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个小饭馆吃饭。怀里的这人那时候也是如此年少,脸上带着笑,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身侧的红发孩童,手上的动作定格在给对方夹菜的时候。

    离越想起最初为什么自己会想要那双黑眼睛了。

    或许潜意识里,他希望暖的,热的东西来陪着自己。

    看着那些他没有的,他就忍不住想去破坏掉。

    ——或许这种情绪叫做妒忌。

    再继续往前走,离越渐渐回忆起那些被自己封锁在大脑深处的事情。

    它们其实一天都没忘怀过,只是自己刻意不去想罢了。

    手上纵然沾染再多的鲜血,终究还是暖不到自己分毫,这是他最近才意识到的事情。

    小时候那些人为了防止他的血在成年后失去效力,便阉|割了他的身体。

    离越不愿回忆,却总是在梦里想起那把刀子给他带来的寒冷和痛楚。

    从那以后,他的身体便热不起来了,不管什么温度的天气,晚上总会冻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当初的那三个人把他高价卖给了一个贵族,他像只狗一样被链子拴着,跟在那个城主的脚边。他是那个贵族最为奢侈最为合意的点心,也是对方用来宴客的最高级的礼品。

    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手臂、大腿、脖颈甚至胸口都会被割开无数小口,那些黏腻而湿滑的舌头会争相舔着那些渗出来的红色血珠,那种恶心的触感让他回忆起来就有种嗜血的冲动。

    大部分时间他都不能穿衣服,有时候下|体还会被人肆意玩弄,嘲笑。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丑陋恶心的,不雄不雌。

    在他六岁的时候,晚上那个贵族突然死在了一个刺客的手中。

    看着那个刺客手中的能量线,离越也惊讶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他扯住那个刺客的裤脚,哀求他带自己离开,并把自己血液的秘密告诉了对方。

    这个刺客是个很厉害的傀儡师,却并没有吸他的血。后来,还收他做了徒弟,毫不藏私地教他操纵制作傀儡。

    傀儡师多年的刺客生涯积蓄了大量的财富,生活奢侈的不亚于那些贵族,给离越做了无数华贵的雌性衣衫,食物也是供应的十分精美。

    离越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算雄性了,便总是穿了,虽然心里十分厌恶。

    只是奇怪的是,那个傀儡师从不让他出门,不让他见任何人。

    离越越来越喜欢制作傀儡,晚上让它们拥抱着自己,会觉得夜晚也容易过些。

    时间越长,那个傀儡师投向离越的眼光越奇怪,在教授的过程也总似有似无地碰触着他的身体,常常让他不寒而栗。

    在之前那个城主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离越知道那些那种目光和动作意味着什么——那些贵族把目光投向那些雌性,或者是年轻俊美的雄性时,也会有类似的。那时候他虽然记得不太完整,也知道那些事情有多恶心多丑陋。

    所以在傀儡师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离越偷偷配置了慢性毒药。

    傀儡师最喜欢离越喂自己吃东西,他下的轻而易举。

    日复一日,当十二岁那年,离越在半夜看见闯进自己房间的师父,脸上连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男人急促地撕开他的衣服,伏在他身上,浓烈的雄性气味让他恶心到了极点。

    离越在恍惚中还记得那个弱到不行却爱笑的父亲对自己说的话:“小离是雄性,长大要保护好自己的雌性啊。”

    “离越乖,莫怕,师父不会害你,会很舒服的……”身上的男人呼吸十分急促,灵活而湿黏的舌头不停地在他身上巡逻着,硬挺的部分已经抵在了他小腹处。

    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离越任由男人分开自己的双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细针刺了下去。

    慢性毒也到了发挥的时候,但是离越还是拼的鲜血淋漓。

    当他把匕首捅进男人胸口的时候,对方的能量丝线也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离越毫不畏惧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师父,他不怕死,虽然活着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

    他拼尽全力将匕首向前推去。

    男人的目光很奇怪,似乎带着愤怒,又似带着不舍,最终还是没拉紧那些丝线,捂着胸口的匕首颓然倒了下去。

    离越一脚将那具冰冷的尸体踹开,脱□上的血衣,仔细洗浴干净了换了一身新衫。

    他对镜自览,发现镜子里的那个少年十分陌生,眉眼精致漂亮似傀儡,却无半分活气。但是这具残缺的皮囊,却能引得那些肮脏到极点的人的注意。

    离越收拾了傀儡师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他要变强,强到能毁灭一切!

    不过说来也讽刺,他的雌性打扮,让他很容易就实现一些愿望。

    ……

    终于走到最初的地方,离越缓缓站定。他的命运是从这里改变的。

    他低下头,再次看着怀里的人。

    其实这人也并不怎么像雌性,很狡猾,伶牙俐齿,却是十分容易心软。

    最初的时候彼此敌对,自己被他发现身体的残缺,那双黑眼睛也只有震惊和同情,并没有之前那些人的嘲弄和鄙视。

    那时候离越便下定了决心,下次见到的时候,一定要把那双眼睛的主人炼成傀儡陪着自己,他只信任傀儡。

    再一次相见,离越听见这人在拒绝流光,并且把自己的遭遇套到他身上。

    这人好像并不认为雄性有这样的经历很羞耻,这让他愤怒的同时,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把对方擒获,发现他居然是雌性的身体!

    就像这人说过的,傀儡不会没有温度,也不会和他说话。

    所以,先暂时留着这双眼睛?

    他便试着拥着这人入眠,却发现那种感觉出乎意料的好。

    身下的躯体温热,柔韧,带着淡淡的树木和草药的气息,也不会让他产生对着雄性的那种厌恶感。

    那天他睡得出乎意料的舒服,四肢缠在这人身上,连往日的噩梦都没有来。

    但是这个暖床用的活人偶最终还是被别人救走了。

    在流浪中他越来越强,也试过找新的替代品。但是那些雌性不是吓得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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