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送到他面前的是只背黑腹白,脸与额头是白色,金色眼睛周围与背上黑色连在一起的小猫,最讨巧的是它左侧嘴角下一点黑斑,好像偷吃了东西还没来得及擦掉似的,伸手逗它时警惕的看着你,大眼睛圆圆的透着的懵懂和稚气,配着那点子偷吃没擦干净的黑斑,莫名的可笑和可爱。

    赵晋元情不自禁的伸手在它颌下挠了挠:“办的不错。”

    长喜偷笑,三花猫有些上不得台面,京里现在得宠的就是毛色雪白又团团如绣球的猫,想找个特别一点的还真不容易,这猫他瞅了一眼觉得哪里眼熟,想了半天,可不跟那小娘子瞪圆了眼睛的时候一个样儿?果然世子满意。

    东西送到安家时候吴氏真是晴天霹雳,这事不是过去了吗?怎么还来?

    安真未不在家,吴氏只得亲自接待长喜,偏长喜非要亲自交给安锦宝,吴氏无奈,只得让人请女儿过来,看着那华丽的蝴蝶大风筝和盖着盖子的篮子端着僵硬的笑:“这……妾身多句嘴,这都四月里了,二公子怎地想起送风筝了?”

    说着使了个眼色,银朱麻利的塞了个荷包过去:“辛苦您跑一趟了。”

    长喜也不客气,接了荷包心道世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我哪知道,自然避而不答:“这是内造的,外面十分难得,就是不用,挂在墙上也极好看的。”

    收到消息的安锦宝莫名其妙,怎么说也是恩人呢,不等她回报还主动送东西是什么情况?

    嗯,不是她不想回报,只是爹娘盯的紧,她又没法解释这其中的恩情,加上人小,能做的有限,最后觉得不如放在心里,她能帮的上忙的时候多做些就是了,要是用不着她,大不了等她长大有钱了,花大银子给他在寺里点盏灯,求菩萨保佑他平安顺遂好了。

    过来给长喜道了万福,长喜连忙避而不受,她身量矮,说话又刻意抿着嘴,长喜倒没注意到她那白云奶奶的牙。

    让婢子收了风筝,长喜才得意的掀开篮子盖一角:“您看这是什么?”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那一角钻出来,弱弱的“喵”一声,但好奇的左看右看的样子却很精神。

    六娘一声惊呼,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抱它出来,小猫挠了她一下,没怎么用力,指甲也被细心的剪过了,杀伤力真是弱得不行,倒是粉嫩的肉垫把六娘萌得一脸血。

    搂着猫欢喜道:“这也是给我的?”

    “当然了,”提都提过来了,难道还能是给别人的?长喜暗笑:“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瞧着讨喜,给您养着玩儿。”

    他一得意神太间的骄矜就更盛几分,六娘冷静下来想起这人身份,抱猫的手不禁松了松:“二公子……怎么突然送东西过来?”

    来时赵晋元交待了,长喜答道:“上巳节时公子的哥哥有急用拿了您的风筝,太过失礼,公子一直过意不去,这算是替哥哥给您赔个罪。”

    原来是这样,六娘松了口气:“很不必如此,不过是两个风筝罢了,公子于我……呃,太客气了。”大恩的事不能说,六娘硬生生转了过去,小心瞧了一眼吴氏,应该没注意到。

    长喜道:“是您太客气了。公子最近忙于学业,特意交待了,得空了再请您去玩儿。”

    吴氏心一提,连忙替女儿找借口婉拒:“她小孩子家家的,不敢打扰公子学业。”

    “无妨,我们公子喜欢小妹妹。”长喜本也不是要他们答应的。

    把话带到,长喜就告辞了,留下青着脸一脸愁容的吴氏,和迷茫的六娘——她有那么讨人喜欢让人念念不忘吗?

    晚上安真未回来,吴氏打发英娘去厢房哄小七郎,拉着夫君商量对策:“二公子要一直这么吊着宝儿可怎么办啊?现在年纪小还说得过去,等再大一点,这个名声……唉,咱们家宝儿可怎么办啊!”

    总是跟个贵公子扯不清,谁家愿意同他们说亲?

    安真未也头疼,不说赵晋元帮过他们,他若是个成年人,他还能挺着文人的骨气讲道理严词拒绝,对着个半大孩子,总觉得有劲无处使,万一惹恼了他,也不是安家乐意看到的。

    让六娘装病?

    怎么跟女儿解释啊!在夫妻俩心里女儿还是任事不懂的小孩子,突然让她装病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再说老装病,弄成个病秧子似的,名声就好了吗?

    此路不通。

    还礼还不起,拒绝拒不了,夫妻俩愁了大半夜,吴氏一咬牙赌气道:“要不把宝儿跟闵家孩子的婚约定下来?”

    都有求婚夫了,怎么好再来找他们家宝儿玩儿?他们再使点钱求那小厮帮着说句话,国公府里总得有个通透人点醒二公子吧?

    “不妥不妥,”安真未连忙拒绝:“婚约是一辈子的事,怎么能因这事草草定下?”

    吴氏是气昏了头说出那话,但转回头想想,反而觉得这主意也不错,拉拉夫君:“这么长时间了,你瞧着那孩子怎么样?”

    她一脸认真考虑这个女婿的样子,安真未沉着脸片刻,一翻身:“睡觉!”

    ……

    吴氏往他腰上掐一把:“睡什么睡,让你相女婿呢你上心了没啊?”

    安真未这个郁闷,那小子逢着旬休就往家里蹭我都没说啥,还不是想借机更多的了解一下?才智学问都是极好的,就是脸皮太厚了,才当着闺女她爹的面把闺女头一回换下的乳牙都昧下了,贼胆包天,哼!

    “睡觉睡觉,明天再说!”

    袜子一卷,安真未打定主意非暴力不合作了。

    吴氏无法,偶尔小掐夫君一把是情趣,她又不是泼妇,还能真打他不成?气得也翻身睡去了。

    这一打岔,倒忘了赵晋元的事,第二天起来,夫妻俩都觉得冲动了,顶着黑眼圈彼此看一眼,安真未率先安慰她:“无事,那小厮不是说了他学业忙吗?未必有功夫真来找咱们宝儿。”

    吴氏还是不放心:“你再看看闵家那孩子,我冷眼瞧着别家再没比他更好的了,翻过年他都十二了,将来性子应该不会大变,可以相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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