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携而行,显出无比的亲密,来到一座破庙前,只见红墙塌裂,显已荒废多年。王峰走到门首,益发觉得此庙破败不堪,殿上的神像都东倒西塌,恐怕有上百只蜘蛛在这里安了家,连庙门上的金字也全部脱落,根本认不出是什么庙。

    王峰笑道:“在这里吃饭,段老哥好雅性啊!”段山嘿嘿笑道:“雅性?老弟可真会讲笑话!别看这庙破,那是掩人耳目。我们是要到里屋进餐,你进来就知道老哥我的雅性是如何啦!”说罢取出钥匙,呀呀开了一扇房门。

    王峰带着一头雾水,随着段山进了里屋,一边仔细观察,一边侧耳谛听。

    里屋果然别有洞天,整体布设简单明了,点缀的饰物小巧淡雅,古铜小香炉内焚起了一炉檀香,侧舍之间佐以珠玉垂帘,尤显清秀雅致。只见隔着一座翠绿的屏风,后面升腾着阵阵热气,屋顶上悬着一盏八角宫灯,衬出屏风上横躺着的窈窕身影,屏风侧旁椅几上摆放着一件素白裙衣。

    王峰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心情更是忐忑难安,快步绕过屏风。

    只见一位全身赤裸的少女正横躺在一个浴盆中,乌黑如瀑的长发已全被浸湿,柔顺地贴在刀削般平滑无瑕的脸颊上,衬出分外秀美绝伦的轮廓。

    浴盆被四支铁脚架在半空中,里面洒满了鲜花,盆下半米外燃着炭炉,但火不大,这样能保证浴盆中的热水不会变冷。

    少女很显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双目无助地望着眼前两名男子,当看到王峰时,直惊得花容变色、娇躯轻颤,呀呀张口,可惜说不出话来。

    王峰心里大叫一声:“小翠!”浑身不由自主地激起一阵冷战,勉力稳住惊扰的心神,忖道:“小翠为什么在这里?她不是陈刚的妻妾吗?难道是段山抓来的?不,岂止段山,包括袁洪都没这么大的胆子!”

    段山笑道:“怎么样,王亲卫,这妞儿不赖吧!”王峰道:“是不错,你是怎么弄来的?”段山神色怪黠,道:“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这妞儿叫小翠,是陈营长抓来的,将她收为小妾,可是却从她身上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王峰听得面覆玄霜,叫道:“什么秘密?”段山道:“原来这妞儿是须弥山广寒宫的人,我军正要进入广寒宫,正愁没有人带路,故而陈刚就将她发配给袁校官,望能审问一二,这不,就先让我等尝尝鲜了!”

    王峰听得心中雪亮,也愈觉悚然,道:“你指的吃花饭,不会是吃了她吧!”自打进入地狱以来,耳闻目睹的都是极为残忍之事,此时不得不作此怀疑。

    段山大笑道:“老弟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舍得啊!你不知道,她还不是奴隶时,对着陈营长颔首舒眉吟笑,那娇羞柔美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简直把人都看痴了,如果不是碍着陈营长,恐怕是男人都要扑过去。”凝视着小翠,只见她被热气沐浴蒸腾过的肌肤红润欲滴,涟漪轻荡的水面下,无比动人的女子成熟躯体若隐若现,勾勒出诱人遐思翩翩的妙曼曲线。

    段山看得欲心大起,将桌子上摆着的菜肴一盘一盘的铺在小翠的肉体上,道:“这可是我的发明!用美女的身体替代呆板的餐桌,吃起酒菜来,可别有一番滋味哪!”

    王峰面对眼前旖ni非常、足以令人永世难以忘怀的一幕,一颗心顿时紧张的砰砰乱跳,呼吸也浑然为之一窒,掉转头不敢再看,原以为只有日本人才会想出这么变态的吃法,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猥琐男子想出来的花招竟毫不逊色。

    段山见王峰竟然怕羞,莞尔一笑道:“想不到王老弟还是个未……”说到这里,发觉不能再说下去了,忙捂住了口,转移话题道:“说到享受,我这可是小儿科了,寅国中的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附庸风雅之辈,拿着造孽钱,万金买笑,竞斗豪奢,把国中弄得到处是衣香鬓影,曼舞清歌。来来来,君行大宴,我等小宴,老弟莫客气,一回生、二回熟,莫辜负了这顿美宴!”

    王峰心想此时决不能在他面前露出败象,哈哈大笑道:“老哥说得是,老哥可是酒经考验的老同志了,日后在官场上的摸爬滚打,还需老哥提拔提拔。”段山道:“这是自然的,不过,‘同志’二字是什么意思呀?”王峰笑道:“就是指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的意思!”

