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的转回身,一双虎目灼灼看向两人:

    “两位,休息得可好?”

    绿波亭位于温泉别院花园的东南角,因亭上爬满了葡萄藤而得名。

    此时此刻肖小竹正拉着连旭将处理好的猎物上炉烤制,岳温离站在一侧,一边帮忙递东西,一边瞄着肖小竹手里特意为他准备的鲜鱼。

    肖小竹有些心不在焉,氤氲院那边不知道谈得怎么样,成年人谈话应该不会冲动吧。

    文愉之跟何湘摆弄瓜果,随口问:

    “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肖小竹刚欲搪塞,就见远处有个家丁跑了过来,抱拳禀报:“大小姐,各位公子,少庄主跟付公子和陆公子起了争执,刚刚陆公子气得跑出去,付公子跟少庄主去追了。还请快过去看看。”

    “怎么回事?”文愉之一愣,噌的站了起来看向肖小竹:“你不是说他们出去了吗?”

    肖小竹嘴角直抽抽,那两位丫的在演于妈剧吗?还一个跑一个追?

    他暴漫式尴尬笑笑:“呵呵。”

    岳温离瞟了他一眼,帮忙解围道:“咱们跟着去看看再说吧。”

    文愉之犹疑的看了看肖小竹的脸色,没有再问。

    雾泉别院后面就是雾泉山,当众人穿过密林匆匆赶到时,却见文景之和陆怀方正蹲在一个坑前,薅着一根藤条往外拉。

    “那个地儿怎么那么眼熟?”连旭问。

    “好像是苏兄设陷阱的地方。”愉之答。

    两人相视一眼:“不会吧。”

    满身是泥的付嗔灰头土脸的从坑里冒了出来。

    文愉之连忙上前:“大哥!怎么回事?付师兄你怎么会掉进陷阱里?你的脚怎么了?!”

    文景之黑着脸不发一语。

    付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脚扭了一下,不碍事,也不知道谁做的陷阱这般毒辣,我本来想要跳开,不想是个连环套,一时不察就掉下去了。”

    连旭默默的看了眼岳温离。

    “我是做来套野狗的。”岳温离板着脸。

    付嗔:“……”

    肖小竹又气又乐,终于有人体验他当年所受的待遇了。旁观简直不能更棒。

    文景之现在正在气头上,刚刚是与小竹相约去泡汤时撞上的事,小竹体贴的帮他出去搪塞,刚说了没几句,陆怀方竟然就受不了跑出去,现在又弄出了付嗔为情负伤,这都是什么烂事?

    他看了眼满目担忧的妹子,这个蠢丫头还在那担心个屁!

    那边文愉之却已经在拜托肖小竹帮付嗔诊治了,肖小竹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文景之告诉她实情后,她会有什么反应。

    但伤还是要看的,看在琼山派掌门的面子上。

    肖小竹蹲下身使劲捏了捏,付嗔疼得直咧嘴。

    “断了。”肖小竹干脆拍了拍手。

    “什么?”小丫头立刻着急了:“好好的你们跑这来做什么?算了那些回去再说,小竹你能不能先帮他简单包扎一下?”

    肖小竹挽了挽袖子:“非常愿意。”

    岳温离配合的递过两根新弄好的木条,由于“着急”毛刺处理得不是很干净。

    肖小竹满意的点点头:“嗯,长度非常合适。”

    简单粗暴的帮付嗔包扎完毕,肖小竹抬头看向文景之:“唯恐留下病根,还是马上回去处理一下比较好。”

    文景之死死盯着付嗔:“怀方,你背付嗔回去。愉之,跟我走。”说完不由分说拽起文愉之就走。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丫头一步一回头。

    “你闭嘴。”

    陆怀方苦笑,默默背起疼得说不出话的付嗔:

    “我背他走得慢,你们先回去吧。”

    在场都是识趣的人,这种状况自然不会多问,于是几人先行一步,留下那位家丁陪护。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连旭边走边无比八卦的追着肖小竹问。

    肖小竹头偏向一边。

    “告诉我,是不是付嗔把文景之得罪了?”连旭跟着凑过去。

    肖小竹偏向另一边。

    “到底是怎么得罪的?”

    另一边。

    “把文景之打了?还是出去偷情了?”

    还真猜得差不多,肖小竹想。

    岳温离不着痕迹的挤到两人中间,用寻常的眼神非常平淡的看了连旭一眼。

    连旭默默的退后两步,冲何湘笑了笑。

    何湘:“……”

    等到付嗔的脚被彻底处理完毕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可惜大家现在都没有心情去吃。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

    肖小竹坐在渣男床边的小凳上,揪着药箱的手环,暗搓搓汗颜,果然简单粗暴的方法结果也很简单粗暴。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八仙桌旁的文愉之,不愧是雾泉山庄的大小姐,在众人面前,即使她的哥哥那般坦诚相告,她也没有哭闹、跑开,只是怔怔的呆愣片刻后,眼圈泛红的盯着无地自容的付嗔,凄美一笑:

    “想来想去,我发现我竟然都无法质问你。因为你从来没亲口跟我说过什么承诺,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娘亲他们给我的错觉。事到如今我根本怪不了别人,只能怨我自己傻。”她掩饰的瞪大眼睛妄图逼回渐渐泛出的泪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付师兄,龙阳之癖不可耻,也不可悲,可耻可悲的是你,罔顾“无关紧要”的人对你的情意,却连坚持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的!”坐在床里的付嗔忽然崩溃的大声反驳,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令他神情有些狂乱:“不是的,我也想坚持我的感情,可是,可是你不懂,如果被我爹知道,他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而且,不歧视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别人会怎么看?堂堂琼山派的大弟子,未来的掌门,是个断袖,以后该如何面对世人!琼山派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渣男还渣出理了吗?”一直站在肖小竹身后默默无声的岳温离忽然轻蔑的插嘴:“可不是所有的断袖都像你这么胆小怕事。”

    “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伴侣的选择而已,与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如果做不到让无关的人在你面前闭上嘴,只能说明你的能力不够。沦落到找一个毫不知情的女人去解决困境,不是懦弱又是什么?之前竟然还在文兄面前意图撇清,难怪怀方会跑,连坚守感情的心志都没有,说你胆小怕事错怪你了吗?”

    岳温离难得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话,而且句句戳中要害,众人都有些意外,连旭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有所不同。

    付嗔被堵得无言以对,最后只能不断的重复:“你不懂,你们不懂,不是真正的身在其中怎么能懂?都是说得轻巧,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以命相逼以孝相压?如果你是断袖,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的癖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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