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在国王的卧室。”蓝提斯叹息了一声,然后对挫着双手,眼神里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没错。”尤约朗说完这些事后,才终于放松了神情,转而开始询问他们:“那么,你们两个又是怎么认识的?”

    蓝提斯手上的动作一僵,他干笑了两声,掩饰地说道:“这可不太好解释,总之就是我在安德烈船长的商会里拿了份工作,现在是他船上的水手,这次我们会一起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

    “我是他爱人。”安德烈打断了他。

    蓝提斯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顿时产生出一种想要用头去磕墙的冲动。

    尤约朗明显愣住了,他惊讶地看了安德烈一会儿,然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出了声。他无奈地摇着头说:“我年轻懵懂的小儿子啊,难道还怕我强行分开你们不成?你这个讲话总是唯唯诺诺,永远说不清楚想法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没有改过。”

    蓝提斯支吾了几声,只能泄气地说道:“我刚刚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您可不能听船长随便扭曲事实。”

    安德烈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像是小孩子一般任性妄为的表情,微笑起来。

    “如果是为了蓝提斯还远远看不到尽头的未来着想,我是不会同意的。”尤约朗收回目光,又对安德烈说:“幸运的是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利奥维斯先生家族的教养也无可挑剔,所以如果这个人是你,并且你能够保证以后不对外公开这件事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虽然很可惜我们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但我一点儿都不想被绳子绑在十字架上烧死,”蓝提斯摊着手说,“所以父亲,除了几个非常亲近的人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

    尤约朗再次笑着伸出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蓝提斯的脑后,“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外奔波,很少陪伴在你和你母亲的身边,所以任何能够使你感到幸福的事情,我都不会再拒绝了,如果这次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我就回到我们的小村庄里去,不再出来了。”

    他又重新换上严肃的表情,对他们说:“这次有你们帮忙,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我会告诉你们国王卧室的位置,和王宫里一些很少有人行走的偏僻走廊,以及士兵们的轮班表。既然你们都义无反顾地来了,并且顺利地找到了我,那么我想,你们应该也已经想好了怎样安全出入王宫的对策。只是你一定要记住,蓝提斯,你是我和你母亲唯一的儿子,也是我们最大的宝藏,不要把自己的安身之地永远留在了这里。”

    蓝提斯眨了几下有些干涩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bsp;81

    尤约朗很快就画好了地图,也将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写在纸上交给了他们。

    “我们先回去,”蓝提斯接过那几张纸说,“明天天亮以后再来。”

    尤约朗点头道:“小心一些。”

    蓝提斯看了看尤约朗,走上前和他再次交换了一个拥抱,“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父亲。”

    “我也是,儿子。”

    他们走出了房间,照着原路返回,很快就翻出围墙,重新回到了阴暗的街道上。

    蓝提斯抬起头,仰着脖子观望夜空中扑朔迷离的繁星,等他再次低下头时,安德烈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他追了上去,然后问道:“明天,您打算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见这个国王?”

    “只要我说我跟法兰西王室有关系,他就一定会见我,我也会趁着这段时间多了解一些事情。”安德烈说,“但是如果被他看出了真实目的,我也决不可能在拥有无数守卫的王宫中全身而退,所以你的动作一定要快,找到东西后就立刻逃出王宫,不要拖延。”

    他们很快就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酒馆,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再次从窗户翻了进去。

    “在明天正午之前,无论我有没有拿到东西,都会回到这个酒馆里来。”蓝提斯坐在床沿上说,“您也一定要小心,我不认为萨阿德的这位国王先生会随随便便就放您离开。”

    安德烈低声答应,“我不一定能和他交谈很久,也不能保证他在与我见面后会不会回卧室,而在国王离开卧室的这段时间里,也或许会有侍从进去打扫,你进去后,先找到一个能够容你藏身的地方再考虑下一步。”

    “您放心。”蓝提斯笑了笑,“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蓝提斯。”安德烈那双深色的眼睛融在黑暗里,看不见平时那种闪烁着的光,他将目光转向蓝提斯,平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山林里不停流转的溪涧,“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一定要确保那些被你找到的东西能够转交到萨百耶的手里,记清楚了。”

    “我明白。”蓝提斯点了下头,“如果不能阻止这张莫名其妙的战争的话,就太对不起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和那些留在西班牙的人民了。”

    蓝提斯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在看不透彻的黑暗里静静地回望着安德烈的目光,他慢慢地握紧放在双膝上的手,在心里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低叹了一声,就翻身在床的里侧躺下,拥抱着安德烈的胸膛和腰腹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之后,安德烈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属于他的那一部分行囊。但他将他那顶蓝提斯一直深深喜爱着的船长帽给留了下来,帽子上那枚正方形的帽针明晃晃的闪耀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蓝提斯忍不住笑起来,他想他是彻底看穿了安德烈的眼睛,才会如此了解他的这位船长。

    他走下床,从自己的小包里翻找出那件之前就被替换下来的衣服,衣服的领子上依旧悬挂着那枚小小的黑珍珠领扣,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和巧合,这枚领扣也在那场恢弘的暴风雨中存留了下来。

    蓝提斯将那枚领扣取下来,放在手心里握了握,就又重新别在了身上这件衣服的领口上。然后他将右手放在胸膛上心脏的位置,微笑着轻声说:“敬我伟大的船长。”

    说完这句话,他又将船长帽上的帽针给取了下来,在衣服里侧小心翼翼地放好,就走了出去。原先那个小小的包袱就这么和那顶帽子一起,被他留在了酒馆的房间里。

    蓝提斯站在酒馆的门口,眯起眼睛看了看正悬挂在天边的耀眼烈阳,深吸一口气后,迅速往王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在街道上行走多久,他就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他们潜入的那扇小门,和昨天不同的是,似乎是从一大早开始,这扇门就被打开了,有两个侍从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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