    段山赞道:“妙语,妙语,王峰同志真是出口成章,兄弟佩服,佩服!”端起夜光杯,道:“来敬王峰同志一杯,祝你威风八面,节节高升!”王峰笑端酒杯,道:“也敬段山同志身边美女如云,享尽齐人之福!”段山爽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哩!”将酒一饮而尽,将之倒悬,并无一滴漏下。

    王峰趁其饮酒之时,忙将自己杯中的酒往浴盆里面一泼,然后也将酒杯倒悬,以示满饮的意思。

    听得小翠一声凄厉的长叹,声音不大,却满溢悲愤之情。

    王峰定定神,望向小翠,将眼睛紧闭了三秒钟,是叫小翠闭上眼睛不要看,自己会想办法救她脱身的意思,小翠会意,忙感激的闭上了眼睛。

    段山用筷子在小翠身上夹了一块牛腩,放入嘴中,大口咀嚼,道:“好味,好味,王同志也尝尝!”王峰只得胡乱拈了一片蔬菜放入嘴中,却是食不知味。

    段山问道:“味道如何?”王峰笑赞道:“肴馔之精美,直赛过王母的蟠桃宴。”段山大喜,用筷子一夹小翠的*,笑道:“这枚樱桃也很好吃哩!”小翠深受刺激,轻哼了一声,愁容满面,蛾眉纠结。

    段山笑道:“一个女人从青涩到能滴下水的成熟需要经过多少男人的手掌?这妞儿经过了陈营长的调教后,似乎更加的妩媚动人了,呵呵!”

    王峰的心怦怦跳动,生怕他会胡来,忙敬了一杯水酒,问道:“不知段同志在袁大人身边谋就何职啊?”段山笑着饮下,道:“我是他的执刑官,呵呵,凡遇大刑,必由我操牛刀!上次逮到一名奸细,叫梁永平,就是老哥我剐了他的皮!”

    王峰大惊,仔细盯着段山瞧,果然有些面熟,正是那名剥皮的残忍军士,当时他剥皮的动作迅速熟练,如宰割动物一段,真不知有多少热血汉子丧生在他的屠刀下?

    王峰掩目道:“剐皮太过于血腥,当时小弟差点看不下去。”段山哈哈大笑道:“剥皮还算是小儿科了,梳洗才是真正的大刑!”王峰道:“梳洗是什么?难道是女子的梳妆打扮?”

    段山道:“梳洗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他边说边将手伸入浴盆中,捧起一捧水,浇在小翠的身上,道:“实施梳洗之刑时,我会把犯人剥光衣服,就像小翠这样裸体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说到这里,十个爪子在小翠身上作势欲抓,道:“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她身上的皮肉,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而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早就气绝身亡了。”

    小翠虽被点了穴道,但听到这里,身体仍禁不住的一阵狂抖。王峰只觉得一股极为阴森的寒气袭入心脏,一身衣袍无端膨胀开来,也许是身上的怒气与真气合起来导致的。

    王峰为了镇定心神,便一拍段山的肩头,纵声笑喝道:“好!”

    段山一鼓眼珠,道:“好什么?”

    王峰伸出大拇指,笑道:“段同志真是英雄本色,胆气过人!我倒真佩服得很!不瞒你说,我闯荡江湖已有大几年了,拼过无数次的生死,什么没经历过?今天得此奇闻,段同志的辛辣手段真可算叹为观止,不但在下有了眼福,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咱们本来不是外人,不打不相识啊!来,再敬段同志一杯!”

    段山听得十分顺耳,尤其像王峰这样有两座靠山之人,不像别的大官那样爱卖弄,总是“老哥”、“同志”、“兄弟”的相称,话又说得爽朗自然,在不知不觉中连连被王峰灌酒,这时酒气攻心,已有七分醉意,说起胡话来。

    王峰道:“因小弟年少不经事,无意中开罪了尹监军,还望段同志在袁大人及尹监军面前多多美言。”段山道:“王同志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是自然的。不过,王同志这次闯的祸,还真是不少哇!”红着脸,咂了咂嘴,又饮下一杯。

    王峰道:“是否尹大人在关注我的动向?”段山笑道:“是兄弟的,就不瞒你,今天其实老哥请你吃的这一顿饭,回去之后,还得向袁大人详实禀报哩!”

    王峰听得惊呼一声,段山一摆手道:“王同志莫惊,老哥怎么会做出出卖兄弟的事情呢?王同志但请放一百二十个心,今天的事情,由老哥来处理,保证妥妥当当的。”

    王峰笑揖道:“兄弟全仰仗段同志了!”又灌了段山一杯。段山笑饮,更加得意忘形,逐渐手舞足蹈起来。

    王峰道:“昨夜我与段同志分别之后,一路上有几路人跟踪我,不知段同志可知道他们的底细?”段山道:“这一点,老哥就不是很清楚了,总之一定与袁校官有关,因为在军营中,凡一些间谍及反间谍活动,都是袁校官在一手操控。”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王峰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袁洪真要调查自己,也犯不着跟段山讲明,也许段山正是袁洪准备打到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故意要他来亲近自己。

    王峰想到在人间的时候,自己只是一名学生,面对的只是学业上的压力,没有走入社会。在地狱里面,人与人之间几乎完全是利用及被利用的关系,不知在人间的社会是否亦是如此呢?

