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把整栋源氏重工都拉入了尼伯龙根之中,这样他才能放手而为。
    他了不敢保证,在和橘政宗的见面中,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哒~哒~”
    整栋楼层安静的可怕,只有楚墨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
    除了一开始那个不长眼的保安,楚墨再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楚墨坐上了电梯,还没按动楼层按钮,电梯门就自动关闭,开始升降,好像是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呵呵……无聊的把戏。”楚墨瞥了一眼电梯门上猩红色的神道二字,不屑的说道。
    他就任由电梯把他带到目的地。梯里弥漫着一股异乎寻常的神秘气息,楚墨整了整衣领,将袖口卷了起来。
    “叮~”
    电梯门打开了,漆黑中只有一条微微发亮的通道,通道两侧点着红色的杯蜡。
    源氏重工里,竟然还藏着一个隔层!
    这是一个类似佛寺的空间,通道从一座三四米高的鸟居下经过,鸟居上的朱漆都斑驳了,露出暗红色的木原色。这东西显然是历史悠久的古物,原本建造在风吹雨打的露天环境中,室内设计师把它拆卸之后搬进源氏重工里再按原样搭好。
    楚墨皱了皱眉头,迈步朝前走去。
    黑暗中矗立着高大的木雕,木雕前悬挂着纱幕,隐约是金刚或者恶鬼的立像,身上缠着纸编的白绳。
    楚墨穿过一层又一层帷幕,直到一盏长明灯照亮了他的眼睛。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影壁,影壁通常修建在大门的前方,用于阻隔路人的视线,在堪舆学上说,也是拢住宅邸风水的风水墙。
    影壁并不罕见,但如此高大的影壁却绝无仅有,它大约有四米高,直通楼顶,顶部鎏金,宽度超过十米。
    在这面巨型影壁上,画师大胆地运用铁锈红和靛蓝两种色彩作画,半人半蛇的巨人们彼此拥抱,长尾缠绕在一起。男性巨人威武狰狞,女性巨人端庄慈柔,口本神话中的诸种妖魔围绕着他们,巨人们的背后生出无数的手臂,持着不同的武器和妖魔战斗。
    “画很美,可惜不是欣赏的时候。”楚墨呢喃道,手指轻轻划过影壁。
    鼻尖微微耸动,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人血的味道!
    楚墨轻轻打了个响指,几簇火焰陡然亮起,如同花朵般绽放开来,照亮了漆黑的殿堂。
    他的手掌在变化,静态的高温凝聚在手上,发出介乎红色和黑色的光。
    楚墨继续向前走去。绕过了影壁,走向这一层的最深处。
    脚下是薄薄的一层液体贴着地板横流,踩上去略微有些黏稠,不必说那是还未凝固的鲜血,如果亮灯的话这里的地板大概是通红的。
    这里到处都是尸体,如同小山般的尸体摆在各个角落。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源氏重工的工作服。
    怪不得楚墨一路走来,什么阻拦都没遇到,因为这栋大厦内,无论保安还是员工全部被什么东西杀死了。
    这些尸体的死状很惨,尸体几乎都被撕碎了,有的人半张脸都被啃食完了。
    鲜血还有余温,说明杀人者说不定就在附近。
    “养了这么多小东西,你的胆子是真够大的。”
    楚墨嘴角一翘,双眼内,璀璨的黄金瞳点亮。比任何火焰还要刺眼,照亮了周身。
    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张壁画上,苍茫的大海中龙蛇夭矫,大地上矗立着巍峨的城市,纵横的道路跨越大海,黑色和白色的龙并肩悬浮在天空里,各伸一只手,握住同一柄黄金权杖。
    黑王与白王。
    “嗤~嗤~”
    楚墨听到了一点响动,脚步微微一顿,朝着房间的一处角落走去。
    这里是空调管道口的位置,铁栏栅被扭曲了,估计那些怪物都是从这里溜进来的。
    这里有能吸引怪物的东西,而那些员工只是被抓来当口粮的。
    “吼!”
    突然,一道阴影从黑暗中冲出,他遍布黑鳞,面目狰狞,棱角似的脸颊。
    就像是人形的蜥蜴!
