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道命令,遂转过身去直视老和尚。“安慈大师真是……事事悟得通透。”

    没对话中讽刺太在意,安慈和尚一点不客气地接下赞许:“烟鹤门的杀手,寒炤阁的死士。那位施主既姓衍,老衲自然能猜到。”

    好一个烟鹤门的杀手,寒炤阁的死士。寒炤阁死士衍姓一说……岂是外人能随意知晓的!

    “江湖人虽知寒炤阁死士厉害,却并不知寒炤阁死士按能取姓,敢问大师又是如何得知?”寒冬年初出来这雪山,无疑是前往寻访云暮老人。原本万俟向远见自己的人被欺了,只打算将话挡回去,可这会儿……

    “施主莫要误会……十数年前,老衲曾与万俟阁主有过数面之缘,才得以知晓此事。”掳须微笑,安慈和尚复捻捻手中佛珠,“事事因果循环,施主生性好胜,必会事端缠身。若他日有何难关不能度过,大可到少林寺来寻找老衲。少林寺虽不比寒炤阁中荣华富贵,却是武林当中难得的祥和之地。恩怨仇报,止于少林……”

    去少林寺?难不成要去当个和尚?心里轻笑一声,万俟向远暗暗腹诽。

    “此言话中有话。大师难不成会看人面相,参破了我命中劫数?”怎的事事都与寒炤阁有关……?些微躁烦,万俟向收敛起笑意。

    “施主说笑,老衲参破的不过是红尘万丈,又哪里能参破得了天理命数?罢了,多说无益……还望施主记住老衲今日所言,日后若不幸遇劫,可来少林寺暂避祸难。”

    看着渐远的背影,万俟向远疑惑不止。

    寒炤阁……

    事端……

    劫数……

    “主人。”终是无法放心,衍墨察觉人一走远,便行过来。

    “都听到了?”抬脚往那片无雪空地与干净岩石走去,万俟向远随口问着。

    “是。”

    “如何?”

    稍稍停顿,衍墨答得十分慎重:“少林寺主持之语,应当可信……具体,恐怕还要见过云暮老人再说。”

    忍俊不禁低笑一声,万俟向远尽扫方才烦忧,“可又是直觉?”

    衍墨不答,微一眯眼快走几步,与身后之人拉开些许距离。

    莞尔摇摇头,万俟向远走回干净岩石上坐下,对着旁边人招招手。

    “坐过来,离火近些,暖和。”

    犹若未闻,衍墨走去火堆边转转扒了皮的半熟烤兔子,遂又将两个小的挪远点,挑个火候合适的,才走到坐着的人身边,递出去。

    态度确是不怎样,不过万俟向远断不会恼怒,不接削掉皮的微热树枝,反是握上递东西的手腕,力气一带,也就将人拽得坐下。幼兔肉嫩,这点常识他还有,所以之后也没接,站起拿过火堆上方明显还是留给自己的嫩香烤幼兔,复坐回岩石上吃起来。

    被看穿心思的衍墨浑然一阵窘迫。低头,闷声,专心对付起手中香嫩兔肉。主与从,原本理所应当的事情,今日竟变得……变得如此怪异。

    吃完后,两人又分了只大的烤兔。万俟向远心情自是非常不错,那撒得均匀的盐末……分明是一早就准备下的。

    东阁死士,哪里会讲究这些……

    ……

    云暮老人擅医毒,两人原本担忧其隐居之地周围是必会布下障眼毒阵一类。可真到跟前,才正发现是多虑了。

    那小院……也不过比茅草小屋略微精致。

    待走近,一个震耳欲聋,形同鬼怪的声音忽然从茅草屋里忽然发出。

    “不医——不医——云不医——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不医——不医——”

    两人连连后退数步,这等深厚内力!!

    衍墨只怔一刻,便侧前一踏,稳稳挡在万俟向远身前。

    而这时,茅草屋里的声音也没了,空余山间回音阵阵。

    单有万俟这姓氏,在云暮老人这儿就吃不到什么亏。万俟向远顺手一扯,欲将护在前面的人拉回原来位置。

    偏偏,有人也执拗得很。衍墨蹙眉望去,十分不满这无意义的拉扯。他所做的,正是职责所在。也或许,还有丁点别的……

    “哎哟哎呦,来的竟是一对小鸳鸯?哈哈哈哈——”

    鬼怪音调再起,尖酸刻薄,只是不再震耳欲聋、充斥着内力。倘是仔细看去,便能见茅草屋支起的窗扇里,探出个年纪近百的老人脑袋。

    顷刻,两人再顾不得什么拉扯、相护,同时……青下脸色!

    一对小鸳鸯……

    万俟向远犹自眯起眼,盯着那摇头晃脑的得意老头半晌,才面色一改,和颜开口:“晚辈前来拜访云暮老人,不知可否进屋一叙?”原来娘亲口中的慈善老者……竟是这般模样。

    “我说小子,你没听到啊!云不医,云不医,他谁都不医!”老头两眼一瞪,甚有几分吓人气势,不过……得先抹去之前一番摇头晃脑。

    原来不是云暮老人。听此,万俟向远面色稍济。不看胡子上扎着根稻草的疯癫老头,对着茅草屋一改脸色,扬声道:“晚辈万俟向远,前来拜访云暮前辈。”

    “嘭——!”

    这话刚一说完,茅草窗边立刻传来一声巨响,万俟向远嘴角抽抽,无言望着两个花白人头撞到一起,又同时没了踪影。

    “哎呦!哎呦!云老头你撞死我了!!”疯癫老头第一个把头探回窗边,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把脑袋从窗框里伸到万俟向远面前看个清楚。“你!你是……念情生的那小子?!”

    万俟向远不语,沉默等待被撞下去的另一个人出现。

    “吱呀——”

    总算有个聪明的。一头花白头发的灰衣老者眼眶微红,推开木门站立许久,仍旧一语没能成声。

    大概算是家事。衍墨正想悄声与身边人拉开一点距离,不想……就被眼尖的疯癫老头一眼发现。

    矛头,是朝着万俟向远去的,“你、你、你——你……喜欢男人?!”

    这下子,不只衍墨,就连万俟向远也禁不住脸上一烫。一个年纪近百的老人问出这话……

    “敢问前辈是……”吐纳口气,万俟向远决定忍耐。

    “嘿嘿!就不告诉你!”老头乐颠颠把头从窗口里收回,眨眼功夫都不到,就和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齐站在门口。突然,反应过什么来:“你小子!当真机灵!竟然能从我这儿转开话去……快说,你倒是喜欢不喜欢男人?”

    眼眶里的微红渐退,白发老者轻咳一声,止下这尴尬问话。

    “远儿,你娘她……可好还好?”

    万俟向远微点头,该有的礼数一分不少:“娘亲很好。”

    “你……”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疯癫老头突然出现到衍墨面前。左瞧瞧,右看看,不住打量,“你也喜欢男人?你喜欢万俟小子?”

    本能的戒备,衍墨立刻绷神,想及此处是云暮老人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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