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裸的情/欲。

    那人终于放开,石诚喘着气,抚上他的脸,尽量平静温和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元清河眼中只剩下深邃的黑色,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动作麻利的脱了衣服,牵着石诚的手移到下方,隔着布料将那处昂扬在他手心蹭了蹭。

    “给我……”他再度吻着他的唇,满怀期待的看进他眼里。

    石诚紧咬着下唇,撇开脸去,在他的意识里,男人之间的欢爱,不过就是疼一下的事情,他忍得起,可是他却不能放任他这么做。

    或许,将来某一天,他会成为上海滩那个显赫家族的乘龙快婿,而自己,可能会变成一个挑着货郎担走街串巷的小贩,一个市井小民,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物,一无所有,还瘸了一条腿。

    注定殊途,又如何能与他牵连得那么深?

    元清河长久的看着他的侧脸,沉默的垂下头,自嘲的笑了笑,因为他从石诚眼中看到了比严词拒绝还要坚决的东西。

    他默默的坐起身,穿好衣服,走进院子里,在井沿上坐下,点燃一支香烟。

    石诚走上前来,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隐藏在桑树阴影中的侧脸。

    他察觉到了他的迷茫无助,却又对此无能为力。

    元清河的人生,已经由不得他再过多的出手干预了,眼下他所能为他做的,只是悄无声息的慢慢从他生命中退场,任他去搏击长空自由飞翔。

    或许多年后,功成名就的他,还能记得那个曾经将他带出人生迷雾的指路人。但那时,他们或许早已失散在茫茫人海,再也不会相遇。

    而张石诚的人生,他自己已经一眼望到了头。

    “吃晚饭吧!”石诚捡起拐杖,冲树下那个长久不动的人说道。

    元清河掐灭烟头,从怅怅然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摇头道:“不,我还有点事要去办。”说罢从房里拿出制服外套,将军帽按在头上,步履生风的走出去了。

    然后,不出石诚所料,那人一夜未归。

    元清河坐在车里,全身无力眼圈青黑,车窗外已是黎明。

    断断续续打了几个盹儿,那些破碎的梦境里,全是那人的名字,那人的脸,那人的眼。他明白他和石诚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无论他怎么苦思冥想想破头也想不出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他就是天生迟钝,没有那人一副七窍玲珑的好脑袋,他也参不透那人深似海明如镜的心里藏着什么隐忧和玄机,最后他将求不得的原因归咎于自己其实还不够努力,无法消除石诚心中的顾忌。

    他想要告假,带石诚出去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走一走,顺便处理自己的一点私事,或许能够解开他的心结,也能避开马三小姐炽烈的追求。于是他坐在马家的汽车里停在刘府的院中等马耀辉等了一夜。

    这位刘武,下野前是个声望颇高的老将军,与马司令的父亲一同在战场出生入死许多年,早就视老战友的儿子如己出,如今交了实权,过着悠闲的日子,时常一个电话打到马家,马耀辉就乖乖的撇下一帮狐朋狗友去陪这位世伯打牌去了。

    最近听说刘家来了贵客,马耀辉成了刘老将军钦点的人,连续半个月,每天准时被叫到刘府陪客,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管了。

    直到天光大亮,也没见半个人影从刘公馆出来。元清河坐不住了,这是他头一次闹了矛盾夜不归宿,他估摸着,石诚该着急了。

    他在院中丫鬟打水洗衣的井旁拘了一捧冰凉的井水洗了脸,打起精神走进宅子。

    在仆人的引领下穿过华丽空旷的大客厅,上到三楼棋牌室,刘武老将军嗜赌,因此三楼的几个房间全都设成了棋牌室,听说这位贵客身份极高,因此整个三楼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连来来去去的仆从都走得屏声静气。

    元清河被带进棋牌室旁边的休息室等待,这里茶具、烟塌和标致的丫头一应俱全,他挥退了丫头,在长沙发上仰躺下来。看这个架势,马耀辉应该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他就在这样安静舒适的环境之中放任自己熟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胸口有点憋闷,似乎有个东西压在那里,睁开朦胧睡眼,却看到蜷缩在自己胸口的一团毛茸茸的事物。

    他一惊,立刻坐起身,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动,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那是一只猫,而且还是一只有点面熟的梨花猫。那猫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看到了映在湛蓝j□j眼中的自己变了色的脸。

    他本能的伸手去摸后腰的手枪,一个熟悉慵懒的男声从窗边传来:“何须如此紧张?惊扰了你的睡眠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

    元清河放弃了拔枪的动作,抱着猫坐起身,眯着眼看向窗边烟塌上那个姿势优雅抽着水烟的男人。

    李今朝一袭青色长衫,闲闲的侧卧在阳光下,叼着碧绿的烟嘴吸了一阵,缓缓吐出一缕青烟,随即目光移到他身上,淡笑道:“别来无恙?”

    元清河默默颔首,并没有回答,他咂摸不出李今朝的意思。

    他心中忐忑,急于回去,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既然李今朝出现在这里,说明李今朝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应当也跟自己看到他时一样意外。如今的他,肯定不是位高权重的李军长的对手,李今朝若是顺藤摸瓜找到石诚,那后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果然,李今朝下一句就问了他更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好吗?”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答,李今朝也不恼,依旧气定神闲的抽他的水烟,在飘散的雾气中皱眉。他从元清河眼底看到疑虑,知道他毕竟不是石诚,脑子不够用,便笑着解释:“刘武刘老将军是我义父的亲生弟弟,刘老将军视马司令如亲子,这样算来,我和你们家马司令还算有点沾亲带故,怎么,你似乎并不欢迎我?”

    见元清河依旧低垂着眼睑,沉默如山的坐着,李今朝突然有些愤怒,说了这么多话,那人却像个木头,让他一个人在这唱独角戏。

    马耀辉耷拉着脑袋推门而入,他又熬了一夜,此时已经快撑不住了,想来休息室小憩一番,却意外的看到元清河和新认识的堂兄。

    “哟,清河,你怎么在这里?”马耀辉朝李今朝点头致意,随即转向自家团长,“找我有事?”

    李今朝笑了笑,言语里带着点宠溺的意思:“小弟,既然你有事就早些回去吧,你看你,眼圈都熬黑了。”说着转向元清河:“元团长,我的猫似乎很喜欢你。”

    但它再喜欢你也是我的猫。李今朝将未出口的话连同烟雾一起吞了下去。

    元清河看了一眼怀抱中懒洋洋的花猫,默不作声的将它放在地上,淡淡的瞥了李今朝一眼:猫是你的,但他是我的。

    马耀辉并不懂两个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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