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姬击鸡记》。”

    慕容炽焰想了半天,见刘牧一双眼灼灼瞪着自己,耸肩道:“这回是真的不知了。”

    到黄翎羽写了出来,才又是各自好笑。若照着那张纸看,想想刚才这“林习风”的背诵,的确是一音不差,四声俱全,然而若只是单听不看,就只听得出“鸡鸡鸡鸡鸡”的了。

    “还有吗?”刘牧意犹未尽。

    “也是一个音的,还要?”

    “这是自然。”慕容炽焰被激起了性子,急切地想听。

    “唧唧鸡,鸡唧唧。几鸡挤挤集矶脊。机极疾,鸡饥极,鸡冀己技击及鲫。机既济蓟畿,鸡计疾机激几鲫。机疾极,鲫极悸,急急挤集矶级际。继即鲫迹极寂寂,继即几鸡既饥,即唧唧。”

    “……好吧,你直接写出来让我们自己对照就好了。”炽焰这次很干脆地认输。

    待得写完,刘牧看了一遍,转给慕容炽焰看了一遍,再传给识字的都看了一遍,大家都笑不可抑。

    众人笑闹半晌,黄翎羽干咳了一声,低声问道:“这样是否可以……那个……”

    “可以什么?”慕容炽焰被他吞吞吐吐得十分好奇。

    “不用做在床上的那种‘接客’了?”

    几名秦淮楼的公子都颔首认可,正当一切皆很顺利,慕容炽焰却浅浅笑了:“林小弟莫忙走,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习风恭领教诲。”

    “林公子方才才对我们说过,只字未识。然而转瞬间又能奋笔书写如此文章,不知当作何解释?”

    黄翎羽道:“原本说不识字,是因为以为如此可以不用接客。现在说识字,则是因为认识到这样才可以不必上床。”

    “你就这么厌恶断袖分桃之事?”

    “圣贤之书已有启示,男女相交才能阴阳调和,短袖分桃只会违逆天道,非是正经人所为。”

    慕容泊涯听他这么一说,凉气从脚心里直往上窜。一是因为黄翎羽想也不想的态度,原以为好不容易遇见个思想较世人活跃松动得多,行为举止特立独行得多,最近甚至渐渐有了知音相逢、可志同道合的感觉,哪知道竟然毫不能理解分桃人的心情,真叫他好不失望,仿佛失落了什么一般。

    另一个原因则更是让他大叫倒霉,因为黄翎羽说的这一段话也是至理名言,但是就是因为至理名言,被使用的场合和次数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想当初,他也曾经对四弟如此说过。因为这一句至理名言,慕容炽焰那几天据说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滴水粒米未进。以后再听到类似的说法,慕容炽焰就会毫不犹豫地——犯疯病。

    慕容炽焰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止了住,他垂下头,举手小啜一口香片,才轻轻抬起深不见底的眼眸,冷冷地阴笑起来。

    “桀桀桀桀桀……”他笑道。

    那一瞬间,黄翎羽简直被对方这片刻间的转变吓得要惊跳起来。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要一个神智正常的人和个间歇性神经病明显已达到专业八级水平的家伙大眼瞪小眼,实在是件太过于考验血液循环系统承受能力的事情了。

    刘牧一听他这笑,好歹也是个和他相识数年的,还以为他又犯了病,急忙站起,连道:“贤弟,贤弟!”

    见慕容炽焰始终神志恍惚,就要去拍他肩膀。哪知这时突然从旁窜出一青纹白衣人架住他的手,恭敬道:“万万不可,此时若惊动了公子,多半就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

    好在慕容炽焰笑完了,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难解的心事,蛾眉深深地蹙着。那白衣服的显然是他的下人,掏出一瓶嗅盐慢慢儿凑到他鼻子下方。

    慕容炽焰终于回过神来。但仍是灼灼地瞪着黄翎羽,片刻后,立起身来,阴冷道:“伪君子的假道学,竟然还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一个个都是如此,嘴上说的一套,转个脸做的又是一套。林习风,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说罢,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慕容泊涯见状,怕别人怪罪于黄翎羽,赶紧推开莫谙从对方背后冲了出来,就拎起黄翎羽后领。他身材本高,为了篡改身形又加高了鞋底,掳起瘦瘦小小的黄翎羽来分外轻松,一下子将他掼到莫谙身上,怒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怎能惹得贵客生气,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蹄子。”

    刘牧见他放肆,也不好发作黄翎羽,反而对慕容泊涯沉了面,原想教训他一顿,但是想想这也是秦淮楼□新人的内事,便没再插手,追着慕容炽焰离去了。

    只有莫谙心里叹气,慕容泊涯掼黄翎羽这一下看上去是挺重的,实际上十分讲究手法,甚至怕把人摔坏,还把他当作个垫背的了。不禁祈祷赶快找到阎非璜的遗书,好从这块地方快快撤退。

    作如此想的时候,他却不知,若真找到那份遗书,对慕容泊涯而言可谓之幸,而对于黄翎羽则是莫大的不幸。

    第一部  非璜魅影 恩将仇报[49、50]

    恩将仇报[49、50]第四十九章相互研究

    在黄翎羽过去二十几年的记忆中,最能从灵魂上亲近的人,也就只有阎非璜一人而已。同吃同住,有共同的喜好,在一起看书研究,挖掘测量。

    当然也有过争吵,激烈的时候,甚至可以把帐篷掀翻,搞得一个队伍的人都来劝架,但是隔日又都好了。只是因为两人的分歧太大,阎非璜所想越来越是极端,以至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上了带人盗墓的路,竟然也没让黄翎羽发现。

    最终,黄翎羽对所有人的询问报出了谎言。他说自己被盗墓者埋进古墓,他说阎非璜并非那些人的同伙,说他全力营救自己,却误喝了毒茶。

    在阎非璜的遗体火化那日,黄翎羽站在所有人的最外围。连告别的最后一鞠也没有上前,因为阎非璜的父母就站在阎非璜的身旁,妹妹捧着哥哥的遗照,一直哭得头都抬不起来。

    对于这一家而言,黄翎羽曾经是他们儿子的至交好友,而此时,则成为了杀子的恶人。

    到最后,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着。

    事情既然已经成为过去,再多计较也只是无益。只是他毕竟是人,就算知道无益,也仍会在回忆涌起时一次次地后悔和责问,在罪恶感中沉浮。

    虽然糊糊涂涂地混了几年,但是一旦勾起了深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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