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收留我时已是风烛残年,他将自己的故事都告诉了我。我知道的事情可以都说给你们知道,但是译文什么的真的不会。”黄翎羽急切地说道,很怕他们不相信的样子。

    慕容锐钺阻止了弟弟的插嘴,亲自问道:“你为什么冒充?”

    “本来以为可以捞点好处,但是打错了算盘。慕容泊涯比较愚笨,还白养了我一阵子。到了这里就变成了自找苦吃。”听到没人说话,他又哀求道:“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再不敢骗你们了,真的。”他神色凄楚,像是做错了事被大人捉住狠狠打了一顿,走投无路下才不得不承认错误的少年。

    慕容锐钺站在原地没动作,但是沉凝的气氛却开始笼罩着不大的讯室。

    慕容炽焰走了过去,隔着衣袖掂起黄翎羽的下巴,凝视他的双目,片刻后,阴森森地道:“玉玲黄,黄翎羽,林习风,看来你还真是惯于变换名字啊,如果我再信你,岂不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我真的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但是译文是真不会。”他见慕容炽焰不相信自己,急得眼眶都红了,鼻子里也开始抽抽噎噎,“爷饶了我吧,我真再不敢骗了。我也是为了好吃懒做的性子才骗人的,爷饶了我吧。”

    一滴,两滴,眼泪断了线一样掉落在慕容炽焰的衣袖上,他被烫了似的撤了手退开两大步,才看清黄翎羽又开始很丢人地涕泪交流。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看向兄长,看到对方无可奈何的笑意,但没多会儿就变成了阴婺的锐利。

    “是吗?那你就好好地说说吧,让我听听你所谓的‘所知道的一切’。”慕容锐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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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污秽不堪

    半个时辰后,慕容锐钺与慕容炽焰走出地牢,程平仍然留在了下面,团猴儿则跟了出来。

    “你认为如何?”慕容锐钺问,虽然没有指向谁,但口气中的威势让慕容炽焰知道他是在问团猴儿。

    团猴儿恭敬道:“比对那时候的情境,他适才所说也没有破绽。”

    “你呢?”

    慕容炽焰道:“的确如此,我记得阎非璜以前也曾说过黄翎羽死于他之前,以此算来,黄翎羽的转世应该在阎非璜之前。这个人……这个‘玉玲黄’却如此年轻。”

    面对着明亮得晃眼的冰天雪地,慕容锐钺长长吐了口气,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慕容炽焰默默听着。

    “就让程平继续和他耗耗,看看还能挖出什么。如果面临生死抉择,他仍然无法抖出什么东西,那就真是没说假话了。”慕容锐钺最后作了决定。其实他对上古遗书的译文根本不着紧,即使没有那两本书,大燕国内,目前也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慕容炽焰听得清楚,扯住皇兄衣袖责道:“皇兄莫不是要杀了他?”

    “你从哪句话听出我有此意?”慕容锐钺敲敲幺弟的脑门道,“只是给他个考验而已。人要是面临绝境,绝大多数还是会说真话的。”

    “绝境?看来你还真要他去死。”

    “多半不会真死的吧。”慕容锐钺高深莫测地笑了,“说真的,那孩子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唧唧唧唧?若是证明了他的确无知,而又能活下来,为兄也乐意把他收在身边暖床。”

    说罢,慕容锐钺仰天大笑,甩袖而去。留下慕容炽焰看着自己衣袖上的泪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锐钺话虽这么说,却并非真如此打算。

    说实在话,他其实是挺厌恶黄翎羽那一类型的人,肮脏、腥臭、狼狈、在人为的摧毁下变得污糟不堪。这样的人,会引起他嗜血的欲望,想要更加残忍地粉碎,将之从眼前清除。

    而且,刚才的他是如此拼命地求饶,那种卑鄙的丑恶样子,涕泪交流的羞人模样,全都让慕容锐钺打从心底看不起。

    但是他不在乎,这个卑微污浊的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斑点,就如慕容泊涯和白衣教,和那些西戗族人一样,只要他看不顺眼,他可以让这些人全部都变成蒸发在人间的水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但是他是慕容锐钺,他是大燕皇帝的长子,他不会将自己的喜恶暴露于人前,他不会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他永远会平凡普通地站在人群中,在猎物不注意的时候,用自己的利牙和锐爪撕裂他们。

    面对又开始颤抖抽泣的黄翎羽,程平陡然升起了无力感。果然是,再坚强的意志,也熬不过不知道尽头的苦刑吗?

    这段时间,程平对他施与的不单是□上的刑罚,也包括精神上的煎熬。当他受刑的时间长了,或是痛得狠了,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反应,大小排泄尽皆失禁。他满面羞耻和痛苦地排泄出秽物的那一刻,总是遭到刑室守卫们的高声嘲笑。面对最极端的困境,连做人的尊严都不再保有,这个在东平城还能吃好睡香的人,终于也低头求饶了。

    程平原以为,在他生命中的第二十八年,在他将自己的师父亲手凌虐致死的第十年上,终于出现一个人,会用谐谑一般的反应,将他在这世上的生存手段嘲讽得体无完肤。

    他甚至为这一刻的到来而紧张不已,又兴奋不已,仿佛等待着最终一战的死士,明知道破灭就在眼前,仍然紧绷了全身的肌肉,摩拳擦掌地迎接。他甚至感受到了,当年师父被他下手动刑时,也许怀抱的就是这样的感觉——为自己被摧毁而兴奋,为自己的破灭而期待。

    然而他想错了,这个人硬撑了一段时间,终于露出疲软之态。虽然在这一场较劲中他获得了胜利,但是却高兴不起来。应付了事地讯问几下就丢下烙铁,还将他挂在墙上,自己出去了。

    黄翎羽的示弱根本不需要伪装,他也是人,也会怕痛。不一样的是,他会哭会喊,会求饶会晕迷,心里却始终是清醒的。

    他的谎言并非没有道理,反而可以重重印证证明这些谎言的真实性。这么一来,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绝非黄翎羽,久而久之,就不会再有什么人去追查上古遗书的译文。而他或许还能觑机逃出。

    这绝对是一场超过敌人想象的持久战,只看谁最先丧失警觉性。

    只是手臂身子都还被固定在墙上,地底虽然无风,严冬的寒冷仍然是一点一点侵入肌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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