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要知道,进宫伺候太后娘娘,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比雨墨要聪明,也要懂事,现在雨墨在娘娘的身边做了承御,我相信你会比她站在更高的位置。千万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听着秋羽的回话,尤嬷嬷还算是比较满意。她瞧了瞧这如同鲜花将欲绽放一般、正处在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姑娘,想着未来她会在自己的指导下走出一条更为辉煌的道路,慢慢的勾起了嘴角。

    “行了,大晚上的也不要再在我老人家面前站着了,赶快回去休息!这两天好好调整一下,两天之后,我就带你入宫!”告诉了秋羽入宫的日子,尤嬷嬷就让她赶紧回去了。睡眠对于一个姑娘是最为重要的,而自己则希望她可以在入宫的时候保持最好的状态,不说能够一飞冲天,但也求在某些人面前能留个美好的印象

    “是,老夫人。那秋羽就先回去了,您也要早些休息。”蹲身行礼,秋羽微微垂下头,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那皎洁光滑的玉色,虽然在尤嬷嬷的眼里没有什么,但在房顶上的白玉堂眼里却十足的带了诱惑之意。

    “这秋羽看起来还真是手段有些不一样啊!尤嬷嬷要用她干什么呢?”一手支撑着下巴,一手伏在瓦片上,白玉堂瞧着屋里这两人诡异的对话,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瞧这秋羽的架势和容貌,如果只做一个宫女看起来好像有些太屈才了些!但要做嫔妃的话,身份好像有太过低下!想着刘后和李宸妃这两个最近自己听说的妃子,虽然家世没有像唐朝时后宫嫔妃的那么显赫,但依旧是官宦人家,从小就知琴棋懂书画。这秋羽一个侍女的身份,怎么会配得上官家呢?也不知尤嬷嬷这一出到底要怎么计划?

    不过,现在的白玉堂倒是没有什么心思继续想了,因为他看到尤嬷嬷拿了一张信纸,打开了《论语》,好像准备要写些什么。不过等她布置好一些就差磨墨的时候,意外出现了。这尤嬷嬷在拿起砚台的时候就开始出神,随后就是满书房的游走,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然后就推开门让人去喊李管家。

    “老夫人,您找小的有何要事?”弓着身,李管家不敢看这个自己面前浑身都散发着寒气的女人,更不敢看她那略微带着褶皱的脸上凝聚出的寒冰。

    “在我不在的时候有谁进过书房么?”瞧着李管家,尤嬷嬷的眼神像刚开过锋的宝剑一般凌厉。

    “没、没有,平常书房的打扫,一向是由秋羽姑娘做的。小的听从您的吩咐,不让任何除了秋羽姑娘以外的任何人进到书房!”听了这话,李管家的额头上冒出了些许汗珠,但他连擦都不敢擦,只能让他顺着脸颊慢慢的留下来。

    “是么?那么府里最近有什么事发生么?”尤嬷嬷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还是那么看着李管家,话语里透着说不出的寒意。

    “那个,那个,府里的少爷受伤了,请了大夫过来治。”

    在李管家说出这么一句话后,白玉堂就觉得不好。他立刻施展轻功,朝着自己今天打听好的小佛堂飞去。

    你可一定要在那里啊,小长兴!白玉堂的心里默默的念着,知道自己和柳长兴遇到了潜进尤府最大的危机。

    ☆、第七十七章

    就在白玉堂着急往小佛堂跑的时候,柳长兴和简溪和在小佛堂的佛像中发现了一些只要拿出去就会惊天动地的信件。

    “你找了这么久,差点将尤府的后院翻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找它么?”瞧着柳长兴手里的那一张张白纸黑字的信笺,简溪和略微有些好奇的凑头看了几句。可是眼睛刚刚扫到一句“不留后患”,就被柳长兴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实际上也不算,不过有了它更好。”知道身边的人虽然陪伴了自己这几天,但他的身份仍旧是个杀手,柳长兴不敢将自己手中的证据和他共享。虽然他清楚只要对方想要,自己就算再怎么防也是防不住,可这不妨碍他表个态度。他暗自的根据简溪和这几天和自己的相处推出了对方的人品,觉得他不会在自己拒绝分享之后还强行将证据夺走。

    “你这算是过河拆桥么?”打量着柳长兴那满脸理直气壮、但实际上依旧恐惧的手抖的模样,简溪和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他还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说是有防备心,却又呆呆的相信别人,真的是很傻很天真。为了让他有个教训,简溪和故意放出气势、用很冷冽的嗓音回答他,好像已经到了愤怒的顶点。

    “你说错了,我这不叫过河拆桥,我这是防患于未然。”虽然听着简溪和的声音很冷,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善,但是柳长兴却没有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一丝恶意。知道对方只是要和自己玩玩,柳长兴就彻底的放下心来,动作更是随意,甚至准备打开小佛堂的门,溜回自己暂住的院子里。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跟在柳长兴的后面,简溪和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记得自己用这招,就让好几个目标还有同行乖乖的交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柳长兴这个小家伙不会功夫还能够在自己面前这么游刃有余呢?

