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他说罢又回头看向燕飞羽,展颜笑道:“燕子,你肯定也会去吧!”

    “刺客全都死了!他还能有什麽危险?”燕飞羽当然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冷著脸又哼道:“再说他回到自己的国家,自该有他的人来接他!”

    “没有人来接我。我此行隐秘,连我家人和齐王都不知道我去哪里做了些什麽。”楚齐立刻否定了他的话,又冲几乎被众人遗忘的萧桐问道:“萧桐,除了你,可还有人来杀我?”

    萧桐几乎被阿哲坐的断了气,听他冷不丁用汉话问自己,便也用汉话骂道:“你这狗杂种不要得意!我契丹第一勇士述古纳正在前路等你!你就等著被千刀万剐吧!哈哈哈……”

    萧桐为显英勇放声狂笑,但刚笑三声就没了气,粽子头连忙站起,垂头拱手耸著肩膀,很无辜的道:“主人,我一不小心,坐的重了……”

    (八)

    顺利解决宋境这边的刺客,楚齐也如愿以偿得到关维的承诺,陪他进入辽国,送他一路直达上京。虽然前路还有个契丹第一勇士在等著,但少了刺客成群结队的侵扰,四人自然放松下来,在进入辽国前一晚,进城寻了家不错的客栈,稍作休整睡上一个好觉。

    关维舒舒服服洗了澡,换上燕飞羽不知何时替他备好的新衣,这回一身洁白,衫角描云金线绕边,与燕飞羽常穿的显然是一个样式。

    关大侠看著自己这身衣服有些发愁,虽然他出来闯荡江湖,常常需要为自己的衣食发愁,但这回却是发愁这种白衣让他穿,肯定半天就脏得难以见人,那套被燕子丢掉的黑衣虽然又是泥土又是血迹,但好歹也穿了半个多月。

    虽然他不介意自己的衣服脏还是不脏,但知道燕飞羽介意。所以他左看看衣袖,右看看领口,考虑怎麽能让这衣服穿得久些。

    “关大哥,睡了吗?这件衣服你试试可好?”楚齐在外敲门,他看到燕飞羽趁关维洗澡时扔了那套黑的送了套白的,所以很及时的雪中送碳。

    “哈,太好了,我正发愁明天穿什麽。”关维开门请他进来,见他拿了一件粗布蓝衣,欣喜的连忙接过。说到底还是这种风格适合他,在寒冷的天气里,这种衣服又暖和又耐穿。

    楚齐悄然插上了房门,他借送衣服之名登堂入室,当然还想再聊聊人生加深一下感情,如果可能……他偷瞄了一眼关维挺拔结实的腰身,只觉一阵口干舌燥。若能趁机和他坐实关系成就美事,就不怕那只花孔雀再与他抢人。

    “关大哥,你我非亲非故,你却甘愿不辞辛苦千里护送,我真不知该怎麽谢你。”

    “谢什麽,你为了两国和平往来奔波,我还要谢你才对。”

    两人寒暄两句,楚齐似有满腹心事,在桌边坐下,重重叹了口气。“关大哥,实不相瞒,太後虽有议和之意,但并不坚决,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两国可以顺利的休战。”

    “但我大宋并不怕你们,若你们真的南下,我大宋军民一心,你们辽国绝不会讨得半分便宜。”关维说的底气十足,他去年在北方游历,曾遇到辽国小股的骑兵入境抢掠,就是他这个‘民’和宋军一起,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现在宋国兵强马壮,这些我当然明白。”楚齐暗道好险,看来关维在国之立场上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幸亏他们目标一致,否则就算两人都有情意,最终也只能有缘无份。他调整心情,又叹气道:“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虽不曾与宋交战,但与女真和高丽却多有交锋。刀兵过处,焦土千里……唉,其实不管谁胜谁负,吃苦的永远都是普通百姓。”

    他这句话由感而发,神色中透著疲惫与无奈,关维心中一软,在他身边坐下,牵过他的手握住,安慰道:“我知道你是真心为百姓著想,我也相信宋辽两国,终有停战的一天。”

    关维的手掌虽然粗糙,但温热有力。楚齐双手交合牢牢握住,只觉那股力量和热度,似乎正源源不断的传递给他,虽然他一向自信果敢,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安心踏实。

    “关大哥,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宋辽结盟後,我可以向太後讨个官,去宋当个闲散的使臣,等过上两年就把官辞了……大哥,你说好不好?我可以永远不回辽国,陪你在江湖中逍遥自在。”

    对面之人令他越看越爱,楚齐眼中有无限柔情,将心意娓娓道来。气氛正浓加之情敌不在,此时不表白更待何时。

    关维喉中一紧,心说又要来了!上次被燕子打断……他边想边向门口看,原来已经闭门落闩,那麽这次不会有人打扰了?我是该直接同意还是先拒绝他?现在已经知晓他的真正目的,於我大宋有益无害……既然这样,我还拒绝他干嘛?最好我送他到上京复命,萧太後再派他回宋和谈,然後两国休战结盟,他留在宋就不用回去了!

    “好!有你陪我,今後定不会寂寞。”关维心中喜悦,那点犹豫只在脑中转了一个来回,就痛快的抛之脑後。毕竟他找了许多年,才遇到一个没等他去捅窗户纸,就主动向他开了门的人,何况楚齐的人品样貌皆合他的心意,他几乎都要以为这是前世注定的姻缘,这种天作之合的美事他当然不会拒绝。

    “关大哥!我……”楚齐也心中激动,他从未向人表白过爱意,何况这人还是个男人。所以尽管他一向条理分明,也一时斟酌著无法开口,却不知关维又向前多想了一点,已经想到婚礼时该请谁不该请谁,他朋友遍地,到时来祝贺的定不会少。

    师傅肯定不会出席,几个师弟就算想来,但顾及师傅的面子,大概也不会到。不过燕子一定会来,不知到时他会送些什麽……唉,他送我的小白被我忘在集市,还好是被他牵走了,我後来向他赔礼他也不听,大概还在生我的气。

    关大侠一不小心脑袋溜了号,直到楚齐叫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到楚齐满脸通红额角带汗,忍不住抚住他的面颊,笑问道:“你怎麽了?”

    “我……”见他随手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楚齐心中一荡,那四个字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

    关维心说我知道啊这还用你说……却突觉哪里不对,忙收回抚在他脸上的手,抓抓头发一阵闷笑。原来自己没想多却想的早了,人家先前只说了愿随他闯荡江湖,可不曾许下终身。好在这次没有自作多情,刚才楚齐说的明明白白,用不著他再去意会猜测。

    楚齐不解地皱眉看他,“关大哥?”

    “哈,没事,我是想说,我也很喜欢你。”关维有些不好意思,难得的也有些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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