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中,他刚打算骂人,那门吱嘎一声自己开了。

    苍色傻了,啥情况?他锁门了啊。

    黎远把钥匙往兜一扔,甫抬头看到一脸诧异的苍色,他笑,“船长不靠谱,整艘船的钥匙都是我在保管。”

    “包括我房间?”苍色艰涩的问。

    “不,”黎远摇头,他纠正,“是所有人的房间。”

    苍色无语了。

    黎远不请自入,一进门,扑面一股消毒水味儿,再看这白色为主的房间,他真有点不确定这是他们的船,还是进了医院。

    没受伤的手在鼻子前面扇了两下,“呵,这么多消毒水儿,你也不嫌呛得慌。”

    觉被打断不说,黎远又擅自闯了他的房间,这让本来脾气就一般的苍色心情更加恶劣,他冷冰冰的应道,“没办法,这地儿细菌太多。”

    “是么?”听出他话里的不善,黎远也不生气,他慢条斯理的说,“那你该整点福尔马林泡着,还防腐。”

    听到苍色的磨牙声,黎远无辜耸肩。

    “有啥事儿,直说!”

    扬扬受伤的手,“被仙人球扎了,都是老爷们,拔不好刺儿,就想让你帮忙。”

    “你那意思,我是娘们?”

    环顾四周,黎远满脸虔诚加认真,“比娘们还娘们,哪有爷们屋弄成这样的。”

    苍色拳头握起来了,黎远这时自发的走到桌前,拽开椅子坐下了。

    刚才那口恶气,说了几句话后缓解不少,黎远心情好多了。

    这个高度刚好在苍色的攻击范围内,后者一言不发,照着他脑袋就砸了一拳,黎远连躲都没躲,手一伸,就把那拳头握住了,“伤的不是脑袋,是这手。”

    苍色拽了几次也没拽回来,他今儿才算知道,罗惟这不都是酒囊饭袋,认命的收劲儿,黎远见他没动手的意思,也把手撒了。

    可是苍色没给他拔刺儿的意思,“找你们船医去。”

    “没有。”黎远无不遗憾的说。

    “没有?”挑眉,“那你们一群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在没有船医的情况下。

    “不用大惊小怪,我们这儿不仅没有船医,还没有个会正经做菜的,炮手是个半吊子,唯一懂点航海知识的,可能就是我吧,对了,现在还有个沉稳,另外……”

    听黎远说了一堆,苍色最后只有一个结论,这些人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们的人生,还真凑合。

    “所以,帮帮忙吧,大家同在一条船,有啥事互相照应。”

    这人嘴欠儿,苍色不想管,不过黎远最后这话说的对,除了罗惟,这船上就他说的算,得罪他没好处,所以就把白大褂一批,坐对面的位置上了。

    “我帮你弄也行,待会儿把我船舱的钥匙给我,回去和你的弟兄们说,看病可以,但得在我的允许下才能进这屋,不然一律不管。”

    黎远爽快答应,“行,按你说的来。”

    苍色不再废话,示意他手肘撑桌面上,捏着他的手指,把灯一拽,就开始拔刺儿,那一群人摆弄不明白的东西,一根根被他拽了出来,同样是镊子,这个就有如神助,那边就是惨不忍睹。

    苍色虽然不情愿,但一旦接触到本职工作,态度立即一变,他拔的很认真,怕看不清楚,连气儿都没敢使劲喘,黎远之前还在望天,过一会儿视线就转到苍色脸上了,那家伙脑门上都出了一层汗,不过还能保持平稳,手都没抖一下。

    “擦擦吧。”掏出手帕,黎远示意他擦擦。

    这手帕是黎远用来擦枪的,平时就放兜里,偶尔擦擦手什么的,上次什么时间洗的他已经忘记了,不过看起来还算干净。

    苍色就闻到一股子汗臭味,再看那手帕,平静的表情出现裂痕,拿起纱布,沾掉脑袋上的汗,他也趁这机会缓了口气儿,“妈-的,这么多刺儿,你是不是空手接仙人球了?”

    黎远面露讶异,然后赞许的摇头,见他这样儿,苍色知道自己这是说中了。

    低头继续干活儿,这一船就没一个正常人。

    他家头儿的口味是有多重啊,能不能调一副提高品位的药给头儿吃吃呢……

    对苍色的记忆不多,黎远就知道罗惟生病时,这家伙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们说话什么的他从不参与,大部分时候都捧着本书,不过那脸常年是黑的。

    他没太留意这人,今儿突然觉得,苍色这好玩呢……

    “是不是医生的手都这么灵活?”

    “嗯?”苍色没抬头。

    黎远看着他那几个又长又细的手指头,好半天之后才继续,“真灵活啊,用着肯定舒服……”

    一股凉意从头顶吹起,苍色抬头,黎远舔了下嘴唇。

    “想舔舔看,弄湿了,然后……”

    第一二九章  两方人马

    手上的刺儿都没了,但是手掌上多了个血窟窿。

    那是苍色没控制好,一镊子穿的,要是再狠点,手掌就打穿了,黎远再次尝到自作孽的滋味。

    不过心情已经回到之前,看看涂了层药膏的手,笑意更甚,这时候船尾一阵喧哗,他好奇的也凑了过去。

    不远处的海面,像是烧开的沸水,才什么在里面直扑腾,攀远仔细一瞅,着实吓了一跳,“呵,方头鲨。”

    方头鲨是西尔海独有的一种鲨鱼,是相当罕见也珍稀的物种。

    方头鲨浑身是宝,坚硬锋利的牙齿可以咬断任何钢铁,一般船只看到必然绕路,不小心惹到,即便是最先进的舰艇也难逃分解命运。

    方头鲨的皮厚而糙,柔韧富有弹性,拿来修补破损船体比任何材质都要理想。

    鲨鱼鳍本就珍贵,这方头鲨的鳍更是有市无价,多少人变着法的想买,可惜连样儿都没见过。

    世间仅有的那点,差不多都被人私藏了,叫出天价也没人卖。

    要是能抓到一头方头鲨,那绝对是一夜暴富。

    方头鲨和一般鲨鱼不同,除了鱼翅,鱼肉也是人间佳品。

    不同位置的味道及口感完全不同,一条鲨鱼可成就一桌奢侈宴席。

    黎远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都没见着一头,更谬论一群。

    围规的人越来越多,这百年一遇的奇景谁也不想错过,没多久,整船的人差不多都来了,罗惟也不例外,不过看到方头鲨,他第一个反应是咽唾沫。

    这东西好吃啊,传闻中的食物啊,罗惟只闻其名连样儿都没见过啊,要不是看过科普图片,他真不知道这东西就叫方头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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