    这是“鬼”,橘政宗可不止是蛇歧八家的大家长,他还是猛鬼众的王将。
    不过连楚墨都没想到,他敢在蛇歧八家的总部养鬼,而且还是这种完全失控的鬼,这已经与死侍没有区别了。
    死侍朝着楚墨扑来,楚墨的脚步一顿,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什么都没做,但这头死侍的身影却突然倒飞出去。
    它的脖子被硬生生拧断了,遍布的静态高温的手,轻而易举的焚烧了死侍的骨骸。
    言灵·时间零的领域,从楚墨踏入源氏重工开始,楚墨就开始了。
    他是个谨慎的人,可不会因为轻视,就什么都不管了。
    滚烫的龙血挥洒出去,黑暗中,一双双黄金瞳紧跟着亮起。
    这一层全是这样的怪物,龙化的身体魁梧得就像个橄榄球运动员,蟒蛇般的长尾拖在血泊里!
    它们一直在黑暗中盯着楚墨,从楚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这群怪物就蠢蠢欲动了。
    几十上百盏如同残烛的黄金瞳,一起盯着一个人,的确很让人头皮发麻。
    “还好早有准备,不然可就麻烦了。”楚墨淡淡一笑,黄金瞳的亮度瞬间碾压了这些低级的死侍。
    火焰如同烧开的开水一样。
    它们有着岩浆般的实质形态,静静的飘在楚墨的周身。
    这才是对火焰掌控的最高形态,既不爆炸,也不燃烧。
    这是静态的高温,楚墨每踏出去一步,脚下就会留下一个融化的脚印。
    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死侍的本能。
    什么叫飞蛾扑火?
    战斗,杀戮的本能刺激下,死侍前仆后继的冲向楚墨!
    可那静态的高温徘徊在体表,轻易就能融化那些死侍伸来的龙爪。
    “轰!!!”
    楚墨掐着一头死侍的脖子,火焰自动便在它的身上燃烧起来。
    事实上,整个楼层已经如同地狱一样。
    时间零加上君焰的静态高温形态,死侍没有任何攻击到他的机会。
    以命换伤都没戏。
    炙红色的火焰在楚墨的掌心凝聚,猛的喷发出去,将电梯口打穿。
    手上的这具死侍的尸体,也掉落进了电梯井内。
    蛇形的尸体坠入电梯井下方的黑暗中,却并未传来期待中的撞击声。
    它在半途就被撕得粉碎,井底的黑暗中忽然亮起来几十双金色的瞳孔,它们贪婪地嗅着利爪上的血味。
    楚墨都不由得咂舌,这个老疯子,究竟养了多少怪物。
    火焰照亮了层层叠叠的鳞片,电梯井深处的钢架上爬满了死侍,它们用长尾缠着角钢,用畸形的双爪攀援,动作介乎猿猴、蛇和蜘蛛之间。无法统计数量,也许几十也许上百。
    “言灵·燃。”
    楚墨淡淡的开口道,望着下方电梯井里成群的死侍,释放了一个低级言灵。
    序列号,21。唯一的能力就是可以在领域范围内,聚集大量的氧气和可燃气体。
    对于普通的混血种。这言灵如同鸡肋,点烟都嫌费劲。
    但如果以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来释放这个言灵,领域的范围足以笼罩整个电梯井!
    “吼!”
    就像是和时间赛跑,死侍拼命的向前攀爬,已经越来越近了。
    楚墨干脆就坐在电梯门口,望着下方的电梯井。
    言灵·燃的领域早已张开,无数的氧气朝着电梯井汇聚而来。
    他不急不忙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了一根,叼在嘴上。
    “吼!!”
    一头女性死侍已经爬上来了,她的体型很小,也是最灵活的,所以爬的最快。
    狰狞的面容近在咫尺,楚墨啧啧了一声。
    “抱歉,我先点根烟。”
    “哒~”
    然后轻轻打了个响指,两根手指就如同打火石一样擦出火花。
    下一刻,整个电梯井内的氧气被点燃了,小火苗一瞬间成了火海!
    “嘭!嘭!嘭!”
