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了旧部,对你进行了周密的保护,这就是你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军统不会放过你,日本人也不会庇护你,先生他不希望你在这条错路上继续走下去,请你不要再辜负他了。”

    长久的沉默,元清河望着车窗外车水马龙的情景,凄凉的笑了。

    “那么你们呢?我一走,你们要怎么办?”

    裘大海呵呵笑了:“别忘了我们也是军统的一员,只要我们愿意,一般人想要查出我们的身份还没那么容易。”

    远远就听到轮船的汽笛声,元清河在人头攒动的码头上一眼就认出了抱着阿信的千鹤,她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手中提着两个行李箱。

    还真像他张石诚最喜欢玩的把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送走,可是,送走就能解决问题么?

    裘大海将车子停在一个僻静处,下车绕到后座替他解开了手铐,说道:“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战争就要开始了。”

    元清河揉着被金属摩擦得发红的手腕,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战争已经开始了。”

    他和张石诚之间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跟这个国家无关。

    这场战争关乎爱情,没有胜负。

    眼尖的阿信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父亲,千鹤眼睛一亮,抱着孩子远远朝他挥手。

    穿过人潮汹涌的码头,走到她面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突然到家里对我说让我们去日本。”千鹤担忧的问道,“你也和我们一起,对吧?”

    元清河抱过阿信,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轻轻抚摸他被海风拂乱的头发。

    阿信似乎敏锐的嗅出了真相,他眼神清亮的望着父亲,充满期待的问道:“父上大人要去找母上大人吗?”

    元清河笑着点头:“对。”

    他转向千鹤,望着她蓄满泪水的双眼,郑重其事道:“对不起,我要留下。”

    千鹤一边微笑一边流泪,她握着他的手,微微点了点头:“请你们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我和阿信也会努力的。”

    元清河抱了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笑道:“谢谢你们。”

    阿信扁了扁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他忍住了,没有哭,小小的手紧紧握住父亲的大手,他幼小的头脑一片混沌,觉得父上大人去找母上大人是好事,可是要跟他们分离却又觉得很悲伤。

    元清河用手揉了揉他略微发黄的头发,阿信终于落了泪,但是他努力扁着嘴,没哭。

    登船了,阿信趴伏在小姨肩膀上,泪眼婆娑的望着父亲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一直摇着小手,轮船发出一声长鸣,缓缓驶离码头。

    元清河站在岸上送别的人群之中,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他收敛了笑容,后退了两步,快步朝来时的路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9 章

    码头上的异动吸引了汽车夫的注意,裘大海一眼就看到原本应该已经登上轮船驶离码头的那个男人居然再度出现在视线中,他不耐烦的瞅着那个男人干净利落的放倒了两个手下,引起人群的骚动。

    元清河解除两个障碍,快步走回来,却被裘大海拦住去路。

    “让开!”

    裘大海冷笑一声:“你去了又能怎样?军统内部的事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

    同样,我的人生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张石诚。

    元清河并不答话,冷然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岸边。

    “来不及了,先生那边,应该已经结束了。”裘大海在背后追着他,不依不饶。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军统会不依不饶的追杀你,而日租界的宪兵队已经掌握了你谋杀野田部长的线索,过不了多久就会定你的罪全城通缉你,在中国,你已经无路可走……”

    “他会怎样?”在枪战中身亡还是被军统活捉?或者,那个人另有退路?

    裘大海一愣,缄口不言。公然与军统对着干的下场,他比谁都清楚,纵然张石诚算是军统元老,也逃不过组织无情的制裁。

    “你回去,叫他活着,等着我。”元清河最后看了他一眼,径直离去。

    于大木叼着一根烟卷,漫不经心的在新京的街道上巡逻。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冷不丁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一辆崭新的汽车上,小叫花子惊恐的爬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巷子里凶神恶煞一般追上来的人,拔腿就要溜,没走出两步就脚下脚下一崴,扑倒在地,一直藏在衣襟里的一截长面包也摔了出来。

    面包的主人带着人追了上来,围住那孩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于大木远远的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嘶嘶的倒抽凉气,无能为力。

    在新京,中国人是没什么地位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叫花子,而却是一个偷了面包的小叫花子。就连他这个师长,光天化日之下看到日本人施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绕道。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魁伟的年轻人跨出一步,一把捏住那日本人的手腕,对那人说了一句日本语,于大木觉得有趣,这里竟然也有打抱不平的人。

    他双手抱臂,叼着烟饶有趣味的看着那场纠纷。

    那年轻人背对着他的方向,看不清面目,他掏出几张钞票给气势汹汹的日本人,日本人拿了钱,不屑的朝躺在地上的小叫花子啐了一口唾沫,带着人闹哄哄的离去了。

    年轻人也不去看叫花子,而是转身径直朝于大木走来。

    于大木先前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到那年轻人走到马前,用手抓着鸭舌帽的帽檐,从帽檐下探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他霎时变了脸色,香烟从嘴里掉了下来。

    “军、军、军座!”于大木嚎了一嗓子,翻身下马,膝盖一软就要跪倒下去。

    元清河扶住他,朝躺在一边的小叫花子努嘴说:“先送他去医院。”

    新京的靖安警备军军营,元清河压低帽檐走进去,沿路换来无数质疑的目光。

    于大木神情激动,一边跑一边唤道:“老王!老彭!都出来!”

    王守信和彭琼两位师长正在牌桌上玩得兴起,头也不回道:“老于,你这是终于睡到东街的那个鬼子的寡妇了?”

    于大木将元清河让进屋,反手关上门,一屋子人这才注意到他,王守信不经意瞥了他一眼,视线就再也无法移开。

    “我/操!”王守信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骂了一句。

    背对着元清河的彭师长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咋了,难不成老于把那寡妇带回营里来了?”

    眼见着王守信扔了牌,笔直的站成一杆标枪,热泪盈眶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彭琼不由转过身,目光死死钉在元清河脸上。

    元清河自跨进营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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