    段山一把拉住王峰的手,道:“王同志,咱们一见如故,你既然明白,我就说一句掏肠子的话。你我各为其主,忠心固然重要,却也不能惟命是从,朝廷里面的政权变迁是很勤快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被打成一个大反派,得不偿失。所以,你我从事,万事小心,要是稍一大意,弄出事来可是不妙。”

    王峰心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蠕动,道:“段同志怕活人,那是怕权势,但段同志从事这杀人的行业,难道不怕死人报怨?我听说,人若是冤死的,会冤魂不散,出来害人的。”

    段山听罢,哈哈笑道:“想不到王同志还相信这些个因果报应之说!我操刀上十年,丧命在我刀下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个了。我要静坐思起过来,那就无日不思,无时不思了。”

    王峰微微挺了挺胸脯,长长吐了一口气,又淡淡笑道:“段同志说得是,我观地狱之中,人海滔滔,处处皆是罪业,若个个都闭门思过,恐怕寺庙里面都装不下和尚了。”说罢又敬了段山一杯。

    段山饮酒如长鲸吸水,这时酒气益发上涌,浑身燥热起来,加上面前的美人裸体,更是勾起了无穷无尽的欲火,就欲对小翠动手。

    王峰连忙伸出手来阻拦,道:“段同志且莫动手,我对这女子可是万分喜欢。”段山笑道:“如果对着美女都冷漠,就不算是男人啦。”王峰道:“段同志不如好人做到底,这美人让小弟先带回去尝尝吧。”

    段山只是请王峰来吃花饭,不想他竟提出要把小翠带走的要求,不禁有些讶异,道:“王同志这话就令我为难了,美人当前,你我都想上……”见王峰的眼睛闪着询问的光,又不忍拒绝,遂一拍大腿,叫道:“这样吧,为求公平,咱们赌赌色子,赢了的人可以把她带回去。嘿嘿,这正是:上午讲正气,中午讲义气,下午讲手气,晚上讲力气。”

    王峰也跟着一拍大腿,道:“好!”

    段山摸出一个色子,道:“点数大的胜。”王峰见他随身带着色子,一定是个赌棍,接过色子,准备到桌子上去洒。

    段山笑道:“在桌子上洒,有何趣味可言?要玩嘛,就要玩得痛快。”指了指小翠白晰的肚皮,道:“你看这上面皮光肉滑的,色子洒上去,多舒坦哪!”说罢伸出毛绒绒的手,就要摸两把。

    王峰皱了皱眉头,将手一推,道:“好,你的手拿开,我要洒了。”在小翠的身上一洒,是个三点。

    段山接过色子一洒,是个六点,大笑道:“我最大。”

    王峰伸出手指,把色子一拨,变成一点,道:“段同志,你酒喝得多,眼睛看花了,一点看成了六点。”

    段山擦了擦眼睛,再看时,果然是一点,只得唉声叹气,这时酒力攻心,便伏在浴盆上呼噜噜睡着了。

    王峰心中冷笑一声,对付一个醉鬼,还是很容易的,转眼看向小翠,心跳顿时加速,将头一偏,道:“我,我已经把段山弄醉了,现在就来救你。你,你被点了穴道吧?”小翠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王峰道:“我不会解穴,但我学过武术,也看过一些武侠小说,多少了解一点,我就试着解一下。”小翠又点了点头。

    王峰忖道:“既然全身不能动弹,应该是足厥阴肝经被制,此经脉体表循行起于足拇趾外侧端大敦穴,沿足跗部向上,经过下肢内侧上行,绕行于外阴、腹侧,止于乳下第六肋间隙期门穴。”想到此,便手骈两指,在她的“期门穴”上一戳,她的肉体触手柔软,王峰的脸顿时红得像猕猴。

    可她并无反应,王峰便加大了力道再一戳,小翠眼皮子一紧,哼了一声。

    王峰惊道:“怎么,弄痛了你?”声音也因过分激动而在空气中颤动。小翠眼皮子微眨了一下,表示默认。

    王峰道:“解穴是有一点痛,你稍微忍耐一下。”

    足厥阴肝经从足走向腹,计十四穴,左右共二十八穴。王峰依次点其“章门”、“曲泉”,小翠“啊呀”叫了一声,身子向上一弹,坐了起来。

    王峰见她终于恢复行动,忙避过身子,道:“刚才替你解穴,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小翠双手抱胸,嘤了一声,道:“我要谢谢你才是,不知你能否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王峰见屏风侧旁椅几上摆放着一件素白裙衣,忙拿给他,自己避到屏风后面。

    大约等了五分钟,小翠穿上了衣服,走出屏风,一见到王峰,直羞得将粉颈埋入衣襟中。

    王峰道:“听段山说,你是广寒宫的人?”小翠点了点头,似乎欲言又止。

    王峰一搔首道:“你看我真笨,这里怎么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却不知将她带往何处为好,自己的帐蓬肯定不能去,陈刚随时会去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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