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回来之后,他们已经查到了你的全名,并且翻新了各地的通缉令。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到的,但是,”他用他严厉冰冷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视着蓝提斯,“你应该对你父亲感到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

    ☆、bsp;15

    “您知道我父亲是谁?”蓝提斯握了握拳,小心翼翼的问:“那我父亲知道......他看到过那张通缉令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安德烈说,“你的父亲——米莱沃福特先生,在这里很出名。他之前一直都住在这个城镇边缘的一座小田园里,教那些被教会收养的孤儿读书,凯瑟琳经常会去看他,所以我也认识他,一年多前我出海回来,带凯瑟琳再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我们去问了教会的人,也没有什么结果。”

    蓝提斯皱着眉低下头,过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父亲每年都会回家,最少也是一年一次,但是自从三年前开始,他就没再回去过了,我母亲没有工作,她所有的任务都是在家里照顾我和这个家,而我当时的工作是在一个商铺里记账,因为年纪太小,很少有店铺愿意用我,所以这点收入也只能负担得起我自己,所以后来......你知道的。”他耸了耸肩,“我用那些东西换来的钱足够让我母亲正常的生活下去,所以我就打算来西班牙找我父亲。可是也就是我最后一次出手的时候,被那位爵士家里的护卫看见了长相,之后就是封锁全国的通缉令。我只是没想到,我不但没有找到我父亲,现在连我母亲都见不到了,我可没那个胆子在现在回法兰西。如果不是您愿意收留我,我现在可能就正在面对那位看起来就很可怕的公爵也说不定。”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个苦涩难看的笑容。

    “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安德烈这么问道。他依旧保持着没有任何情绪外露的表情,他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任何同情或者怜悯,“而且因为你的通缉令,已经对你父亲的名誉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你应该清楚如果他听说自己的儿子在做些什么,会有多失望。”

    蓝提斯用力地眨了几下眼,但也掩饰不住已经泛红的眼眶。他干脆闭上眼睛,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地说道:“您一定不信奉上帝。”

    “为什么?”

    “因为如果您信奉上帝,应该对万物都抱有慈悲才对。”蓝提斯说。他的表情充满了悲伤,浓烈汹涌的愧疚感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缓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您太过理智了,不像是在任何事情上都注重感情的人。”

    安德烈将手中空了的茶杯放在桌上,用指甲轻轻点了点一旁的茶壶。

    “但我还是很感谢您。”蓝提斯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替他沏满了一杯茶水,“所以我很愿意继续留在船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很愿意听从您的安排,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蓝提斯笑了笑,眼神里透露出深刻的真挚与感激。

    “还要请假吗?”

    “不用了,先生。”蓝提斯摇了摇头,“既然您都告诉了我我想找的人不在这里,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是吗?”

    安德烈拿起茶杯,看着远方的地平线上逐渐黯淡下去的光线,整个世界都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已经能听得到庄园的另一边传来的聚会的声响,凯瑟琳一向都有将气氛带向火热的能力,那些船员也一定都很开心。

    蓝提斯坐在椅子上,不太想回去加入那种嘈杂热闹的环境——作为一个刚刚知道自己父亲彻底失踪,而又对母亲的困境无能为力的儿子来说。

    安德烈也没再说话。在黑暗的包围下,蓝提斯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整个世界仿佛都陷进了一片寂静,所有的声响与动静都远离了这块地方。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的流逝,蓝提斯偶尔会跟安德烈说些话,也会帮他倒茶。一直到不远处那个宴会渐渐安静下来,他才站起来行了一礼,“我想我该走了,先生,祝您今晚有个好梦。”

    借着旁边一直温着茶的那点微弱的火焰光线,蓝提斯看见安德烈微微的点了下头,于是他站直了身体,朝着庄园另一边走去。

    跟他预料的一样,这些豪放开朗的水手们早就已经都喝得烂醉如泥,他看见凯瑟琳正靠在长廊里的一根柱子上,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艳红的颜色和她脚边倒了一地的酒桶完美的说明了她的光荣战绩。

    “您没事吧,女士?”蓝提斯走过去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蓝提斯?”凯瑟琳勉强认出了他,“你刚刚上哪儿去了?哦,我没事,别担心,就让我睡在这儿吧。”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下次一定要来,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好吧,如果您执意如此的话。”蓝提斯知道这位从小在海上长大的小姐其实很享受这样的宿醉,“那我就先带罗福斯回去了,他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去吧,晚点见。”

    蓝提斯小心地跨过那些倒了一地的伙伴,好不容易来到了罗福斯的身边,把他的手臂给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缓慢地挪出了庄园。

    安德烈依旧坐在原来的椅子上。他侧着头,透过大门口高悬油灯的光线,隐隐约约的,静静地注视着蓝提斯离开。

    好不容易到了家,一直都守在门口的索菲连忙小跑到了他们身边,想将罗福斯接过去。

    “没事的,夫人。”蓝提斯侧了侧身,躲过了索菲,“这家伙重的很,我来就行。”

    索菲点了点头,将他领进了房。

    将罗福斯安顿好了以后,索菲又给蓝提斯煮了杯热茶暖身,“今天怎么样?”

    “挺不赖的。”蓝提斯说,“事实上我没有喝酒,我一直都在船长的庄园里打转,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倒得满地都是了。”

    “哦!这很正常,他们每次都这样,特别是罗福斯。”索菲轻轻地笑着,“每一次他都是喝得最多的,永远都得让别人抬回来,前几次一直都是那位詹姆先生。”

    “这样不是挺好吗?我们都需要偶尔放松一下。”蓝提斯跟着她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夫人,早点休息吧。”

    “好的。”索菲点了点头,将桌上的灯熄掉,“晚安,蓝提斯。”

    “晚安。”

    蓝提斯将热茶喝完,走进房里倒在了床上,回想起刚才与安德烈的对话,嘴唇有些颤抖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感觉眼眶又有些变得干涩,鼻腔里一股酸意正在慢慢地涌现上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强迫着自己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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