    火焰引发的一连串爆炸此起彼伏。楚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香烟,直接拐向楼梯,步行前往最高层。
    楚墨并不怕橘政宗能逃走,这可是尼伯龙根,唯一的钥匙就是自己。
    “嘭!”
    一脚踹开了大门,三厘米厚的钢板,在楚墨面前还不如纸糊的。
    这本来是用来防止失控的死侍,冲到这一层准备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一间不大的小屋内,只有橘政宗一个人,他的面前有着数个监控屏幕,可以掌握整个源氏重工。
    不过现在上面的画面,有许多都暗掉了,可是是爆炸引起的。
    “小小的蛇歧八家里。竟然有这么多死侍,真让人惊讶。”
    楚墨呢喃道,十分自来熟的走到了橘政宗的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楚墨。”
    橘政宗笔直的坐在椅子上,额头渗满冷汗。
    没想到上百头死侍都没能拦住这个怪物。
    “这次多谢楚先生了。”橘政宗深呼了一口气,微笑着感谢道。
    “谢我?谢我什么。”楚墨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
    “没想到猛鬼众的人做事这么绝,竟然豢养死侍。这一次如果不是楚先生出手,恐怕整个蛇歧八家的总部,都会变成地狱。”
    楚墨笑了,他忽然明白了。
    橘政宗这种阴谋家,一边想要掌控蛇歧八家和源稚生。一边又害怕对方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这豢养的死侍,就是蛇歧八家的命门。
    “橘大家长,已经能推定是猛鬼众干的了?”
    楚墨有意无意的问道,随手摆弄着手里的茶杯。
    “在东京,也只有猛鬼众敢这么挑衅我们蛇歧八家了。”
    橘政宗回答的理所应当。
    “啪啪啪~”
    楚墨忍不住了,给橘政宗鼓起了手掌,“橘家主的演技,真是望尘莫及。”
    “楚先生,你这句话我可就不懂了。”橘政宗双眼一眯,沉声问道。
    “没什么懂不懂的,送你一个小礼物,再玩个小游戏吧。”
    楚墨淡淡的说道,屈指一弹一滴龙血打在了橘政宗身穿的和服上。
    这血是芬里厄的,楚墨要了一点以防万一。
    “这可是四大君王级的龙血,珍贵无比。当然它对死侍的吸引力,也是百分百的。”
    “我们赌一赌,我一共杀了两百七十四头死侍,这栋大厦里,还有没有死侍了。”
    这是楚墨新学的一招。
    叫什么把死亡的恐惧最大化,突然性的死亡,远没有慢慢蚕食让人觉得恐怖。
    “你故意放跑了一头?!”橘政宗的声音微颤,他圈养的死侍一共两百七十五头。
    “这种情况下,你一边战斗还一边在数人头?”
    “算不上战斗,这只能算抽烟无聊罢了。”
    楚墨笑了一声。
    “你想要什么?或者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橘政宗开口问道,他已经能听见那仅剩的一头死侍攀爬过楼梯的声音。
    只不过楚墨时刻开着他那炙热的黄金瞳,高高在上的龙威,才让死侍不敢接近。
    但龙血的诱惑,让这头死侍焦躁不安,发出各种噪音。
    “你是个聪明人,估计也猜到我要干嘛了,不过绘梨衣不行,换成别人吧。”
    楚墨淡淡的说道。
    指的是白王圣骸继承者的事情。
    “你知道的果然不少。”橘政宗沉声回应道,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他反而不急了。
    “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可别这么说,大家都有一点自己的小秘密。”
    楚墨耸了耸肩,这才是橘政宗真正的身份。
    说着,楚墨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拍了拍脑袋。
    “忘记了,现在还在尼伯龙根。”
    楚墨打了个响指,橘政宗依旧坐在他的对面,不过他身旁的屏幕画面完好。
    监控着整个源氏重工大厦,之前爆炸的痕迹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无数死侍和人类的尸体。
    “好神奇的力量,这能减少我不少麻烦。”橘政宗感叹道,有些向往。
    “记住我说的话,别打绘梨衣的注意。”楚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最少把这头死侍先解决了再走啊!”橘政宗沉声说道,阴沉着脸。
    “别告诉我你,你搞不定一头死侍。装模作样,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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