    “看你的眼睛啊!一个人要是想杀我的话,眼睛里可不会带着那么多的打趣意味。”将门轻轻的推开,柳长兴回头和简溪和说话,迈出了第一步。然而,这脚还没有落地,简溪和就把柳长兴又拽了回来,自己飞了出去。

    “阁下是谁?为何来到此地却不现身?”没有大喊,简溪和凭着自己的修为知道那个突然到来的家伙就在自己身边。只不过他突然屏息凝神,隐藏了行踪,让自己无法猜出来者方位在哪。

    “喂,刚才干什么摔我!这里哪有人啊?”被简溪和扔到地上刚爬起来的柳长兴虽然心里愤懑简溪和手下无情,但知道事情急缓的他只是慢慢的从门后伸出了个脑袋,看着院子里没有别人,只有简溪和一个人在中间傻站着,数落了他两句。

    就在柳长兴开口的瞬间,简溪和突然就动了,然后则是在院子的一角闪出了一个人影,不用说,大家都认识。

    “白玉堂,你怎么跑到小佛堂了?出了什么事?”瞧见那月光下那人身形和服饰的瞬间,柳长兴就从小佛堂跑了出来,站在两人对峙的中间,着急的问着情况。

    “长兴,你怎么跟这家伙待在一起?你不清楚他前两天还要杀你?”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再看了看他身后的简溪和,白玉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柳长兴这三天晚上都是和他在一起么?

    “白玉堂,这先放到一边。你过来是不是尤府出事了?难道尤嬷嬷回来了?”记得自己最初就告诉过白玉堂要在院子里等着,柳长兴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跑出来。而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这尤府的主人已经回来了,甚至将要戳穿自己和他的身份。

    “小捕快,你不用怀疑了,还是赶快走比较好,我觉得你们口中的人已经快到小佛堂门口了。”还没等白玉堂回答,简溪和就听见碎碎的脚步声,怎么说也有二十几人。他们目标明确,根本没有停下过,而是直直的奔着小佛堂而来。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尤嬷嬷”带着人过来察看了。

    “是啊,长兴,你快点跟我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武功不弱的白玉堂也听见了声音,着急的上前抓着柳长兴的胳膊,就要把他带走。现在不管是找到证据还是没有找到证据,他和柳长兴都不能在这里待了。没准现在对方已经去他们住的院落里察看了,等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之后,内心肯定有所怀疑。

    而此时,不出白玉堂所料,李管家果然带着人去敲白玉堂院子的大门。在发现没有人回应之后,他带着家丁冲了进去,这才发现自己被人骗了的事实。

    “那他怎么办?”抓着白玉堂的胳膊,柳长兴回头犹豫的看着简溪和。瞧着他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对面,柳长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今天见他一个人看月光的情景。

    “他的功夫可不在我之下,而且还没有你做累赘!”觉得柳长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白玉堂不由分说的扯起柳长兴就走。他扣住了柳长兴的腰,脚上用力,一下子就蹦到了四五尺高,然后再在空中回旋借力,转瞬间就消失在简溪和的面前。

    眼睁睁的瞧着柳长兴在自己面前被带走,简溪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除了心理有些感慨。

    果然是所谓的正义人士么?在自己都要保不住的情况下还去担心别人?想着柳长兴和自己说的有关开锁技艺的话题,简溪和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累了,对杀人的事也没有了兴趣和心情。而就在他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尤嬷嬷带着家丁打开了小佛堂的大门。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刚刚和柳长兴分别没几个时辰的展昭,就在包大人的召唤下来到书房看见了柳长兴。瞧着对方难得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赶忙走过去询问对方提前回来的原因,害怕他潜伏不成,反倒受了什么伤害。

    “我说你这只臭猫,五爷我也坐在这儿呢!你怎么都不问一句,只问小长兴啊?”从包大人看着柳长兴拿回来的信件开始,书房内就是一片寂静。虽然柳长兴和白玉堂两个人都有点无聊,但谁都清楚这事的至关重要,没有人敢说话打断包大人的思路,直到展昭进屋,打破这一室寂静。

    “包大人,卑职失礼了。可是长兴有什么发现?”好似没有听到白玉堂的话,展昭在看到柳长兴摇头,上下打量他几下发现没有问题之后,将视线转向了包拯。包大人让自己这时候来书房,肯定是有要事吩咐,瞧着柳长兴二人的回归,估计是与尤嬷嬷有关。

    “是啊,今天柳捕快从尤府拿回了一些书函,上面的东西不仅牵扯到李宸妃被换子的案子,还与刘太后之子得病薨逝有关。不过这些只是书面证据,缺乏能指证的实物,所以需要你连夜去一趟南清宫,希望他可以派人在内宫中查清此事,特别是人证的问题”将书函誊抄了一份,包拯将原件给了展昭让他带给八贤王。之前展昭带回了柳长兴的推测之后,自己就已经和八贤王通了气,希望可以借他的手调查一下内宫中尤嬷嬷的背景和牵扯到的人物。而现在,自己手中的书函会为八王爷指出更加明确的方向。内宫之事,外臣不便插手,真的也只能让自己这位朋友帮忙了!

