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心法,我们一起琢磨,怎么样?”

    ——半开的窗外吹进股股和暖的山风,肖小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看向对面的书案。

    那原本放着瓷瓶的地方,此时放着两本练功谱,分别是岳温离的《冰灵剑法》,和另一本功法《追云决》。

    他没想到岳温离真的就这么坦诚的把剑法交给了他,还附赠了另一本适合他练的功法让他练习。

    仅仅一个月时间,他简直要扒着岳温离的脑袋问 “你干嘛这么相信我”。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动物啊。

    肖小竹站起身走到正厅,说起来这山中没有任何计时工具,岳温离又不理睬,于是他这月余来计日基本靠划,计时基本看天,现在瞧天色应做晚饭了,肖小竹来到厨房,弄了锅鱼肉榆叶汤,又将中午的兔肉热了热,端到正厅。

    岳温离已然回来,正坐在那里喝水,脚边放着一个瓷坛,依稀能看到几尾活鱼。

    “又打了这么多,万一没了可怎么办?”肖小竹把托盘放到桌上,坐到右手边。

    “那深潭连着外面,不会吃净。”岳温离将茶具推到旁边,顺手将碗筷从托盘中拿出来。

    “说起来你有没有试过,从那潭水里能不能游到外面去?”他记得第一世的许多武侠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试过,不行,山体太宽,下面水流较急,呼吸也很吃力。”岳温离舀了一碗汤,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肖小竹:“你这样的,就更不行了。”

    对于岳温离这种抽风式的毒舌肖小竹已然习惯了,只当没听到,他撕了一块兔肉道:“明天带我去练功可好?我想看看你是怎么练的。”

    岳温离喝了一口汤,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男孩的晚餐很快就吃完了。此时天色已黑,两人像往常一样各自回房休息,肖小竹昨天惊魂一夜,今日便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但肖小竹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梦到被梅花貂追着屁屁咬,一会梦到顺着坑直接掉到了穿越前,一会又梦到有阿飘在头旁嗑瓜子,磕哒磕哒,吓得他忽悠一下坐起身来。

    屋内一片漆黑。

    肖小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

    “磕哒,磕哒。”

    肖小竹刚服帖的汗毛又重新竖起来。

    “磕哒,磕哒。”

    清脆的响声缓慢而有规律的响着,在这暗夜中显得尤为渗人。

    肖小竹紧扒着罗汉床的扶手竖耳倾听。

    仿佛,是从东间传来的。

    肖小竹犹豫了一番还是下了床,大着胆子掀开帘子出去,声音瞬间变得更加清晰,听上去像是石子的撞击声,他顺着声音走到东间门口,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声音的来源。

    门帘轻挑,在东间幽暗的书案角落,身着白色中衣披头散发的岳温离正蹲在那里,将其中一个瓷缸中的石子一颗一颗的拣出来,听到门口的响声,他抬起头瞥了一眼。

    肖小竹心下一凛。

    那是和两人相遇时同样的眼神。

    肖小竹挑着门帘没有动。

    岳温离又把头低了回去,探到瓷缸内的手缓缓扶上边缘,幽幽道:“不是让你,晚上不要靠近我吗?”

    肖小竹抿了抿唇,噗嗤一乐,几步走到近前蹲下,抬手搭上岳温离的脖子:“我还以为你梦游,可吓死我了。咱算日子能不能起早算,兄弟我胆小,大半夜的你看看,昨儿才刚拜祭了前辈们……”

    “肖小竹……”

    “嗳!”

    “闭嘴。”

    肖小竹嘿嘿一笑。

    “还有,爪子,拿开。”

    肖小竹讪讪的抽回手,见岳温离转盯他的脚,又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见两人之间已有半臂宽度,岳温离方转回头,手里摩挲着一颗石子,半响还是有些气馁的扔回了缸里。

    肖小竹探头看了看缸里:“怎么,让我打乱了?”

    岳温离一道眼刀。

    “那……那我跟你再算一遍喽,两个人算肯定比一个人准。”说着将地上放的石子一一捡到一边:“这个缸里的石子是今年过去的日子吗?”

    岳温离没言语。

    肖小竹当他默认了。

    “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些石块上刻字?这样不就比较好记?早知道你这么计时,我就不在厨房里画道道了。你怎么不白天数?晚上失眠啊,我跟你说,失眠的时候……”

    “肖小竹!”岳温离捡起石子一摔:“再絮叨信不信我砍了你!”

    “喂喂……”肖小竹赶紧窜起来躲:“你别扔啊,弄乱了怎么算日子~”

    “我用你骨头算!”岳温离说着真要过来掐,肖小竹连忙往后退,几步便退到了床边,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一手撑着后仰的身子一手挡在前面:“你你你你想清楚,没了我你没鱼汤喝!”

    岳温离两步跟过来一腿跪上床沿,抬手便将肖小竹推倒,肖小竹料想他不会下狠手,遂撒欢般踩着节奏两手上下挥舞:

    “没鱼汤喝!“

    “没肉丸吃!“

    “你得自己洗衣服!练完功臭臭的衣服!”

    岳温离双手撑床悬在肖小竹上面,看着肖小竹唠唠叨叨耍猴一般,小脑袋左晃右晃,就是不敢看他。

    倒才有些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岳温离心下莫名一松。这六年来每个夜晚数石子时的压抑心情仿佛被撬开了一条缝,有丝丝清风拂过。

    岳温离迟迟没有动静,肖小竹偏头透过手缝瞄去,那人正一脸深沉的盯着他,见他转过头来,方开口道:“你……”

    却又迟疑着没有说下去。

    肖小竹忙将手放下,嘿嘿一笑:“就知道你没那么小气。”他往上拱了拱,甩掉鞋子挪进床里坐起身,盘腿仰头对岳温离道:“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你练功是为了报什么仇吧。”

    岳温离面色一沉。

    “我比你幸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掉下来,反倒轻松自在,你每日这般受仇恨折磨,练起功来想必也心绪不静,心绪不静自然难有进益,明日我与你一同去,咱们抛去杂念痛痛快快练一趟,怎么样?”

    肖小竹勾着一抹笑认真的盯着岳温离,只见他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站直身子,冷哼一声道:

    “我每日寅时便起,如今已将近丑时,你赖在这,一会可还起得来床?”

    “嗯?”肖小竹身板一挺:“你怎么知道时辰的?这里不是没有更漏吗?”

    岳温离站直身子,侧身指了指床尾,肖小竹爬到床尾探头看去,只见床尾靠墙的角落,竟放着一个小木架,木架上挂着一串木珠,一个带刻度的沙漏,此时正缓慢的漏着细沙,若那沙漏漏尽,几根绳索牵扯便会翻转重头计时,翻动时还会将旁边挂着的串珠撞下一颗来,以此计时,甚是机巧。

    “嗳?这东西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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