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他的脸重重地插在地面上。姜扬黎的脸上瞬间破了道口子,只渗出一点点血渍,砭肌彻骨的冷却深刻入骨,他的半边脸麻木地没有知觉。

    “你!姜、沅、瑾!”他愤愤道,脸部受到影响,连带舌头活动不利索,说话都有些费劲起来。他试图反抗,却发现根本不是对手。

    姜沅瑾一身戾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语气如同他的刀一般冷硬:“说!他在哪里?”

    姜扬黎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恐惧,挑着嘴角明知故问:“嗯?你在说……谁?”

    脖子瞬间被掐住,力道大得让姜扬黎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断去,他甚至听到了骨骼的错位的咯咯声。

    “你……”他的脸一边充血的红,一边是没有血色的白,看上去奇怪又可怕。他的眼睛吃力地瞟向一边,“你……来得……太晚……已经来……来不及……”

    姜沅瑾的手开始发抖。他顺着姜扬黎的目光,慢慢地偏过脸,同他看向一处。

    他来的时候就已看清,那一处,是天地炉的入口。

    他摇着头,眼神的光开始聚不到一处:“不可能……不会……你骗我……”

    “哈哈哈哈哈……呃!”姜沅瑾方才松了松手,姜扬黎得以喘息,他似乎忘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只想好好地放声嘲笑一番,却不料掐着他脖子上的力道又一重,噎得他两眼一白。

    “姜沅瑾,你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何必……自欺欺人呢!”

    他不顾姜沅瑾逐渐狂乱的神色,继续刺激着,挑衅着他:“当年,他断我一剑……让我颜面……扫地!我说过,一定……一定会讨回……这笔仇怨!”

    蔚苍雩和沈映凉对峙着。两人之间,一道金和一道白互相缠绕较劲。

    沈映凉紧握白鞭,手上虎口处已然震裂,伤口颇深,握柄和衣袖处均猩红一片。这只手之前被棠铃斩断,才接好没过多久,骨骼经络还未长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实属勉强。

    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就算如此,她依旧笑靥如花:“呵呵,用自己的龙筋做武器,苍雩,你真是特别呢。”

    蔚苍雩身上缠绕着数道枯藤般的物体,蚕食着他的灵力。他面上表情还是清清淡淡,平静道:“物尽其用,总比拿去炖汤喝要好一点。”

    沈映凉笑意盈盈,眉眼幽深得如不见底的暗谷。“苍雩,依然这么爱说笑呢。”

    “冥域的噬鬼妖,繁殖速度很快,破坏力极大,你竟然把它带到人界,你这份胆量,也是很特别。冥主同意了吗?”

    “至少,他的化身是同意了的。”

    “你觉得,苏无相能代表冥域之主?”

    “在冥域,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苏无相和冥主的关系。苏无相等于冥域之主,这是大家心里默认的事实。”

    “那你为何还要背叛她?”

    “你们见过孙不逊了。”沈映凉语气肯定,始终应答自如。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本来是想要帮她的,因为只有殷玄佾知道阴司狐的魂魄在哪里。但是后来,我在永昼宫的时候,机缘巧合,竟然让我找到了她的下落。而为了让阴司狐活下去,我必须要牺牲掉殷寂言,因为他和裂魂有着相似的属性,裂魂对她阴司狐造成的致命伤害,只有殷寂言能够填补。但事实上,殷玄佾的心血已经和殷寂言的本体融合,是不可能提取出来的,所以,在阴司狐和殷玄佾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

    两人说话间,手上暗劲已然交往数次。尽管噬鬼妖的纠缠让他也有些吃力,蔚苍雩没有了无相封灵阵的限制,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而沈映凉内伤甚重,加上之前推殷寂言下天地炉的时候,地火无情,难免灼伤自身,体力大不如以往。白皙的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执鞭手颤抖得厉害。

    蔚苍雩失笑道:“上次选择殷玄佾,所以这次选择阴司狐?很好,一人一次,很合理。”

    “苍雩。”沈映凉对他的玩笑话并不在意,内中缘由究竟为何,也不足为外人道。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姜沅瑾阻来这里,我一点都不意外。可你,我就不懂了。”

    “他是明渊胜地的人。”

    沈映凉双眸微睁,略惊讶,随即了然,道:“原来是你的人,难怪呢……”她顿了顿,又接道:“可是,殷寂言若死,对你不但没有影响,而且,只要他一死,压制你千年的无相封灵阵就破了,你可以重获自由,百利无害。况且,他是殷玄佾的人,你又为什么如此维护?”

    忽然一声惨叫爆发。

    他转头寻姜沅瑾,后者正将冰碎刀狠狠地捅进姜扬黎的左肩,并一点点地拉锯着,看似要把他的整个左臂切下来。

    蔚苍雩微微拧了拧眉,最终还是没阻止,只是闭眼叹了口气。他转而对沈映凉道:“殷寂言呢?”

    “呵,他在天地炉里,已经近十个时辰了吧。”

    沈映凉说得倒是轻松,却想到什么,忽然变了脸色,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她仔仔细细地将蔚苍雩打量了一番,脸上尽是疑惑之色,喃喃道:“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殷寂言已经可以视为死亡,但蔚苍雩仍没有恢复迹象,无相封灵阵并没有随着殷寂言的死而破除。

    就在她走神之际,蔚苍雩猛然发力,积蓄已久的灵力爆发,附在他身上难以甩脱的噬鬼妖尽数被震裂断开,金色的龙筋如有生命般,用力一绞,沈映凉的白鞭经不住这股力量,断成几截,无力地掉落在地。蔚苍雩手腕灵动,龙筋击打在沈映凉身上,犹如锋利的长刃割划而过,又似被滚烫的烙铁焚烫,血肉绽裂,深可见骨。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极短的时刻,眨眼间的工夫。

    偏偏在这时,沈映凉的内伤被激发,新旧伤叠加,使她终于支撑不住,颓然倒地,大口的鲜血不可遏制地从口中漫出。

    蔚苍雩慢慢收回龙筋。那物什缩成细细一圈,绕在他苍白细瘦的手腕上,看着就像一个简洁朴素的金镯。

    沈映凉狼狈地咳着血,怎么也止不住。

    “果,果真,咳咳,比炖汤……要值得多呢,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咳……”

    姜沅瑾面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凶狠又残忍,全然不顾姜扬黎的嘶叫,强硬地卸下了他一条手臂。姜扬黎的脸因痛而十分地扭曲,连喘息都困难,几乎要晕死过去。

    姜沅瑾冷眼默默看了片刻,突然一抓起他的头发,拖着他向天地炉的方向走去。

    “既然如此,不如把你也丢进去,给他做个陪葬!”

    姜扬黎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喊,却丝毫无力反抗,任由他一路拖行。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出,定在姜沅瑾的侧前方,并未完全挡住他的去路。

    姜沅瑾对姜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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