    “是,卑职明白。”双手接过包大人递过来的一沓纸,展昭将他们慎重的放在怀中。可就在他刚刚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赵虎过来禀报。

    “大人,庞家的飞云骑破军求见。”

    庞家?飞云骑?难道是庞昱拜托他大哥的飞云骑查出了什么?这么想着,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了些期待,而包拯也是赶紧的让赵虎将破军带进来。

    “卑职飞云骑破军,参见包大人!”还是那么一身黑袍,从外表上在场的人完全看不出这破军和其他的飞云骑有什么差别。在他行了一个军礼之后,包拯赶快表示让他不用多礼,询问他来的目的。

    “回大人,这是我家将军命卑职查的线索,今特来奉上。”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个布袋,破军将袋子交给了展昭转交后就退了几步,像石头一样静静的矗立着。

    打开布袋,包拯从其中拿出了几沓文书,上面写得是有关刘太后身边的宫人以及嬷嬷的资料,还有他们背后的身家与关系,甚至为了彰显资料的准确无误,还有不少让当事人签字画押,以便为之后的调查提供方便。从这厚厚的文书中,包拯拿出了一份封面带有专门标记的,打开一看,果然是尤嬷嬷的基本资料。向后翻,更是发现了她这几年里在后宫中经营的势力和交好的人脉,甚至连她在文书中已经去世的大哥和小弟,都被挖出了现在还在某个人的封地,并且成为了当地的大户。

    “真是有劳你家将军了,回头本府一定会亲自备礼,聊表对将军的谢意。”如果说包拯之前查到的有关尤嬷嬷的事情只是她平生的一小部分,那么飞云骑这回送来的东西绝对已经可以构筑她整个人生。而且,这样一份证据的出现,为柳长兴拿回来的信件中尤嬷嬷必须做的事提供了足够的动机,甚至连她构陷李宸妃、谋害皇子、培养细作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回大人,我家将军吩咐了,他不需要任何的谢礼,只是希望贵府的柳捕快可以时常去庞府坐坐,以解思念之情。”好像庞统提前预测到了包拯会说些什么一样,破军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什么叫思念之情?什么叫希望柳长兴去庞府坐坐?当下,这书房中就有两个人变了颜色。

    “你们家将军倒是算盘打得好,只凭这样的证据,就想让小长兴到庞府坐坐?不知道小长兴在开封府有多受重视么?还是觉得开封府的人都可以被你们庞府调动了!”听到破军的话,白玉堂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那四个字“思念之情”。庞统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对柳长兴也起了心思?这么明晃晃的表露出来,不怕柳长兴为人所诟病么?

    “玉堂……”虽然展昭也对破军的话感到很不爽,但他还没忘记开封府刚刚从人家的手里拿到证据,而且还是对案子非常重要的证据。如果对求助的人就是这么个态度的话,以后还有谁愿意配合开封府破案?

    “展昭,你真行!这都能忍!你到底把小长兴当什么了!”看着展昭对自己摇着头、让自己隐忍的暗示,白玉堂心都要气炸了。他知道展昭喜欢柳长兴,也知道展昭是为了开封府着想,但是他不能接受被自己划在圈里的人因为一点证据就被割舍下去!虽然破军说的只是希望,可是谁不清楚这就是庞统在暗示交换条件!如果为了证据就让小长兴去庞府,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白玉堂,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这当事人还没说话呢!”不是没有听见破军的话,心里也不是不生气,但柳长兴觉得白玉堂的表现有些太过火了,甚至将开封府内部不和的现象表露给了外人。

    对,就是外人,就算庞统和飞云骑帮了自己不少,在柳长兴的角度上说,做朋友他可以,但在立场上,在身份上,柳长兴尽管再羡慕庞府的豪华,还是会把开封府的人划在圈子里,而将庞府划在圈外。这绝对不是因为柳长兴是头白眼狼,不知道庞统和庞昱对他有多好,而是他所站的土地就是开封府,他在这个地方承认的家是开封府,第一个照顾他的人是开封府的人,第一个教他学武的人是开封府的人,第一个和他交朋友的也是开封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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