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叔昨晚虽饮了不少酒,但天没亮就和严忠一起过来了。他匆匆打了招呼,仍回家喂猪什么的。严忠就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肖玉成和萧瑜练武。

    “你这出剑不对,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萧瑜正练拳,抬头就看到肖玉成收了剑,拱手对严忠道:“请忠伯指点。”

    严忠微一沉吟,见肖玉成态度诚恳,乃是真心求教,便上前几步,接过他手中的长剑。

    萧瑜只见朵朵剑花绽放,光芒闪动,竟是利落自然,来去迅疾又不闻破空之声,知道遇上了高人,大喜过望,下了让肖玉成拜师的决心。

    “可看清楚了?”严忠问道。

    肖玉成被其展露的剑术所折服,更加谦逊:“多谢忠伯。小子愚钝,不过略得一二。”

    严忠把长剑还给肖玉成,让他再试。肖玉成静立片刻,将刚才所见在心中又过了一遍,仔细感悟,才挥剑起舞。

    “不错,比方才长进多了。”严忠道。

    肖玉成露出喜色,收势躬身道:“还请忠伯多加指教。”

    严忠问道:“你的武艺是何人所授?”

    萧瑜从旁不好意思地道:“是我教的。我的剑法传自家父,但只学了些许皮毛。教予玉成不过是存了强身的念头,让忠伯见笑了。”

    “这剑法是极精妙,姑娘不必过谦。但这小子也算有练武的天赋。”严忠摇头,招手让肖玉成过来,在其身上拍捏数下,又让其学了几个招式,道:“筋骨亦不错。”

    这是起了爱才之心?

    萧瑜欣喜地朝肖玉成使了个眼色。

    肖玉成朝严忠行了个大礼,恳切道:“忠伯的剑法出神入化,玉成敬慕之至,请忠伯收我为徒。”

    严忠摸着胡子沉吟半晌。这几日听村里人说起肖家,皆是称赞不已。再看三人的行事,姐弟几个倒也仁义。且自己孑然一身,武艺不能无人传承。

    “你可怕吃苦?”

    肖玉成便道:“我不怕。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这就是先父对我的告诫,我无时无刻不记在心里。若能跟忠伯学武,我一定勤学苦练,不敢有负师父期望。”

    “好。”严忠便朗声道,“如此我便收下你这个徒弟。”

    萧瑜大喜,道:“我这就跟阿姐说,准备好拜师之礼。忠伯就不用再去砌砖了,只在旁边看着就好。”

    严忠摆手婉拒,与几人吃过早饭,仍如往日一般去了工地。

    工匠们用石灰沙子和粘土加水混合的灰浆砌砖。他们拉好壁线,用抹子挑了灰浆置于砖面之上,将青砖放平对齐,再轻敲几下,动作灵巧熟练。

    午后萧瑜看到已经初具规模的墙壁,讶道:“这房子建得倒快。”

    肖佩笑道:“那当然,要不得付多少工钱呀。”

    几人已商议好晚间就行拜师礼,因此肖佩早早将所需东西准备好,又重新布置了厅堂。萧瑜还去大将军府把郝俊叫了过来。

    凌轶得知是严老收徒,还备了厚礼让郝俊带过来。

    吃过饭,萧瑜将周七叔一家留下观礼。

    严忠先设牌位携肖玉成拜了祖师,告祝一番,而后严忠在上座坐好。

    肖玉成将干肉、苦芹、红豆、桂圆、莲子和大枣六礼奉上,严忠接了;肖玉成宣读拜师帖,将其呈上;而后跪拜师父,奉上清茶。

    严忠训诫了几句,最后道:“你要记住,武德比武艺更重要。起来吧。”

    “弟子一定谨记师父教诲!”肖玉成这才叩拜起身。

    “宝剑锋从磨砺出。此番不曾想过会收徒,身边只带了为师早年得的这把短剑,就送你为礼,希望你学有所成。”

    严忠从腰间取出一柄其貌不扬短剑递过来。肖玉成忙双手接过。

    拜师礼毕,肖玉成在旁随侍,严忠与郝俊、周七叔等几人吃了几杯酒,仍回工地上的棚子安歇。

    肖玉成才有空把短剑拿出来细看。剑一出鞘,寒光逼人。他伸手在剑刃处稍加抚触,但觉指腹刺痛,再看时已被割破,却是十分锋利。他又用剑在木墩上划,没怎么用力就深深嵌了进去。

    “好剑!”肖玉成暗暗赞叹,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严忠收徒之后仍照常砌墙,只在清晨和晚上教肖玉成武艺。肖玉成得名师指点,又刻苦练习,武艺突飞猛进。

    墙很快就砌好了,但铺瓦的吉日最早也在十月中旬。此时也已到秋收时节,工匠们都回去割禾劳作,严忠还是留下。

    肖家依旧雇人收割稻谷。

    这日清早练武之后,严忠对肖玉成道:“待房子完工我就会回乡,你有什么疑惑再去找我。”

    萧瑜便道:“我和阿姐商议过了,到时玉成也放假了,就让其随忠伯回乡,一来可以更好练武,而来也能孝顺师父。”

    现时各书院学堂开学及放假的时间不一。象山书院之所以这般早即休假,又到次年春才开学,却是因为山长是客居永安郡,每年十月底就回南海颜州老家去了。

    肖玉成闻言亦行礼道:“弟子定会专心学武,侍奉师父。”

    严忠略微思量,点头应允。

    及到了上瓦之日,众工匠早早就赶来了。照例祭过天地,泥瓦匠将椽子和望板在檩条上放平,涂上灰浆,就开始铺瓦。

    其余帮工则做些收尾的活计。

    晚间收工房子落成,肖玉成按上梁派了红包。肖佩和七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犒劳工匠,直笑道:“辛苦众位了,只管放开怀吃。”

    待众人酒足饭饱地离去,萧瑜几人才得空打量新居。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进门就是天井,有水沟通往暗渠排污,两边各有厅堂及两间房,内外院之间是厨房和浴室,里院三面共有六间房。屋侧还另用土坯砖盖了几间茅草房以用作柴房、厕所和杂物间。

    三人走进去查看了一番。

    萧瑜边看边道:“外间正房仍是玉成住,两边做书房和客房;我和阿姐住内院东边;里面再分别留一间作药室和粮仓。”

    肖玉成和肖佩连连点头。这院子青砖黛瓦,宽敞明亮,真是越看越高兴。两进的小院,在村里可是极好的宅子了。

    没几日便是下元节,各道观都开坛修斋,民众则祭祀先祖,并去进香拜神,祈求下元水官为自家排忧解难。萧瑜的生辰也如去年一样静悄悄地就过了。象山书院放假,肖玉成略微收拾就随师父严忠回乡。

    严忠家住清河县离郡城较远的一个小村庄,也不算太远。但家中确实只剩肖佩和萧瑜姐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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