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抗的力气,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没有反抗的理由。男人不带丝毫感情,只是纯粹的泄/欲,简单而粗暴。

    石诚一夜没睡着。

    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心里分分明明的告诫自己不应该,耳朵却不由自主的竖起,全神贯注的听着西屋的动静。由于怕冷,他裹了三条棉被,平时没有问题,可是今晚却觉得三条被子沉重得像块石头一样,压在胸口让他透不过气。

    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从枕头底下摸出烟盒,掏出一根烟卷,擦燃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感觉到心绪正在慢慢的平复。

    这到底是怎么了?石诚摸着杂乱无章的心跳,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对董卿有点意思,不甘心就这样把他拱手送人?石诚浑身一个激灵,兀自摇了摇头。董卿抱他的时候,那感觉,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老子是个爷们儿!”石诚恨恨的对自己说。随即他又瘫软下来,叼着烟卷成大字形丧气的向后躺倒,望着房梁,喃喃自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末了,他将自己心神不宁的原因归咎于:自己似乎将一个懵懂无知的淳朴少年推进了火坑。

    “也罢,以后好好补偿他就是了。”石诚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这时,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了对门传来了让他面红耳赤的响动,床的吱呀声和少年压低了声音的细细哀鸣,这让人敏感的声音在寂静的冬夜听得分外清晰,臊得他弹坐而起,看来,那两人相处得还不错。

    石诚一团乱麻似的心绪终于稍稍平定,他披了件军大衣,叼着烟卷打开房门,就见江坤城贼眉鼠目的侧耳贴在西屋房门上听墙角,裤/裆里已经支起一个不小的帐篷。

    臭小子不学好!石诚暗骂着走过去,一把拽起他的另一只耳朵,使劲捂着他的嘴,无声无息的将他拖走了。

    寒冬腊月的夜晚跑到荒寂无人的旷野散步可不是个好主意,石诚拢了拢军大衣,冻得直哆嗦,不多时,那好不容易在被窝里捂热的手脚就被冷风吹得冰凉,嘴唇又冷又麻,已经叼不住烟卷。

    江坤城陪着他吹冷风,他也冷得不行,两道鼻涕挂下来,他哆嗦着问道:“大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我就是出来散步。”石诚在前面走得飞快,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散步的架势,走了一会儿转过身对他说道:“你要是冷,就先回去。”

    “大哥,清哥那算个什么事儿?你咋整的把个唱戏的塞到他房里去做那苟且的事……”江坤城看准了他大哥心事重重,却没想到一句话戳中他的心事。

    话还没说完,头顶就被石诚赏了一个大爆栗。石诚骂道:“臭小子不学好,尽是关心这些桃色之事!你上月的射击训练拿了个倒数我还没跟你算账,这样下去你还想当兵扛枪吃公粮?干脆上山当土匪去吧!”

    “清哥那人,挺好的,就是不大爱说话,别人问他问题他也不理,看不出来,他还有这嗜好。”江坤城自顾自的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觉得好可惜。

    石诚哆嗦着双手,又点上一根香烟,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说:“当年你清哥家里出了一点事情,一心要寻死,自作孽,沾了鸦片那要人命的东西,被我锁起来强行给戒了,现在也是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给他找点乐子,给他个念想,说不定就不至于活得这么痛苦……”

    不知是因为连吸了几口烟,还是因为吐了真言,他感到心情好了起来,边慢慢踱步边对江坤城说道:“你呀,要是有时间,就多去陪陪你清哥,别整天整些有的没的。”

    江坤城捋起袖子,给石诚看他手臂上的青紫,埋怨道:“清哥好是好,有时候也挺吓人,你看看,这都是前几天跟他摔跤弄得,疼了好几天了!摔跤玩儿嘛,他还当了真。大哥你对他这么好,怎么不自己去陪陪他。”

    对他好?这算好?哪般好?石诚苦笑,恐怕元清河心里早已恨透了他,恨毒了他了。

    “你清哥不太待见我……”随后又像安慰一般说道,“没事,以后有那个董卿陪着他,你去好好练练你的枪法,再给我垫底就别跟着我混了!”

    “知道了大哥!”江坤城郑重的行了个军礼,朝他调皮的一笑。

    石诚吸了口烟,眯着眼看着夜空中几颗寒星,叹了口气:“阿坤,我天天这样骂你,你就不恼我吗?”

    江坤城呆愣了片刻,突然表情严肃的立了正,正了正帽檐说道:“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不嫌我没本事将我带在身边。这半年来我长进了不少,我从小没了爹,除了娘亲和妹妹,就只有大哥对我最好,大哥哪一句教训不是为我好,我心里明白着哪!”

    石诚蓦地表情一滞,这小子倒是把事情桩桩件件看得通透,是个可造之材。只可惜,同样的心思,用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却不懂。

    石诚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黑暗中只看到少年虔诚的眸子。他缓缓说道:“开春我打算亲自去征兵,得弄一个像模像样的特务连出来,到时候给你安排个官当当。”

    “大哥……”江坤城脚下一软,就险些跪了下去,他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眶发热。

    “怎么、怕了?小子,我告诉你,要手底下的人服你,你还欠点火候。”石诚猛力的抽着烟屁股,火星子瞬间亮红亮红的闪烁了两下,被他扔在地上踩进土里。

    石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裹着棉被耷拉着眼皮盘腿坐在床上发呆,只露出一张无精打采的脸,头发一绺一绺的打了结。他愣怔了好一会儿,猛然记起昨晚似乎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他把一个人塞到了元清河房里,也不知道那小子会不会炸毛。

    他匆匆起床洗漱,走去堂屋,却一眼瞥见坐在堂屋晒太阳的两个人。

    元清河神色宁静的坐在藤椅上,仰着头微闭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神情。董卿斜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搂着他的腰,侧脸埋在他胸前,两颊泛着桃红。暖融融的阳光照着无比亲昵的两个人,堂屋里飘漾着一股桂花香。

    石诚有些冒失的出现在堂屋,这会儿避无可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董卿吓了一跳,忙从元清河大腿上跳下来,恭恭敬敬的对他打招呼:“参谋长,早!”元清河微睁了眼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石诚心里酸酸的,同时又对自己此刻无所适从的心情觉得好笑。他觉得董卿就像个新过门的媳妇,而自己,显然是个怅然若失的婆婆了。

    罢了罢了,元清河似乎对董卿毫不抗拒,这是件好事。

    石诚拍了拍董卿的肩膀,点点头:“中午让厨房多加两个菜,看你瘦的。”说罢便将军帽按在头上,用帽檐把视线一挡,径直从元清河身边走过,往烟土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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