧憬的表情,“虽然他不幸去世了,但是你看他留下的卷轴,这完美的阵型,这优雅的笔触,这创新的公式,简直太完美了!虽然他只研究水属性魔法,但他一定是一个比波尔蒂凡尼还出色的魔法大师!”

    兰姆偷偷瞅了一下,顿时被一堆字符弄花了眼,他默默地收回眼神,一点也不想参与到魔法师的世界里面。

    反正魔法师都是一群不信教的异端。

    玛瑞还在滔滔不绝,她揪着自己的一缕金发,脸上的表情比一整束玫瑰花还充满爱意:“可惜他死得太早,留给我们的卷轴并不多,不过你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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